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和初恋男友赌气，高调向我表白，我答应了。

整个云城的人都说我是可怜的替身，我从不在意，只是笑着陪他应付亲戚朋友。

后来我确诊胃癌，他抓着我的肩膀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轻轻抚过他的眉眼，温声说：“别生气，你不是不爱我吗？这样就不像他了。”

1

认识我和陆铭的人都知道，陆铭跟我表白，是因为和陈烊赌气。

所有人都说，等陈烊回来，陆铭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我。

但是，在一起的第三年，陆铭似乎开始喜欢我了。

他会为我办画展，会陪我到深夜，会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亲吻我的脸颊。

最动情的时候，他拥着我低哄：“源源，我们去冰岛领证吧，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的眼睛发呆。

我以为他放下了陈烊，可是一切也都只是我以为。

我查出胃癌的那天，下着雨，我看着朋友圈的官宣，苦笑了笑。

他果然还是忘不掉他。

这是个装可怜的好机会，毕竟在陆铭和别人看来，我爱惨了他，无数次试图取代陈烊的位置。

但我没打算告诉他，只是回到我们住的地方，默默地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这个我们生活了三年的别墅。

2

陈烊回国那天是他们大学校友会的下半场。

我和陆铭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闹成一团，陈烊被一个有钱的同学搂着肩膀羞辱。

“借钱嘛，小意思，给我们表演吞冰块，一块五十万。”

话刚说完，陆铭揽着我落座，陈烊看见了，涨红着脸挣扎，想甩掉男同学搭在他肩上的手。

有人起哄：“有陆总在，人家哪里看得上这五十一百万的。”

“诶陈烊，你家不是破产了么，你求求陆总呗，陆总出手大方，你们睡了四年，按次数算也够你家东山再起了。”

陆铭懒洋洋地点了支烟，语气有些冷：“源源在呢，少给我惹他不开心，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别怪我不客气。”

起哄的人啧啧：“还得是姜源啊，瞧瞧陆总这疼爱劲，可真令人羡慕。”

大家跟着附和，我扯扯唇懒得接茬。

没人知道，如果不是听说陈烊在，陆铭根本不会来。

陈烊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羞辱他的男同学幸灾乐祸地笑：“哎呀，原来被舍弃的人是你啊。”

“陆总不要你了，不如你跟我？我还没尝过落魄的公子哥呢，你像伺候陆总那样伺候我几年，我给你钱花，怎么样？”

陆铭掐灭了烟，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色比方才更冷，像是生气了。

但以为对他的了解，他这是心疼陈烊了。

陈烊大抵也清楚，视线从我身上转向他，深情地说：“这辈子除了阿铭，我不会伺候任何人。”

陆铭的嘴角蓦地绷紧。

男同学被驳了面子，面目阴狠：“装什么情深似海，真这么爱，当初出什么国？”

“你以为你还是陈家小少爷么，老子今天还非得看看你到底能‘吃’多少冰块！”

他将陈烊推倒在沙发上，伸手去脱对方的裤子。

陈烊惊恐万状，失声向陆铭求救。

陆铭无动于衷。

我在心里默数，数到第十个数时，他冲上去一拳砸向了那男同学的脸。

“再碰他一下，我让你横着出去！”

男同学喝了酒，分不清大小王，竟然抬手回击。

两人大打出手，场面顿时变得混乱，有人劝架，有人趁机捣乱。

我抓起桌上的瓜子慢悠悠地剥，不想参与这场混乱。

可那男同学战斗力不弱，竟在陆铭的手下游刃有余，还想打陆铭的眼睛。

我不关心陆铭，但我在意那双漂亮的眼睛。

我连忙扔掉瓜子，拉住陆铭，想阻止。

陆铭甩开我，黑着脸怒斥：“滚开！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说：“别伤了眼。”

陆铭愣住，另有两人按住男同学，混乱暂歇。

我松口气，坐回去继续剥瓜子。

陈烊抓住机会扑进陆铭怀中，哭红了眼。

“阿铭，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陆铭没回答，紧盯着无动于衷的我，半晌打横抱起陈烊，大步离去。

