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9月,陈毅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需要去北京工作。这一任命十分突然,也是陈毅没想到的,因此他回信说:“还请组织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交接一下手头上的工作。”
1955年,在完成对上海的交接工作后,陈毅收拾行李准备去北京。但在临走前,他来到一处有些破旧的院落,敲开了房门。开门的是一位妇人,她十分意外陈毅能来,连忙说:“快请进,快请进。”
陈毅摆摆手,说:“子珍,我就不进去了,这次来是找你有事。”原来开门的正是贺子珍。陈毅将事情说出后,没想到却遭到贺子珍的拒绝:“我没资格!”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陈毅叮嘱贺子珍何事?她为何要说自己没有资格呢?
领导永新妇女解放运动
1926年6月的一个晚上,一位看上去书生气颇重的青年正在讲课,而黑板上则写着“阶级、革命”等粉笔字。
台下,贺子珍聚精会神地听着。她从县中学的学生领袖刘家贤说,省城来了一个叫欧阳洛的大学生,在秀水小学办了一所夜校,不管是工人还是知识青年都能参加,表面是教大家认字,实则是宣传革命思想。很早就向往革命的贺子珍决定参加夜校,学习革命思想知识。
讲课结束后,学员们陆续离开,但贺子珍却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刘家贤笑着说:“这些道理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懂的,你先回去吧,不然你娘可要来找人啦!”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洛走了过来,刘家贤起来介绍说:“这位就是福音堂学校女生领袖贺子珍。”欧阳洛笑着说:“早就听说你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真不同,福音堂的事情你们做得很对!”
原来他们口中的“福音堂事件”便是两个月前,贺子珍所组织和领导的冲破校领导的阻挠,率领女同学参加孙中山先生追悼会一事。
贺子珍和欧阳洛认识后,接触越来越多,她只要有不懂的地方都会去夜校问欧阳洛。在欧阳洛的影响和教导下,贺子珍的思想得到大幅度上升,也懂得不少革命道理。
不久后,永新共青团支部成立,贺子珍成为第一批共青团员,还担任第一任共青团支部书记。
1926年9月,北伐军涌入永新县,大革命的浪潮冲击着永新。在这一情况下,我党的活动从秘密进行转为公开,而欧阳洛也担任县行政临时委员会委员长。在欧阳洛的推举下,贺子珍担任行政委员会妇女部部长。
有一天,欧阳洛找到贺子珍,对她说:“广大劳动妇女仍处于最底层,如果想要唤起他们的革命觉悟,就需要求得自身的解放,那么该如何将妇女发动起来呢?”
贺子珍说:“只有从她们切身利益的事情做起,才能得到大家的支持,才能令她们主动参加到妇女的解放运动中去。”欧阳洛觉得贺子珍说得很对,还为她出了不少好办法。
贺子珍当即组织一批年轻且有文化的女同志,深入乡镇向广大妇女进行革命宣传,抵制包办婚姻、不裹脚等等。沉重的压迫、在夫家低微的地位等纷纷激起妇女们的强烈不满,她们急切要求解放。
最终在贺子珍领导和组织下,永新妇女解放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中共永新支部对贺子珍的表现十分满意,并于1927年3月批准她加入共产党。在入党介绍人那一栏,贺子珍写的便是欧阳洛。
1927年5月,中共永新县委正式成立,欧阳洛担任书记,贺子珍担任妇女部长……
陈毅提出一请求,贺子珍拒绝:我没资格
1927年10月,随着毛主席率领秋收起义余部上井冈山,贺子珍也遇到了一生最爱的人。1928年5月,贺子珍和毛主席结婚,婚后两人十分相爱,但这段婚姻只维持了近10年。
1937年,贺子珍执意去苏联学习、治病,不管毛主席怎么请求她留下,她就是不松口。1939年8月,周恩来在邓颖超的陪同下到苏联治病,也给贺子珍带来了毛主席的信:“子珍同志,你的照片和信件我都收到了,我一切都好,不用挂念……以后我们就是同志了。”
一句“以后我们就是同志了”彻底断了贺子珍想要复合的心,她知道自己和毛主席是回不去了。
1947年,贺子珍回国后住在哈尔滨,此时的她没有见毛主席的想法。她或许是想用时间来抚平创伤,但创伤并非那么容易抚平的。
1949年,贺子珍来到上海生活,她刚到上海的时候,毛主席曾叮嘱陈毅说:“贺子珍在上海的一切开销,都由我支付。”陈毅连忙说:“主席,真的不用,您哪有那么多钱啊,由我们负责就好。”毛主席笑着说:“你忘了?我还有稿费呢,都从稿费里出。”
