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失控,我睡了邻家哥哥。
他是个极其负责的人,清醒后便向我求了婚。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他最爱的女人出了国。
于是我藏起了浓浓爱意,做起了他名义上乖巧贤惠的豪门太太。
无数个寂静夜里,我们无比默契,却又井水不犯河水。
朋友们都说我永远不可能离开他,我也这么觉得。
直到这天,我发现了他第二部手机。
1.
在他洗澡的时候,有个女孩发来一张自己的自拍。
“沈先生,谢谢您的生日礼物。”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长相清秀。
却穿着与年龄不符的贵气衣裳,所以显得有些局促。
我看了很久,直到眼睛泛酸。
我一直知道沈安身边有个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女孩子。
心动之外,我也惊讶丈夫的喜好。
我想真是抱歉,看见了沈安的秘密。
片刻,沈安带着一身水汽出来。
“还要看多久?”
他抽掉我手里手机,睨我一眼便开始穿衣服。
他的神情间,没有一丝被妻子戳穿的窘迫。
我清楚他的底气来源于家里的经济大权。
因为我是被他养在家里的那个人,虽然婚前我也曾是国内知名钢琴家。
我没跟他计较那张照片,我也计较不起。
看出他要出门,我连忙开口。
“沈安,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慢条斯理地扣好皮带,看向我。
“我还有五分钟时间,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我猜到他去哪,眼神一暗。
“沈安,我想出去工作。”
沈安侧身看我,看了半晌。
随后从衣袋里掏出支票薄,写下一组数字,撕下来递给我。
“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不好吗?工作不适合你。”
说完他就要走,我追过去,姿态放的很低。
“我不怕辛苦,我想出去工作,我会弹钢琴。”
男人没有耐心听下去,在他心里,我就像是一株柔弱的菟丝花。
让人养习惯了,根本不适合抛头露面,更吃不了苦。
沈安抬手看了下表,时间到了。
他不带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家。
我留不住他,只在他握住门把时抓紧地问。
“周六我爸爸过寿,你有时间吗?”
沈安脚步一顿。
“再看吧。”
门轻轻合上。
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几分钟后,佣人上楼。
“先生要去H市几天,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另外刚刚送来一批先生的换洗衣物,太太,是送洗还是您亲自手洗熨烫?”
他们知道我和沈安的关系一般,在这个家里,他们就是我和沈安的传声筒。
我跪坐在沙发上,半晌我才回神,轻声说。
“手洗吧。”
因为沈安不喜欢干洗的溶剂味道。
所以沈安的所有衣服,包括西装、大衣,几乎都是我手洗然后熨烫。
除了这个,其他方面沈安要求也高。
他不爱吃外面的菜,他不喜欢卧室有一丝杂乱,我便学了烹饪,整理插花。
他从未将这个妻子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娶我罢了。
我逐渐成为完美的全职太太,我的人生也几乎只剩下沈安。
但沈安依然不爱我。
2.
我低头注视着那张支票。
去年我娘家倒了,我的爸爸被刺激的突发疾病,每月所花都不止六位数。
每次回家,继母都抱怨我从沈安这里拿的太少。
“他是沈氏医药集团总裁,身家千亿。”
“乔娜,你跟他是夫妻,他难道不就是你的吗?”
我苦笑,沈安的怎么会是我的?
沈安不爱我,平时对我很冷淡。
我们的婚姻只有性,没有爱。
他甚至不允许我生下他的孩子。
每次同房,他都会提醒我吃药。
对,我得吃药。
我摸到药瓶,倒出一颗,木然吞下。
吞完药片后,我轻轻拉开一个小抽屉。
里面是本厚厚的日记本,翻开全是18岁的我对沈安满满的爱恋。
十年,我爱了他整整十年,我默默地闭上眼睛。
这场独角戏,我好像快要唱不下去了。
我没等到沈安回来。
我爸再一次急性发病进入了重症室,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手术。
我站在医院过道不停给沈安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
就在我放弃时,沈安接听了。
我深怕下一秒他就没有耐心听下去,语速飞快。
“沈安,我爸爸——”
可我的话依旧被沈安打断,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是需要用钱吗?”
“我说过很多次了,急用钱的话就找秦秘书,乔娜,你在听吗?”
我仰头望着电子屏幕,表情怔怔的,那上面正在放着今天的新闻。
沈氏医药集团总裁为博红颜一笑,包下整个迪斯尼放了一晚上的烟花。
满天璀璨烟花下,年轻的女孩坐在轮椅上,笑的清纯可爱。
而我的丈夫沈安站在轮椅后面,他手里握着手机,正与我通话。
我轻轻眨眼,良久,我声音带了一丝破碎:“沈安,你在哪?”