3

当晚，陆铭没回家。

晚上十一点，陈烊更新朋友圈：【兜兜转转，还好你没放弃。】

配图是陆铭的侧脸，光影下，男人轮廓俊挺，乍看之下仿佛那人成年的样子。

我恍惚了一瞬，想起那个说要永远保护我的少年。

而就在这一瞬之间，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陆铭的母亲。

她不知从哪里得知陆铭和陈烊在一起，问我和陆铭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她：“阿姨，没事。”

她不太信，絮絮叨叨地叮嘱我看好陆铭。

也没别的原因，无非是陆铭当初为了陈烊和家里闹得水深火热，而和我在一起后，陆铭变得沉稳了许多。

陆铭的父母觉得我适合陆铭。

我静静听着，通话最后以陆铭的妈妈让我和陆铭回家吃饭结束。

这是每月例行的事，推脱不了。

我拨打陆铭的电话，通知他这件事，电话是陈烊接的。

他得意地说：“阿铭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

我淡淡地答：“他妈让他明晚回陆家老宅吃饭。”

这话大抵是刺激到了陈烊，毕竟他和陆铭在一起时，陆家极力反对，他连陆家的大门都没踏进去过。

陈烊有些激动：“你想表达什么？炫耀你得到承认吗？可是快三年了，阿铭在乎的人还是我，你终究没得到他的心。”

我直接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冷笑。

脑海中浮现出这几年相处的画面，恍惚想起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我揉了揉眉心，决定第二天回去一趟。

4

第二天，我自己回了老宅。

巧的是，我刚下车，陆铭也到了，身边跟着陈烊。

他容光焕发，挽着陆铭的胳膊冲我笑。

“姜源哥，不好意思，我原本不该来的，但我最近状态不好，阿铭不放心我一个人待着，非要让我来。”

我点了下头表示回应，没别的话。

陆铭大概是不满意我的反应，皱眉说：“你早就该来了，不该来的是别人。”

他顶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说这样的话，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转身要走，陆铭的父母却在这时迎了出来。

他们和颜悦色地跟我寒暄，错眼看到陆铭和陈烊姿态亲昵，脸瞬时拉下来，不容置喙地叫走了陆铭。

陆铭一走，陈烊就不装了，阴森森地盯着我。

高中时留下的阴影太深，我有些抗拒和他独处，想找个僻静处自己待着。

他却一把捉住我的手腕，恶狠狠地说：“戴了我的戒指三年，该物归原主了吧。”

说着就来抢我无名指上的戒指。

有那么一瞬间，我像数年前那样发抖，不敢违逆他。

可是，我分明是有能力反抗的。

我突然收拢五指，奋力挣脱了。

陈烊没想到我敢这样，明显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勃然大怒，一边骂我一边朝我挥拳。

我躲闪不及，眼睛挨了一拳，霎时成了熊猫眼。

陈烊继续扑过来，我生气了，反手就是两拳，还要打第三拳时，手被人从后面攥住。

陆铭突然出现，语气冰冷地警告我：“姜源，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我循声回头，陆铭看见我的眼睛，微怔之后问陈烊：“你打的？”

陈烊贴到他身上，委屈巴巴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骂我不知廉耻，还想撕烂我的脸，我躲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他。”

“对不起，我道歉……”

他一示弱，陆铭就没了原则，如此拙劣的谎言也信了。

陈烊望向我，眼里一片真诚：“姜源哥，我让你打回来吧。”

我还没吭声，陆铭先开了口：“不必道歉，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手指头。”

陈烊喜笑颜开地依偎进他怀里。

我看着他们腻歪，陡然生出一股羡慕。

我也想示弱，也想有个人这样为我撑腰。

可惜，疼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我摘下戒指丢过去，陈烊捡起来往手上套：“我的就是我的，阿铭，你看，是不是我戴着更好看？”

陆铭不理他，一双眼紧紧盯着我：“姜源，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