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水浒传》的世界中恶人遍地走,走错了路,都能遇上三五个恶人,那世道当真是暗无天日,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甘向命运屈服的人选择落草为寇,闯荡绿林。
不过要论其中最可恶的角色是哪一个,或许多数人的答案并不是那些在绿林中滥杀无辜山贼,也不是朝廷里作奸犯科的奸臣,更不是某个作恶一方的地头蛇,更多人心中的答案或许会是武大郎的妻子,潘金莲。
(潘金莲、武大郎剧照)
尽管潘金莲在《水浒传》的故事里只是个小小的配角,但或许是武松这个角色格外出彩,以至于“武十回”相关的角色都因他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其中这潘金莲就称得上是臭名远扬,她的恶,人尽皆知。
不过潘金莲为何一定要做出杀夫之举?这件事背后是否还有一些被读者忽视的细节?
一、潘金莲之恶
只要是读过《水浒传》原著的人,都一定会对潘金莲这个角色留有深刻的印象,毕竟谋害亲夫这种事,当真是人神共愤。
自打她打落晒衣杆,结识了西门庆之后,她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在王婆的撮合下,她与西门庆终日在王婆家私会。
武大郎则是被郓哥告知此事之后便前去捉奸,可他毕竟是“三寸丁谷树皮”,哪有本领与西门庆周旋,西门庆只一脚就将他踢成重伤,即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依旧还没到无法收场的地步,至少在武大郎看来,只要潘金莲愿意安心与他过日子,他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可潘金莲却鬼迷心窍一般,铁了心要与西门庆做“长夫妻”,因此她心一横,将毒药喂给武大郎,接着又用被褥将武大郎捂死,当真是蛇蝎心肠。
所以当武松回乡,查明真相之后,怒杀嫂嫂与西门庆之时,固然他那剖心割首的手段也十分残忍,但读者也不禁拍手称快,这对贼男女就该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毕竟武松也没有逃避责任,他是带着王婆主动投案了,当真是有担当。
所以故事发展到这里,所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结局,对吗?
(武大郎打潘金莲剧照)
难道这件事就没有其他的解法?
或许潘金莲原本是可以不用与武大郎闹到这一步的,你若知道潘金莲嫁给武大郎这一年经历了什么,或许就知道她为何如此痛恨武大郎,非要杀了武大郎,与西门庆过日子。
二、武大郎的过错
武大郎错在哪?
首先,武大郎能娶到潘金莲如此貌美的女子,本就是不合常理的事情,书中也说了,他娶这老婆,纯粹就是那张大户的安排。
书中只道:“那清河县里有一个大户人家,有个使女,小名唤做潘金莲,年方二十馀岁,颇有些颜色。因为那个大户要缠他,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恨记于心,却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
(武大郎夫妇剧照)
代入那大户的视角,你觉得他是为何要把潘金莲白白送给武大郎?
很简单,正是因为“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张大户也知道武大郎长得矮小丑陋,那潘金莲有权有势的自己都看不上,又如何会看得上他武大郎?
他把潘金莲交给武大郎,倒有几分“用武大郎来束缚潘金莲”的意思。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潘金莲嫁给了武大郎,也自然会把他当丈夫,可武大郎又是如何对待潘金莲的?
施耐庵写得很明白:“自从武大娶得那妇人之后,清河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们,却来他家里薅恼。原来这妇人见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獕,不会风流,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有诗为证:金莲容貌更堪题,笑蹙春山八字眉。若遇风流清子弟,等闲云雨便偷期。”
(潘金莲杀夫剧照)
武大郎不会风流,所以潘金莲才会与那些浪荡子弟勾搭在一起。
其实类似的情节在《水浒传》中发生过很多次,比如阎婆惜之所以要背叛宋江,与那张文远勾搭在一起,也同样是因为宋江对阎婆惜没兴趣,一个月都去不了她那儿几次。
又如潘巧云和杨雄,那杨雄是刽子手,也同样是一个月不怎么着家,所以潘巧云才会与裴如海走到一起。
其实这没什么可避讳的,现实中,也有不少夫妻因为这件事而闹掰,这世上固然也有柏拉图式的爱情,但那要求夫妻双方都认可这一观念,才能成立,但凡有一方无法接受,他们的婚姻关系就难免出问题。
所以武大郎是怎么做的?
武松搬来武大郎家中之后,就与潘金莲有这么一番对话:“武松道:‘在沧州住了一年有馀,只想哥哥在清河县住,不想却搬在这里。’那妇人道:‘一言难尽!自从嫁得你哥哥,吃他忒善了,被人欺负,清河县里住不得,搬来这里。若得叔叔这般雄壮,谁敢道个不字。’”
看到这里,你大抵知道潘金莲的动机了。
三、无颜辩解的武松
那武大郎几乎是从来没与潘金莲做过真正的夫妻,只是如同“典狱长”一般,帮那张大户束缚着潘金莲。
再加上武大郎这人没什么本领,常常被人欺负,他们一家没少被人说闲话,试问天底下哪个女子受得了如此委屈?
你可能要说了,两人各方面都不合,做不成夫妻,大可和平分手不就行了吗?何至于要闹出人命?
这就对了,潘金莲撩拨武松,继而被武松怒斥之后,她就向武大郎提出“赐我一封休书”的要求,可武大郎又是什么态度?直接无视她的请求。
(武松、潘金莲剧照)
说白了,武大郎压根没把潘金莲当成一个独立的人,只当她是张大户送给自己的“东西”,自己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不过想让他休妻,那是没门。
武松如何不知道这一点?他已看穿大嫂的为人,为何还不劝哥哥休妻?因为他也知道,失去这嫂嫂,以大哥那副模样,如何找得到老婆?
如此看来,潘金莲也确实是被逼上绝路了,当然,她杀夫的举动是错,但武大郎也并不无辜,而早已洞悉一切的武松或许才是最痛苦的,因为他也无能为力改变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