对面顿了顿,似乎很不高兴我的查岗,但还是敷衍了句。
“还在忙,没事的话,我挂了,你跟秦秘书联系。”
他没有察觉我快哭的语调,但他低头望向旁人的目光很温柔很温柔。
我眼前一片模糊,原来沈安也有这么温柔的样子。
背后传来继母的声音:“跟沈安联系上没有,这个事情沈安不帮就没办法了。”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顿住,因为她也看见了电子屏幕上的一幕。
半晌,继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又去A市了。”
“乔娜,我就不信当年沈安昏迷,这叫吴媛的女的弹个钢琴就把人唤醒了。”
“即使真是这样,有这样报答的吗?你的生日他都记不住。”
继母越说越气,再想想乔家处境,不禁掉下眼泪。
“但是乔娜,你可要拎拎清,别在这个时候跟沈安闹。”
我握紧手掌,指甲掐进肉里,可我感觉不到疼痛。
跟沈安闹,我不会的,不是因为我这个沈太太识大体。
而是因为我没有资格不被爱的妻子,名分只是形同虚设。
我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很轻的说句。
“这么多烟花一定要花很多钱吧?”
继母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垂了眸子,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
3.
深夜扰人清梦,总归让人不快。
秦秘书跟在沈安身边久了,地位超然。
况且他也知道沈安对这个妻子不在意。
于是在听说了我的来意以后,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
“沈太太,您得先申请,让沈总签字才能拿到支票。”
“就像您身上的珠宝,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呢。”
“太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我挂了电话,我低着头,很安静。
半晌,我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抬了手,纤细的无名指上带着结婚钻戒。
这是我身上唯一不需要向沈安申请,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
我这个沈太太当得多可悲。
我恍惚的眨了下眼突然说:“帮我找个人,把婚戒卖了吧。”
继母愣住:“乔娜,你是不是疯了?”
我缓缓转身,深夜落寞的大厅,我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
走了几步,我顿住身形,继而坚定的说。
“阿姨,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我要跟沈安离婚。”
三天后,沈安回到家里。
沈安推开卧室门,就见我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
他将行李放下,拉松领带,坐在床边打量着我。
结婚后,我一直很喜欢做家事,收纳整理,做小点心。
若不是我还顶着个沈氏集团夫人的名分,在沈安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
好半天我没有说话,沈安出差回来也有些累,见我不说,他也懒得说。
他径自走进衣帽间,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
冲澡时,或许他觉得以我那样软弱的性子,等他冲完澡出来我大概早消气。
然后会继续当个温婉的妻子。
他就是这么笃定我会一直这么爱他。
所以当他走出浴室,发现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时,他觉得有必要跟我谈谈了。
沈安坐到沙发上,随意拿了本杂志看,半晌,他抬眼看着我说。
“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
“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责备过秦秘书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很没有诚意。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镜子里的沈安五官深邃,气质矜贵,一件浴衣也被他穿的比旁人好看。
我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都酸涩了,才很平静的说。
“沈安,我们离婚吧。”
4.
沈安明显一愣,他知道那晚的事情我肯定是不高兴了。
沈安侧身从茶几上拿了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来,含在唇上,低头点上火。
片刻,薄薄烟雾缓缓吐出。
“前几天你说想出去工作,怎么才过几天你又闹离婚?”
“沈太太当久了,想出去体验生活?”
“你出去看看外面多少人,拿几千工资都要加班加点,看人脸色。”
“乔娜,你住着500平米的别墅,当着沈太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的语气无情又凉薄,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趁着嘴唇恍惚一笑。
“沈太太,有我这样的沈太太吗?”
我忽然起身,将沈安拉到衣帽间,哗的一声拉开柜门。
里面是一整排首饰柜,但全都是上密码锁的。
我不知道密码,这些都归他的秘书管理。
我指着那些东西自嘲讽刺。
“有哪家的太太哪怕用一件珠宝都需要向丈夫的秘书报备登记?”
“有哪家的太太用哪一分钱都要向丈夫的秘书写申请单?”
“有哪家的太太出门身上连打车的钱也没有?”
“沈安,你告诉我陆太太就是这样当的吗?”
“对,你每月会补贴给我100万。”
“可是每一次接过支票,我都觉得自己只是供你发泄过后的恩赐罢了。”
沈安冷冷的打断我:“你是这样想的?”
他轻轻捏住我的下巴:“想要离婚,你觉得你离开我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被他捏得生疼,抬手想把他拨开。
下一秒,沈安捉住我的手,目光冰冷盯着我空空的无名指:“你的婚戒呢?”
“我卖了。”
我语气悲凉:“所以沈安,我们离婚吧。”
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