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

作者|胡军

01.

周末晚间，小张健身完毕回到家，刚推开门就看见妻子表现出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很是吓人。

小张不解，立于原地，紧盯着妻子，小声问道:“谁又惹你了？”

不承想到，妻子跳起身来咆哮道:“你，就是你!”

小张惊恐万分，立刻低下头来怏怏道:“我今天回来的确是有点晚，下一次……明天……我保证准时准点地回家。”

“对牛弹琴，谁要求你准时准点回家？”妻子更加生气了，挥舞着双手不住地抱怨道，“我跟着你一起生活咋就这么累呀!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啊！”

“累？开窍？”摸头不知是脑，惴惴不安的小张瞪着两颗大大的眼珠子，注视着行为举止颇为夸张的妻子，宛如一个不声不响的痴子。

“看什么看？难道我的脸上有字呀!”一时气急，妻子一屁股重新坐回了她原来的位置。

一眨眼的工夫，小张重新又低下了头。

妻子嫌弃小张的这个模样，咬牙切齿地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个水杯，准备喝喝水，降降火，不料，这个水杯中空空如也，一时间她的这个火气仿佛又大了三分，于是她把这个水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一声清脆的“咚”音立马响起。

小张猛地抬起了头，呆呆地看了妻子一眼后立即转身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了她眼前。

“不用你管!”妻子大喝一声，粗暴地拒绝了小张的一番好意。

猝不及防，小张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02.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不友好，不一会妻子换了一个口吻又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帮我，那你就叫上两个哥们去‘修理’一下‘缘来缘去’的老板。”

“‘修理’？他打你了？”小张马上眼露凶光地问了一句。

“没有。”妻子回应道。

“他骂你了？”小张又问道。

“没有。”妻子再次回应道。

“他既没打你，又没骂你，你这是……”小张疑惑道。然而，他话音还未落地，妻子就刁蛮道:“我请同学吃饭，结账时我要求抹个零，结果遭到那个老板的嘲笑，说什么吃不起就不要来这里，害得我在一群同学面前特没面子。”

“面子？”小张噗嗤一声笑了。

“你到底去不去？”妻子恼火了，铁青着脸面怒吼道。

小张秒怂，怏怏地辩解道:“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出手一般都挺重，社会上不是流行一句话吗，打赢坐牢，打输住院吗？”

“我不管，我就是要出这口恶气。”妻子立马不依不饶道。

“我们要是打输了呢？”沉默了片刻，小张轻声问道。

“那你们……那你们全都是窝囊废!”妻子冷哼一声，皱着眉头走进了卧室。

不一会，客厅内安静了许多。

小张耷拉着头，左思右想了好半天才叹息声声地走出了家门。

03.

听得大门一声响，妻子立马竖起了耳朵，此时，楼道里响起了一连串的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不经意间，一丝笑意微微漾上了妻子的脸庞。

很快，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去了，见小张仍然没有归家，一个不好的念头忽地闪过了妻子的脑际，难道他们打输了？

妻子忐忑不安，快速地来到客厅一把就抓起手机，并拨打了小张的电话，可是小张的手机已经关机。

赶快报警!又一个念头直窜大脑，妻子颤抖着双手按下了数字键“1”，突然，大门开了，小张衣着整齐地进到了客厅。

“赢了？”妻子拿着手机向前移动了两步。

小张并没有搭理妻子，而是苦着脸面向后看了看，不多时，一名英俊潇洒的警官走了进来。

妻子的反应足够迅捷，再次疾步上前三步将小张护在了身后。

“警察同志，是那个老板首先挖苦我的，我有证人。”妻子紧张道。

“于是你就要小张报复他一下？”那名警官不苟言笑道，“法治社会，公民的一切行为都要受到法律的约束。假使某些人的行为触犯到了你的利益，你应当寻求法律的保护，而不是寻求对等的报复。”

一转眼，妻子哑口无言。

这时，那名警官笑着拍了拍小张的肩膀，随后便离开了小张的家。

小张扭转过头，一不小心就迎合上了妻子关切的目光。

“动手的时候有警察在场吗？今后会不会对你产生不良的影响？”妻子问。

“没事。”小张的回答干干脆脆。

“没事？你在安慰我，是吗？”妻子仍不放心，疑问道。

“我没去那个餐厅，我直接找到了他，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小张指了指门外，微笑着接声道。

“朋友？这么说，非但我的吩咐你不听从了，而且你还找来一名警察朋友把我好好地教育了一番……”妻子愣了一下，随后娇羞地举起手来想要捶小张。

“冲动就是魔鬼，谁叫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呢！”小张一边大笑声声，一边满屋子躲避着妻子的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