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朝宰相千娇百宠的嫡长女,国色天香才情出众。
圣旨赐婚,将我嫁给因战受伤,昏迷不醒的摄政王冲喜。
众人笑我时运不济,因为顾砚州有个感情深厚的青梅。
那青梅与他一同长大,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早就得了顾砚州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婚后,我每日任劳任怨地照顾昏迷不醒的他。
可他苏醒后的头一件事,却是要将我贬妻为妾。
我顺从点头,却在他大婚那日递上和离书。
后来,我二嫁入宫,挺着孕肚在宫中与他重逢。
他却红了双眼,将我堵在无人的角落逼问。
“那年桃花山下的姑娘,是你对不对?”
……
1
是夜,我乖乖等在房中。
脑海中闪过出嫁前娘亲教我的闺房之乐,双颊不由得飘起两抹红云。
为了弥补新婚夜的遗憾,我特地点燃了龙凤双烛。
可是直到红烛即将燃尽,顾砚州都没有出现。
看来今晚他是不会来了。
我失望起身,准备更衣就寝。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声响,顾砚州满脸疲惫地推门走了进来。
我立马转头,满含期待地看向他,可他却在门口停住脚步。
“抱歉,兮禾,瑶瑶新寡,情绪不佳,我得去看看她。”
说完,他不等我回答,就转身大步离去。
我含泪跌坐回喜床上,一夜无眠。
顾砚州昏迷以来的三个多月,我每日亲自帮他擦身喂药,从无半分不耐。
虽然京城上下都笑我是个可怜的冲喜王妃,可他们不知道,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有一个小秘密:我爱慕顾砚州,已有十年之久。
那日,我情不自禁地抚上顾砚州的脸颊。
谁知,昏迷中的男人却猛地皱眉,睁开双眼凌厉地扫向我。
我连忙向他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也表示自己不会成为他与青梅的绊脚石。
顾砚州这才缓了脸色,答应补偿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那时,我虽羞涩脸红,心中却满怀期待。
可我却没想到,最后竟是空欢喜一场。
顾砚州一夜未归,直到午膳时,才牵着一名白衣女子一同回来。
那女子脸上脂粉未施,头上只簪了一朵小白花,却显得更加我见犹怜。
顾砚州笑着为我介绍:“兮禾,这是瑶瑶,今后你要多多照顾她。”
“见过姐姐。”苏明瑶恭敬行礼。
不等我说免礼,她就摇摇晃晃地跌进顾砚州怀里。
“昨夜太累,让姐姐见笑了。”
她娇羞地躲在顾砚州怀里,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顾砚州却心情颇好地打横抱起她:“兮禾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走吧,我带你回房看看可有伤着。”
苏明瑶红着脸娇嗔:“王爷真坏。”
两人打情骂俏着走远,留我一人在原地。
周围仆从大气也不敢出,只敢偷偷地用余光观察我的脸色。
可我却奇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这晚,我没再等顾砚州,而是早早熄灯就寝。
黑暗之中,有人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我立马坐直身子厉声喝道:“谁!”
可那高大的身影却不出声,反而猛地朝我扑来,将我紧紧地压在喜床上。
“兮禾,对不起,昨晚是我失约了,你能原谅我吗?”
火热的吻从我耳后一路蜿蜒而下,我情不自禁地颤抖。
曾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回的洞房花烛终于来临,我的心头涌起难言的喜悦。
我伸出手臂勾住顾砚州的脖子,主动迎合他的动作。
直到我们坦诚相对,马上要突破最后关头时,房门被人猛地撞开。
一个老嬷嬷冲进屋里大喊:
“王爷,苏姑娘突然起了高热,求您快去看看吧。”
顾砚州一个激灵,慌忙扯过一旁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
他一边胡乱地系着腰带,一边大步往外走去。
“瑶瑶怎会突然起热?快去请大夫。”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寒风从大开的房门间窜了进来,冷得我一个激灵。
我连忙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
这个冬天,真冷啊。
却远远不及我的心冷如冰。
2
翌日清晨,苏明瑶春风满面地来给我请安。
她依旧是一身白裙,却比昨日那身精致不少。
在白色的衬托下,她脖子上的那朵红梅显得格外瞩目。
见我注意到了那处,苏明瑶的表情愈发得意。
她故意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娇嗔道:“王爷也真是的,让姐姐看笑话了。”
我勾唇浅笑道:“这笑话,哪比得上昨日的好笑。”
亡夫头七未过,她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顾砚州的怀抱,可不就是全京城的笑柄吗?
见我一点也不吃醋,还能伶牙俐齿地暗讽她,苏明瑶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我不妨告诉你,过不了多久,王爷就会正式迎我入府。”
“他说过,他这辈子的正妻只会是我!”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我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杯中热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寒芒。
正妻?若她苏明瑶是正妻,那我算什么?
莫非顾砚州打算贬妻为妾?
