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珺姝
我大婚那日。
魏迟带着千军万马,踏破了这京城的城门,成了万人之上的皇帝。
他力排众议娶了我,我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所有人都说,我是他白月光,是他最深爱的女人。
直到后来,后宫的女人来了一批又一批,他宠幸了一个又一个妃嫔,把我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魏迟做了皇帝后变心,甚至为了周乐妍抢夺我的东西,拿母仪天下四个字压我。
那时起,我便想,此后我与他桥归桥,路归路,我不再管他如何。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为了权力杀死了我的亲族,纵容周乐妍打死我的侍女。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那我就拉着魏迟和周乐妍一起死。
后来,他后悔了。
假意与他琴瑟和鸣的日子里,我计划着毁掉他的江山。
我默默的倒数着,魏迟下地狱的日子。
1
在我和魏迟成婚的第二年,他没抵得过大臣的谏言,松口,大选秀女。
非卿不娶,不过尔尔。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第一次他松口大选秀女时,那晚,他来我房中,紧紧的抱着我,跟我说,他没办法。
良久,热泪滴在了我的脖颈上,我无言,却也点了头。
我不想他这样为难,我知道历代皇帝那个不是后宫三千。
可我还是很难过,我想在我最后的日子里,他的眼中只有我一人。
选秀女第一年,他确实做到了,他日日来我房中,不去其他妃嫔那。
可是,一切在第二年变了。
顺嫔名叫周乐妍,是魏迟母族那边的,长相明丽温婉。
她一路从秀女到顺嫔,不过半年。
身边的嬷嬷劝我小心顺嫔,她说,顺嫔瞧着是有手段的,断不是明面上看着的这么简单,我还安慰嬷嬷,不会的。
直到魏迟宠幸了她。
第一次见到周乐妍,是在我的生辰宴上。
往年只有我和魏迟,自打他选妃后,便有了妃嫔。
那时周乐妍还只是官女子,她在宴会上跳了支惊鸿舞,这一跳,入了魏迟的眼。
我眼看着,魏迟逐渐将目光转向周乐妍,她一路从官女子晋升到顺嫔。
魏迟说,顺嫔是母族那边的人,母族在给他施压,不得已而为之。
魏迟说,顺嫔生性温婉,若在宫里位分不高,会遭人欺负。
魏迟说,小辛兰,这世上,我只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2
知晓魏迟宿在了顺嫔处的那晚,我的心揪着疼,眼睛又酸又热,一宿没合眼。
第二日,顺嫔来到了我的淑芳殿,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昨夜,皇上与臣妾吃酒,才.......臣妾断不会做出争宠的事,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饶了臣妾。”
不多时,魏迟也来了,他看着跪着的顺嫔,拉着我的手说:“昨夜都是误会,吃酒误事,不是顺嫔的错。”
顺嫔的脸上可怜兮兮的,魏迟仿佛看不下去了。
弯下腰将顺嫔扶了起来,抱在怀里细细安慰。
魏迟看着我,不自在起来:“够了,皇后,朕宠幸一个妃子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
这下,我倒成了那个不大度的人了,成了棒打鸳鸯的那根棒槌。
其后,魏迟往我宫里送了东西,可是人却没来。
他没来哄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都忘了。不,他不是忘了。
他只是将这份温柔给了别的女人。
可是慢慢的,魏迟不再宿在我宫里了。却时时去顺嫔宫里。
宫里人都在传,说我快要失宠了,莲心实在听不下去。
莲心替我处理掉几个嘴碎的宫女太监,隔天,魏迟便来找我兴师问罪。
那几个嘴碎的宫女太监,是顺嫔宫里的人。
魏迟看着我,目光沉沉的,怒道:“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没想到如此善妒。”
我看着他,突然就笑了:“原是皇上毁诺,此生只我一人,一去经年,变成了过眼烟云。”
魏迟突然哽住,随后勃然大怒道:“放肆。”
之后,我被禁足,我仍记得魏迟那天离开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
3
大抵是今年的冬日来得格外的早,寒风将我的心吹得刺骨的疼。
我在淑芳殿内,日日烧的昏沉,药也喝不下。
孙太医跪在我面前,面色沉重,战战兢兢道:
“娘娘的病,比年前厉害了些,微臣,微臣恐怕.......”
孙太医没说的话,我也明白了。
心中难抵酸涩,眼角的泪久久不落。
我掐着手心,强装镇定道:“本宫还有多久,还能活多久?”
孙太医垂首,惶恐道:
“多则一两年,少则.......少则半年。”
哦,原来我快死了啊,可是,可是我还不想死。
眼泪倏然间落了下来,砸在手背上,生疼。
我害怕的颤抖,把自己藏进被褥里,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的懦弱。
“孙太医,本宫求你件事。”
“别跟别人说,我快死了。”
莲心抱着我:“娘娘,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娘娘一定能长命百岁。”
“莲心,莲心,我不想死,全京城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莲心......”
“魏迟,魏迟,我好疼啊,你抱抱我。”
眼里的泪止不住的流,莲心也在抱着我哭。
慢慢的,我不再说话,可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4
建安四年,大选第三年,这一年,魏迟纳了很多妃子。
我的禁足解了,魏迟也渐渐不来我的宫里了。
我们中间仿佛隔了一条鸿沟,任谁也跨不过去
皇上与皇后有了嫌隙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飞向了三宫六院。
魏迟今天宠幸嘉嫔,明天宠幸李才人的消息,不用我打听,小宫女的话也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特意给魏迟做的香囊,一直放在篮子里,一直没能给魏迟。
我始终不能低头先迈出那一步,先向魏迟低头。
我堂堂沈家嫡女,名贯京城,求娶的人踏破了我沈家的门槛。
想当初,伯恩王府还未被满门抄斩时,魏迟也是惊才艳艳的小侯爷。
我与他青梅竹马,但实际上我俩一见面就看不惯对方。
可谁也没想到在我十五岁那年,伯恩王府却出了事。
听见消息的第一时间我慌了神,我去求爹爹帮帮我,我想去见魏迟。
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在大狱里有没有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