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巩与赣州的情缘

全国党媒信息公共平台 2024-08-20 16:06:37

□吴旺

曾巩,字子固,世称南丰先生。北宋史学家、政治家,著名散文家,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出生于抚州南丰,此地北宋时与虔州虔化(今赣州宁都)相接。曾巩与赣州的关系称得上是地缘相近、人缘相亲、文缘相通,这种天然的联系也成就了他与赣州的情缘。

求学路上的良师益友

在人一生的求学经历中,少年求学时期多是整个求学生涯中较为重要的阶段,早期的恩师、早年深交的同门友人也通常是最难忘、最值得珍惜的人。

北宋景祐元年(1034年),曾巩的父亲曾易占调任信州玉山(今江西玉山)知县,曾巩也随父亲从泰州如皋(今江苏南通)一同回到了江西。但他并没有跟随父亲留在玉山,而是回到南丰老家,正式入学南城盱江书院,师从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改革家李觏。历经两年求学时光,曾巩收获颇丰,这段早期求学生涯帮他奠定了“明圣人之心于百世之上,明圣人之心于百世之下”的政治理想基础,体味并借鉴了古人文章的气象与笔力,为“盖法者,所以适变也,不必尽同﹔道者,所以立本也,不可不一”改革思想之发轫。除了学术造诣外,曾巩也深刻认识到了“师友之重”。在早年求学期间,曾巩与宁都人士孙立节不仅是盱江学院同门,而且属盱江先生李觏三位入门第子之列。在书院数百位同门和三个入门弟子中,曾、孙两人的关系又最为亲厚。

现有文献对曾、孙二人早年求学及交往的具体细节虽有待深入挖掘,但从已有文献记载中可以推断,曾巩年纪应长于孙立节,两人有过密切交往和深厚交情。大学者黄宗羲及其弟子黄百家所著的《宋元学案》卷三《高平学案》中所记的南城李觏“盱江门人”就只点了三个人,即“书记孙介夫先生立节”“征君徐先生唐”“文定曾南丰先生巩”。1981年,中华书局整理出版的《李觏集》写道:“李觏……其著名弟子有孙立节、徐唐、曾巩等”。《高平学案·孙立节传》详叙:“孙立节,字介夫,宁都人也。师事盱江,而与南丰为友。”该传中记孙立节“师事盱江”,即指拜师学于李觏所创盱江学院门下;“而与南丰为友”中的“南丰”即曾巩“曾南丰”,二人不仅师出同门,而且在作为同门相互学习的基础上,关系更进一步变成了相互信赖、彼此交心的益友,更是志同道合之友,相互影响、共同精进。

潜移默化的榜样熏陶

曾巩的父亲曾易占,是北宋天圣二年(1024年)进士,性格耿直,为官清廉,官至太常博士。曾巩有伯父四位、叔叔两位。其中一位伯父曾易知,在曾巩父辈中较早中进士,并曾任赣州地方主官。虽然目前关于曾巩与曾易知的文字记录较少,但从曾巩家族对家规家训的订立和遵守方面可以看出,在赣州为官的曾易知对曾巩乃至整个家族都产生了较深的影响。《曾坊曾氏支谱·祠训》中第二条专门写道:“尊敬长上。内而伯叔,吾父之手足也。近而族伯叔辈,吾少时所共依恋者也,远而父执是吾父之交相赠答而声应气求者也。见之如见吾父母,安敢不敬礼?”曾氏家族讲究尊祖睦族,曾巩发自内心地把最亲近的长辈、在赣州主政的伯父,作为自己日后从政为官的榜样。

在曾巩的成长过程中,曾氏大家庭中形成的优良政风、官风润物无声地潜入曾巩内心深处。因为伯父,赣州再次在他心灵里烙下深深的印记,与赣州的情缘延绵相续。

伯乐岳父的知遇之恩

纵观曾巩一生,从他8岁到39岁中进士前的近三十年时间,迫于生计、奔营口食,身染重疾、家亲渐离,发奋苦读、屡试不中……可谓是坎坷艰苦、万分辛劳。在如此窘困处境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曾巩在32岁这年,迎娶了时任虔州知州的晁宗恪之女晁文柔为妻。晁氏是名门望族,晁宗恪既是饱学之士,又为台阁重臣。布衣之身的曾巩凭借深厚的才学、远播的文名、高洁的人品,赢得了晁宗恪的肯定与青睐,最终成为晁宗恪的女婿。婚后,贤良淑德的晁文柔主动挑起整个大家庭的重担,支持曾巩及其兄弟安心治学、用心教抚弟妹,曾巩对妻子及晁家一族无比感恩。

曾巩在祭奠其岳父的《祭晁少卿文》中写道:“巩蚤以孤,蒙与托嘉好,自始迄今,逾二十载。缱绻相与,义厚情亲。”既表达了他与妻子的情意缠绵,也由衷感谢岳父对自己的亲善友好。又在为岳父所作的《光禄少卿晁公墓志铭》中,对岳父在赣州的政绩做了更为具体的描述:“公讳宗恪,字世恭。”“知通州、虔州,提点广南东路刑狱公事,又知信州、泉州。”“公为人乐易慈恕,寡言笑,人不见其喜怒,遇事果于有为,人亦罕能及者。”“其为虔州,州近盐,多盗与讼,公至,修弛废,督奸强,威信盛行,盗不敢发,而狱无系囚。”“如虔州,所至人皆安公之政,而去常思之。”“盖公之行己居官而见于事者如此,而其大抵则于仁厚最隆也。”北宋时,赣州作为边远之地,民风劲悍,又多诉讼,治理难度大。晁宗恪到任后重点对赣南民风进行治理,他修缮废弛的伦常,监管划定窃夺行为的范围,开展移风易俗,破除陈规陋习。经他治理后,官府的威望与信誉在赣州迅速提升,民间的行窃偷盗行为不再发生,监狱里也没有关押着的囚犯,赣州民风、社风根本好转,当地百姓的安全感、幸福感得到极大提升。晁宗恪离任赣州后,赣州百姓还经常想念他及他所施行的“安公之政”。

韶光易逝,情缘弥坚。曾巩与赣州的缘分不限于当时,更显于后世。南宋史学家曾敏行在《独醒杂志》卷七中记载,“南丰之曾,曰巩、曰牟、曰宰、曰布、曰肇。章贡之曾,曰弼、曰懋、曰班、曰开、曰几。皆以伯仲取科第,致位通显。南丰之最著者子固、子开,而子宣遂登相位。章贡之最著者叔夏、天猷,若吉甫虽晚遇,亦终次对。此二族盖甲于江西也。”

曾巩与赣州的渊源因蓬勃连绵的文脉而赓续,成就了跨越千年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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