可是我沈家嫡女,誓不为妾,他若有此打算,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苏明瑶入府后,顾砚州再也没有提过洞房之事。
只要他在府里,苏明瑶就会使尽手段霸占他的所有时间。
我也并不争抢,只是如之前那般,一日不落地给顾砚州送药。
他虽然已经苏醒,但是长久的昏迷还是伤了底子,需要调理一段时日。
这日,顾砚州和苏明瑶在书房作画。
我按时送了汤药进屋,苏明瑶却立马开始啜泣:“姐姐是不是见不得王爷陪我,所以非要在我俩独处时闯进来?”
闻言,顾砚州皱眉看向我,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张口呵斥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大度的,想不到你竟藏着这些坏心思!”
“这汤药你以后也不必送了,我不会再喝了!”
他一挥手打翻了我手中的药碗,滚烫的药汁尽数倒在我的手背上,立马红了一片。
我强忍泪水,柔声道:“王爷别生气,我再去重新煎一碗,这次一定不会再打扰王爷和明瑶妹妹相处。”
见我如此放低姿态,顾砚州眼里划过一丝愧疚:“先去找大夫看看手吧。”
我摇摇头:“我的手没事,王爷的身体要紧。”
说完,我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了书房。
这点伤有什么要紧的呢?赶紧给顾砚州喂药才要紧。
自那以后,我每次都识相地选择苏明瑶不在的空隙,才给顾砚州送药。
见我日日坚持,风雨无阻,顾砚住也软了心肠,每次都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好几次,他都欲言又止,想跟我说上几句话,我却不给他机会,端起空药碗就走。
“明瑶妹妹就快来了,妾身就先告退了。”
每次我都搬出这番说辞,阻止了顾砚州未出口的话语。
他眼中对我的愧疚日益浓厚,但我知道,这依然比不上他与苏明瑶的情比金坚。
当然,在他与苏明瑶打情骂俏的时间里,我也没闲着。
我很忙,忙着给这座摄政王府“添砖加瓦”。
3
两个月后,府里张灯结彩,到处铺满红毯,挂满红绸。
顾砚州要迎娶苏明瑶了,虽然只是纳妾,却像明媒正娶那样,声势浩大。
还记得我与顾砚州大婚那日,因为顾砚州昏迷不醒,摄政王府无人操办婚礼,一切从简,就连拜堂之礼都被省略了。
若不是皇上亲自到场撑腰,恐怕连宾客也不会上门。
但今日,摄政王府却很是热闹。
前院觥筹交错声此起彼伏,一派喜气洋洋。
我站在一侧,看着顾砚州满脸喜色地牵着苏明瑶拜堂成亲。
两人夫妻对拜时,宾客们的目光纷纷落在我身上。
我无视那些打量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含笑看着。
行完礼后,苏明瑶端着一杯热茶跪在我面前。
“姐姐,请喝茶。”
按理,我该喝下这杯妾室茶,今日才算礼成。
顾砚州也挑眉看我,希望我赶紧接过这杯茶,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他的小青梅。
可我却冲着众人粲然一笑,缓缓从袖中抽出一纸和离书,递给顾砚州。
“恭喜王爷喜得佳人,我成全王爷,也请王爷成全我。”
闻言,顾砚州愣在原地,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苏明瑶却喜不自胜,她撒娇地扯了扯顾砚州的衣袖:“王爷,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您就成全姐姐吧。”
可顾砚州却没有动作,一双黑眸直直地看向我。
苏明瑶见势不对,脸上流露出几分委屈,娇嗔道:“难道王爷忘了,您曾答应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今姐姐愿意成全,不是皆大欢喜吗?”
顾砚州这才恍然回神,他不再犹豫,接过和离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欢喜接过,顾砚州却犹豫了一瞬才放手。
确认和离书并无错漏,我小心收回袖中,含笑往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苏明瑶故意提高的声音:“王爷,咱们入洞房吧。”
我嘴角的笑意更甚,脚下生风地往前走去。
走至中门时,迎头撞上一队凶神恶煞的御林军。
他们手持圣旨,大声喝道:“皇上有旨,摄政王通敌叛国,立即捉拿归案!”
方才还喜气洋洋的摄政王府立马变得哀声遍地。
顾砚州毫无防备,当即就被捆住了手脚。
苏明瑶没了他的庇护,被窜逃的人流撞倒在地。
“明瑶,保护好自己。”顾砚州担心地冲苏明瑶大吼。
苏明瑶捂着肚子起身,想混入人群逃走。
我冲候在门口的相府家丁使了个眼色,他立马点头跟上苏明瑶。
御林军很快搜遍了王府,找出了顾砚州通敌的信件丢在他面前。
顾砚州脸上苍白:“怎……怎么会……这些明明已经……”
是啊,这些明明已经被他烧毁,怎么还会出现在摄政王府的各个角落呢?
可他烧毁的不过是我临摹的假信件罢了。
在他与苏明瑶颠鸾倒凤时,我就已经将那些证据偷梁换柱了。
这,就是我送给他的新婚大礼。
看够了热闹,我缓步往门口走去。
可就在这时,顾砚州突然抬头,冲我厉声喝道:
“是你!是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