那天早上醒来，我感觉浑身不舒服，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我强打精神起床，想着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不能有一丝马虎。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是我妈。
“闺女，别慌，你听我说...”我妈的声音有点颤抖，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你公公刚刚...走了。”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公公一直身体不错，怎么会这么突然？
“婚礼怎么办？”这是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问题。
“别担心，我和你爸商量过了，白事还是得给红事让路。婚礼照常举行，你公公的事等婚礼结束再处理。”
我妈说得斩钉截铁，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安排。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2
婚车开进小区时，我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门口。婆婆站在最前面，手里握着个铁锹，眼睛通红。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躲进后座。
“砰！”一声巨响，前车窗碎了。我吓得尖叫起来，司机急忙踩下刹车。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我老公尸骨未寒，你们就要办婚礼？”婆婆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我妈冲上前，想拉住婆婆：“大姐，你冷静点！现在是什么日子？宾客都请好了，酒店也定了，不能说取消就取消啊！”
“呸！你们这些势利眼！”婆婆甩开我妈的手，又朝车砸了几下。
我蜷缩在后座，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新娘妆花了，头纱也歪了，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3
记得第一次见公公，是在一家火锅店。他笑呵呵地给我夹菜，还偷偷塞给我一个红包。“闺女，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拍着我的手说。
那时我觉得，公公是个慈祥的老人。可现在，他的音容笑貌却只能存在于回忆中了。
婚礼最终还是取消了。我换下婚纱，穿上黑色的衣服，跟着家人去料理公公的后事。婆婆看到我时，眼神复杂，既有怨恨，又有一丝愧疚。
“对不起...”我低声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婆婆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开了。
4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想起前几天买的新床单还没来得及换，就这么错过了新婚之夜。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未婚夫发来的消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回复。最后只回了个“嗯”字。
窗外传来邻居家孩子的笑闹声，我忽然有种不真实感。仿佂昨天还在憧憬美好的未来，今天就跌入了这样的境地。
人生真是难以预料，就像今天早上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多吃点早餐，现在却躺在这里思考人生无常。
5
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我妈提议重新操办婚礼。
“趁热打铁，别拖太久。”她说，“你公公的头七都过了，该办的都办了。”
我看了眼未婚夫，他低着头不说话。我知道他为难，既不想违背母亲的意愿，又怕伤害我的感受。
“再等等吧。”我轻声说，“我还没准备好。”
其实我在想，如果当初听了婆婆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闹成这样？可能公公走得安详一些，婆婆的心里也不会这么恨我们。
但这些假设已经没有意义了。生活就是这样，总是在你措手不及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