但不管毛主席怎么说,陈毅也不肯同意,最后还说了句:“我们上海养得起一个贺子珍!”陈毅不只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在此期间,上海市委给了贺子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不管是住房,还是治病,她都得到最优厚的待遇。除此之外,上海市委还指定华东医院专门组成以院长王赞舜、内科主任肖文炳为首的医疗小组。还配备了贴身的护士和护工,生活上也由市委招待处负责。
离开虹口区委后,贺子珍曾搬到哥哥贺敏学的寓所,和哥哥、嫂子、侄女一起生活。后来,上海市委将湖南路262号宾馆拨给贺子珍,并给她配备了专门的医生和护士。期间,陈毅对贺子珍的关心只增不减,也令她十分感动。
1954年,陈毅因工作调动要去北京,他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贺子珍。因此在1955年交接完上海的工作后,便赶去贺子珍的住所。贺子珍见陈毅来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邀请他进去坐。
陈毅摆摆手,说:“子珍,我不久后就要去北京工作了,你……”贺子珍知道陈毅要说什么,连忙说:“你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陈毅说:“等我走后,你就搬到我曾住过的房子吧,那里环境好一些,你也能好好休养。”
本以为贺子珍会同意,谁曾想她却果断拒绝,并说:“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但我不能接受,因为我没资格!”听到贺子珍这样说,陈毅有些不高兴了,他大声说道:“没资格?你如果说自己没资格的话,那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呢!”
无奈之下,贺子珍只好答应搬家,也算不辜负陈毅的一片心意。
和毛主席最后一次见面
1959年,庐山会议的召开给贺子珍制造了一次见毛主席的机会。时隔22年,毛主席和贺子珍再次见面,这一年贺子珍50岁,毛主席66岁。
再次见到毛主席,贺子珍的眼泪不由得从眼眶流出,毛主席见状有些不忍心,一边将茶水放在她面前,一边劝慰道:“不要哭了,我们好不容易能见面了,你又只哭不说话。等以后见不到了,你又想说,但却没机会了……”
贺子珍点点头,不再流泪,见她平复好心情后,毛主席问了她许多事情:“你在苏联怎么样?身体还好吗?”贺子珍一一回答后反而毛主席:“我看你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毛主席无奈地摇摇头,说:“现在比以前更忙了……”
这次毛主席和贺子珍聊了90分钟,尽管没有相拥而泣,没有握手言欢,但两人眼中的高兴是无法掩饰的。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毛主席说:“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贺子珍点点头,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因为一些原因,她没能和毛主席见面,而这次也变成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1976年9月9日,随着毛主席与世长辞,我国瞬间被笼罩在巨大的悲恸之中。据孔东梅回忆说:“那一天,外婆出奇的冷静,她叉着腰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的……”
1979年,贺子珍迎来她的70岁生日,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去北京看看。李敏和孔令华自然不会拒绝老人的要求,便在9月8日那天带着她来到毛主席纪念堂。贺子珍敬献了花圈,还和毛主席像拍了一张合照。
1984年3月,贺子珍的身体越来越差,除了之前有的偏瘫外,又多了糖尿病、肺炎等并发症,也令她痛苦不堪。尽管中央派出多家医院的专家,但非常可惜的是还是无法将她救回。
1984年4月19日,贺子珍因病去世,享年75岁。4月25日,上海市委在龙华殡仪馆举行了隆重的告别仪式,邓小平、陈云等人纷纷送来花圈。
在贺子珍灵前,不少人鞠躬哭泣。曾照顾她20年的护士小徐跪在贺子珍的灵前,哽咽道:“姨妈,姨妈……”直到大家离去,她还跪在那里痛哭。
贺子珍的遗体火化后,她的骨灰被送往八宝山革命公墓。
一个曾经陪伴毛主席生活了10年,为中国革命流血奋战,又受尽人间各种痛苦的伟大而平凡的女性,便这样走完了坎坷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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