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4月16日下午,齐齐哈尔市一所技术学院的女老师在家中被杀害。现场厨房发现一把水果刀(作案工具),以及带有血迹的白色手套,但水果刀和手套被反复清洗过。
之后,警方开启了19年的追凶路。凶手落网时,正经营一家服装店,为人和善。谁都没想到,他就是19年残忍杀害女老师的凶手。接下来,茉莉将为你讲述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一、女教师在家遇害1998年4月16日,星期四。齐齐哈尔市的郭老师白天出门去学校工作。出门前,妻子严琳(化名)正在厨房忙碌。严琳也是一名老师,在当地一所技术学院任教,当天她没有课,于是在家休息。
几个小时后,郭老师接到一通来自邻居的电话,邻居老李用有些惊恐的声音说:“老郭,你赶紧回来,你家出事了!”郭老师火速赶到家中。邻居老李正在楼下,他看到老郭步履匆匆地往家里赶,说:“老郭,我听到你家传出异常声音,敲门没人应,一推,门没锁,门开后看见你家地板上有很多血迹,觉得不对劲,所以才让你赶紧回来。”当郭老师推开门,发现客厅的地上满是血迹,而且血迹从客厅一直延伸到了卧室。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起。他在卧室里看到这一辈子最为悲痛的景象:只见妻子躺在卧室地上,身上的刀伤触目惊心,浑身都是血。郭老师忍着悲痛,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报警时是下午4点。警车很快呼啸而来。当民警得知死者是一名技术学院的老师时,深表悲痛。严老师当时50岁,临近退休,工作期间桃李满天下,家庭美满,没想遭此厄运。
二、现场留下一血衣民警在现场做了仔细勘查,结果发现:1)受害人身上刀伤十几处,单单胸口就被捅了8刀。
2)现场发现一件血衣,这应该是嫌疑人临走前脱下的。3)在厨房找到一把比较长的水果刀,以及一双带有血迹的白手套。但水果刀和手套已经被反复清洗过,无法提取到有效生物检材。
4)案发现场门窗完好,没有被撬或者被损坏的迹象,这表明凶手是以和平方式进入屋内的。5)入户门的房门旁边,摆着一兜新鲜水果。客厅桌子上摆着一杯水,应该是严老师用来招待来访者的。6)现场没有留下搏斗过的痕迹。很可能凶手第一刀下去,就刺中了受害人的要害处,导致受害人根本无法抵抗。
根据以上信息,警方推断,凶手应该与严老师相识,是熟人关系。但是,这个熟人为何要残忍地杀害严老师呢?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民警问郭老师:你家里少了什么财物没有?郭老师清点后回答: 少了一件西服,这件西服我放在客厅,另外,抽屉里的几百元不见了。我家里一般就放几百元现金,用来买菜和买点生活用品。凶手将自己的血衣留在了案发现场,他穿走了郭老师的一件西服。凶手还拿走了郭老师家里的几百元现金。98年那会,受害人所在的小区还没有安装监控,所以也无法查看到底什么人进入了受害人的家里。根据现场遗留的血衣,办案人员推断嫌疑人为男性,体格强壮,身高1.75-1.8米之间,比较年轻,应该在25岁-\-35岁之间。案发时,没有目击者看到嫌疑人进入严老师的家中。受害人家附近有几个水果摊,侦查人员向水果摊老板打听是否记得一个年轻人来买过水果,但水果摊老板都说,每天人来人往买水果的人很多,根本记不清每个顾客的模样。案发现场留下的生物检材也很少。只在作案凶器水果刀的塑料袋包装上,提取到一枚残缺的指纹。
要命的是,这枚残缺的指纹,不具备比对价值!办案人员围绕着严老师生前的人际关系做了排查。严老师是一名老师,她平时主要是和学生和同事打交道,在居住的小区里,她和丈夫都是热心肠,为人和善。在学校走访时,领导说案发前,刚给严老师发了几千元的奖金。难道凶手是为了这几千元的奖金?不过,郭老师说,按照妻子的性格,她不会有意向周围的人去说这件事。严老师和郭老师结婚多年,感情稳定,当时子女都已经长大。情杀首先就被排除了。那么,到底是仇杀,还是财杀?虽然现场少了几百元现金,似乎是财杀,但从嫌疑人下刀极为残忍来看,也不排除是仇杀。拿走几百元,只是制造一种假象。
严老师生前任职的学校是一所教师进修学校,她也是教育系统职称考试的监考老师。案发前,她已经从教20多年,教过的学生加起来有两千多人。会不会是严老师在监考过程中得罪了参加考试的年轻男性老师,从而遭到报复?但严老师带过的学生前后加起来有2000多人,而且很多毕业后去了外地工作,排查起来难度很大。案发后,办案人员一直在进行排查。从东北到华北,前后排查了几千人,但毫无进展。
