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沉香屑
在我失去意识前的一个晚上,我在看一本名叫《清花》的小说。
一朝醒来我竟是炮灰女配的女下属。
一切都来得及,我要帮上司逃脱命运!
我要拯救女配!
1
我是一个刚毕业的倒霉大学生。
现在正奔走在去往一间金融公司面试的途中。
左手拿着简历文件,右手拿着手机导航,我看着导航“光荣”迷路了。
“啊!这是要把我导到哪个世界呢?请问?”我不停地八字形摇动手机,完了停下看一下导航正确了没。
看着大致是这个方向,我也管不得那么多,直直走,今天可不能迟到。
鞋跟踏在水泥路上发出“噔噔噔”的清脆声,有些不习惯,鞋子拉紧了我的神经,我感觉下一秒就要摔倒……
这种紧张感让我没来由地感到兴奋,这种不适毫无疑问现在是我的特权。
街边的咖啡店,咖啡豆的醇香刺激着我的鼻腔,里面大多是上班族,咖啡是他们的精神良药。似乎只有咖啡因能给他们充电,血液里估计都流动着咖啡液。
夏空中干燥的云,轻飘飘的,遮住了早晨的阳光,半响又飘开。
阳光跳跃在街边小店的橱窗上,里面的玻璃工艺品透着白的、黄的、紫的光,我想着也许可以给我刚租的出租屋也添上一个。
里面的玻璃花把我的目光吸走,我不由得走快两步上前。它对我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
我贴着橱窗外的玻璃,看到了那枝花,无疑是美丽的,但也是冰冷的,它仿佛拥有嘲笑周围事物的清高,它一枝开在那里,又感觉非常孤独。
这时我瞥到了旁边的玻璃缸里的一条鱼,这是斗鱼?我记得是长这样子。
它是如此美丽,如此高贵,如此美轮美奂,我想童话的小美人鱼本体应该要是这种。
“好漂亮的鱼……”这条鱼仿佛游进了我的脑海。
“啊,要迟到了!”我赶紧转身走。
一个转身一个转角,我听到一颗螺丝掉落在地上,我听到路边人的大喊,我听到刺耳的尖叫,我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感到身体发冷,我没有了意识。
被老旧的广告牌砸中,平凡的我,平凡地离世……
2
我经过一条漆黑的隧道,尽头闪着白色的光,也许是神明在那边接我。
我别无选择,我只能选择勇敢,我要走过去。
一片寂静后,耳边响起乒乒乓乓的清脆的声音,还有轻松的爵士乐。
我试着努力地把眼皮抬起来,头脑的沉重让我不能如愿。
我尝试再努力一下,巴掌是比我的成功来得快些,我彻底清醒。
淡橙的灯光柔和温暖,原木的装修让人感到放松,如果不是刚刚手臂遭受重击,我想我会来得更轻松。
“为什么!你说!”旁边的人一身酒气,醉醺醺,我很难去和酒鬼去讲道理。
虽然她现在神志不清,我怀疑她现在甚至连我是不是人都不知道。
我没有办法将她弃之不理而独自离开,她在这里太危险了。
她穿着一件白纱洋裙,上面点缀着一些金——金与白,淡雅高贵。
她的现在有些微红,像一朵淡淡的牡丹花,额前滑下的发丝便是花蕊。下巴上有一颗痣像是泥点溅到了上面。
很符合我对美艳女配的刻板印象,这个想法一出来我懵了,我怎么会这样想?
现下更重要的问题是:“我到底是谁啊!”我不小心把心里话带出来。
还好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怀疑,现在应该感谢我面前的这些酒。
对了我还需要安抚好这位美丽的“酒鬼”,可是她又是谁?
“沈笙你说话!”她又喊了,这下还用她纤细的手不停扒着我摇,晃得我更是头晕目眩。
“你说我叫什么?你说我叫沈笙?”我的天!稍等,沈笙?