三、十九年追凶路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该案依然是悬案。受人尊敬的女老师惨死在家中,而凶手却逍遥法外多年。家属不能接受,办案民警更不能接受。到了2012年,民警王桂林调至刑事技术大队出任中队长。
他接手了这个案子的侦查,在整理物证资料时,他看到了指纹照片。如果想办法将现场留下的指纹信息修复,放到指纹库里去比对,案子就迎刃而解了。但是,修复指纹谈何容易?王队长深知肩上的重担,也了解被害人家属的心情。他决定攻克难关。即使是休息日,王队长也在研究指纹修复的事,他参考了上千份指纹模板,最终,一枚很清晰的指纹图像被恢复出来。这意味着只要把这枚指纹输入指纹库,就可以进行比对。然而,当时省指纹信息库才建立不久,收录的指纹量非常有限,而且省指纹库当时还没有与全国信息系统联网。这导致比对工作并不顺利。但办案人员工并未放弃。后来,这枚修复成功的指纹指纹与浙江省十年前一起治安案件中采集到的指纹比对成功。指纹对比上的人是吕亮(化名),户籍齐齐哈尔,时年51岁。他就是杀害严老师的凶手吗?经调查,吕亮在黑龙江省太康县定居多年。吕亮一家三口当时都在太康县生活,吕亮和妻子开了一家服装店。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小生意人。
吕亮身高1.77米,体型魁梧,与现场遗留的血衣尺寸吻合。吕亮曾在齐齐哈尔开过饭店。饭店就在郭老师工作的学校的附近。当时学校的一些招待也设在吕亮的饭店。郭老师当时在学校负责后勤管理,所以也常和吕亮打交道。郭老师有时也会请家庭困难的学生在吕亮的饭店吃饭,他也带过自己的妻子来吕某的饭店吃饭。所以,严老师也认识吕亮。
不过,据调查,吕亮在1995年就关闭了在齐齐哈尔的饭店,之后去了齐齐哈尔的农村,承包过土地,也承包过鱼塘,还干过其他营生,不太稳定。吕亮在被带回齐齐哈尔接受审问时,面对警方出示的种种证据,他心理防线最终被攻破,他承认了自己杀害严老师的事实。
四、凶手的作案动机吕亮交代,1995年关闭了齐齐哈尔的饭店后,他干过多种营生,承包土地,承包鱼塘,但都不太顺利,几乎没赚到什么钱。1998年那会,他30岁出头,面对生意的失败,家庭的经济压力,他决定快速弄点钱。当时,他已经借了亲戚朋友不少钱,再也无法借到钱了。他只能另想办法。这时,他想起了开饭店时认识的郭老师夫妇,夫妇两人都很和善,而且两口子都在学校工作,家庭经济条件较好。他决定趁郭老师去学校的时候,单独对严老师下手。作案前,他专门买了一把水果刀。1998年4月16日,他带着一兜水果,敲开了郭老师家的门,严老师一看是此前很熟的饭店老板小吕,就给他开了门。
严老师还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郭老师去学校了,得晚上才回来。吕亮就觉得作案机会来了。趁严老师转身去厨房的时机,吕亮撕开水果刀的包装,迅速戴上事先准备好的手套,然后从背后控制住严老师,拿刀在严老师眼前晃了晃,说:“别出声,只要你交出钱,我不会伤害你的!”严老师立马开始呼救。当时严老师家门口有脚步声,吕亮非常害怕,就掏出水果刀对着严老师刺去。其中有多刀刺在严老师的胸口。严老师个子较矮,又是女性,她根本不是身高近1.8米的吕亮的对手,所以,几乎没怎么反抗,严老师就已经倒在血泊中。吕亮在严老师家里搜到了几百元的现金。他的外衣沾了严老师的不少血,于是,他快速脱掉身上的血衣,然后从沙发旁拿起一件男主人的西服换上。临走前,他还不忘将手套和作案工具反复冲洗,防止留下自己的指纹。之后,他穿着男主人的西服快速逃走了。他不敢继续待再齐齐哈尔,于是去了浙江打工,在浙江漂泊了多年后,他很是想念老家,但依然不敢回到齐齐哈尔,于是来到了泰康县这个小地方;在泰康县开了一个小服装店,一家人过着还算平静的生活。每次看到警车路过,他其实内心也担心警方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可以说,几乎每一天他都在侥幸中度过。
【写在最后】漫漫十九年追凶路,凶手终于归案,总算给了受害人的家属一个交代。破案过程真的很不容易。凶手在作案前,做了精心准备,准备了手套、刀具,作案后,又对作案工具和手套做了清洗,血衣被遗留在现场,可以看出,他的反侦 查 能力很强。但他没料到,警方的侦查技术和侦查手段随着科技的发展,在不断的进步。应了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吕某终究要为自己的罪行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