“你喝傻了?连自己谁都不知道了?”她把头探过来,“也没见你脸红啊!就是有点摇摇晃晃的。”
好,我是沈笙,我想起来了。
是我昨晚看的叫《清花》的沈笙。那这位应该就是……
“舒雅姐……”我凭着印象叫出那个名字,沈笙的上司兼好友林舒雅。
几个菜怎么就喝成这样,当务之急先把人送回家。
嗯……先把她送我家。
勉强是架起她,嘿地一声:“舒雅姐,我们回家了。”
“哦。”她答应着,任由自己的身体靠着我。没法我只能踉跄着撑着。
给出租车司机报了个地址,这是我脱口而出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我的头靠着玻璃窗,看着车水马龙,陌生的城市让我有些迷茫。
肩膀是另一个人的重量,她还在呢喃着什么:“林……嗯……不可以!……”
幸好只是在胡言乱语,没有闹,没有吐。她说着一滴眼泪就滑下来了。
我抬手帮她擦去,抬手只是轻抚了她的头,她那丝滑的赤金色头发,像那玻璃杯里滟滟的琥珀酒。
林舒雅家境优越,和所有炮灰女配一样,沾上男主莫珩,就是无妄之灾。
本是青梅竹马,林舒雅放弃家里给她在自家公司安排的工作,跟着莫珩白手创业,共苦却不能够同甘。
谁知半路杀出个林清,两人才生疏了,最后闹到形同陌路。
在男女主新婚当天,她又去买醉这次是愈是疯狂,最后意外摔到湖中去世……
纸上的人物我都感到惋惜,何况现在是有血有肉的人呢。
3
死沉,这副身体的力量确实是有难为到我。
我把她摔到床上,“嗯,这样就行了。”拍拍手,我要先去洗漱。
沈笙是有点品味在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是采光应该很好,还有很多可爱的小工艺品摆着。
如果我没有出事,我的出租屋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把自己打理好就给林舒雅擦身体换一套干净的睡衣,一起并头睡过去。
“林舒雅我们一起活……这次我们可以走很远。”
第二天我醒了,起身自言自语道:“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啊,被广告牌砸到穿到书里,把女配林舒雅带回家,还要决定帮她改命,从攻略男主开始,哈哈怎么可能嘛。”
睁眼看到这陌生的环境,还有手里牵着的另一个还在熟睡中的人,完蛋,不是梦!
宿醉的人醒来应该会很头疼吧,身为好姐妹勉为其难给你做个醒酒汤,但愿给我升职加薪。
显然我高估了我自己的厨艺,我实在不能把这一锅黑色的东西叫醒酒汤,应该喝不死人吧。
还买了豆浆油条,若是她不吃,还有咖啡烤吐司,不愧是我,考虑相当周全。
听到房门那边有动静,“啊,头好痛……”林舒雅从房间出来嚷嚷。
我叼着油条咬一口说:“你醒啦?来吧醒酒汤,吐司,咖啡。我特意给你买的。”
“亲爱的怎么那么好。”她笑着贴过来,我不太习惯稍稍地躲了一下,所幸她没有发觉。
看着那碗散发着诡异味道,颜色也是黑不溜秋的东西,她犹豫了,看看我又看看那碗玩意儿。
“这也是……你买的?”她实在无从下口,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那碗汤药。
“我……我做的。”我有些心虚。
“……”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友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于是毅然决然冲掉它。
“你冲掉了它。”我说。
“嗯,因为我还不太想去世。”她道。
“……”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昨晚你喝昏头了?”林舒雅也洗漱完坐下,开始享用早餐。
“你才是喝昏头!一个喝到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人,哪里来的底气说我。”我反驳,“要是我也昏了头,我们就准备露宿街头吧。”
温热的手摸上了我的额头:“也没病了啊,转性了?你以前可是不会那么早起,还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糟糕,我忘了,太得意忘形了,真是糟糕。
“呃……这是看你昨晚要死要活想着要对你更好些,你倒好现在还说起我来了。下次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了。”完美这个回答!
林舒雅蹙着眉,歪头盯着我:“也没见你那么多话呢。今天这个嘴怎么那么厉害了?”
我别过头不理她,说多错多,怕是要露馅了。
“总之我先洗个澡,我们要上班了。借你套衣服?随便都行,素一点的。”她说着就往房间走。
“为什么要素的?你明明更适合明媚的颜色。”我很是不解。
小说中确实有在描写林舒雅常常穿素色的衣服,我以为这是因为她长相就是偏温婉的。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回事儿……
“他喜欢……”她尽管说着很小声,可是我还是听到了。
“啊?谁?”
“莫珩。”她的语气结上一点冰。
“穿他身上吗?”我问着。
“嗯?”她看向我,我喝着我的豆浆。
“我说你也对自己好些,这衣服不穿他身上。”
她听完沉默了,放下手中的碎花裙,拿起一条泥金缎的修身连衣裙。
“这才像点话。”我点头认可,这是我拯救女配计划的第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