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波是一位来自重庆大山里的80后,16年前来到舟山,从摆地摊到进市场,和妻子一起靠着勤奋的双手,慢慢地把鲜面加工的小作坊做大,到现在有了食品加工有限公司。他在舟山买了房,现在是二宝的爸爸,成了新舟山人。
回首往事,他颇为感慨,以下是他的讲述。
从大山里出来四处打工
1984年,我出生在重庆农村。大山里的孩子,大多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爸爸妈妈都出去打工了。我们天性贪玩,从小就满山遍野地跑,心思也放不到读书上面,15岁那年初中毕业,我就和伙伴们结伴南下去广州了。
在家的时候总想着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想要快点成为大人就可以出去挣钱。到了外面,自己经历了之后才知道,工作竟然那么难找。那时还没有成年,想进工厂也困难,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做点送外卖之类的零工,还好有老乡家里可以住,不用再费心找住处。
我在南方城市打了一年半的零工后,爸妈合计着托亲戚让我进了一家建材厂。原以为既然是亲戚,总能帮我安排一个好的工作。确实,厂里的设计工资都很高,但我年纪小,又没什么文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厂里打打杂。
18岁那年,我回老家相好亲,带上老婆,开始新一轮的奔波。这回去的是宁波,有亲戚在那里办砖窑厂。自己做生意就是不太稳定,好景不长,砖窑厂开不下去了,亲戚又改成了面制品加工厂,我在那里学了半年做面条,也算学会了第一门手艺。
蒋少波参加志愿活动
先摆地摊再进驻市场
自己会做面条了就到市场里去摆摊,生意还不错,我的“第一桶金”也是在宁波赚到的。但竞争压力也随之而来,结束了在宁波的生意,我们投奔了在舟山打工的老乡。
2008年,我们初来乍到舟山,人生地不熟,跟着老乡住到了勾山。我还是想做面制品加工生意,一门心思找店面。那阵子,我拿着舟山地图,坐公交车,骑电动车,三个月里边转遍了本岛的各乡镇,没有找到合适的店面,最后尝试着在定海城东街道小洋岙摆起了地摊。
生意倒也可以,我每天凌晨两三点起来做面条,天蒙蒙亮就出去摆地摊,“吭哧吭哧”地骑着自行车去送货。
一个月后,马路对面的金叶农贸市场成立。我们这帮在附近摆地摊的摊贩都进去看了,新市场可真不错,又大又亮堂,摊位上有了屋顶,再也不用风吹日晒了。政府的优惠措施也到位,开业初期都给我们免了三个月的租金。
正式入驻市场后,生意慢慢地好起来。我们卖当天现做的手工鲜面,那时舟山本地人买得还不多,但是在舟山生活的外地人多,他们习惯了吃面条,对手工面的需求量挺高的。
蒋少波与妻子、女儿合影
没想到会在舟山买房落户
慢慢地,我们做面条的手工作坊也从刚开始的桔园菜场丁点大的场地,换到了小洋岙四五十平方米的地方,一些小吃店、超市也开始向我们进货,客源逐渐稳定起来。到现在,已经开成了有二百多平方米的食品加工有限公司,舟山本地许多开面店的和一些大的连锁超市都在我们这里进货。
转眼,我们已经在舟山生活了16年。回想刚来的头几年,根本没想过未来会在舟山这座城市买房落户。对我这样从大山里出来的孩子,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那些年辗转打工创业,在深圳的工厂里打螺丝,每天加班到凌晨一两点,直打到双手起血泡。那时的我压根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想着,能以自己微薄的工资,如果可以攒下买一辆自行车的钱,就已经很满足了。
在舟山的头几年,我们租过各种房子。比如住过农民的车棚,其实就是搭在空地里的铁皮棚子,住在里面又潮又热,到了夏天,人在里边就像烤番薯一样。碰到刮风下雨天,都得提心吊胆的。
蒋少波与儿子、女儿以及母亲合影
这座城市的人都太好了
2013年,我们搬到了平阳浦,早上刚搬进去,下午就着火了。老婆在家烧饭,忘了关火。眼看着火苗“呼”一下蹿了起来,我赶紧冲上去关煤气,已经来不及了,手也被蹿得老高的火苗烧着了,手腕上的疤痕到现在都触目惊心。
我只能狼狈地逃下楼,看着眼前的熊熊火光,我和老婆特别无助,又无能为力。这场大火让本就家徒四壁的我们雪上加霜,我心想,这下完了。
消防车把我们拉到了普陀,去做了笔录,一通了解下来,也没说让我们赔偿的事,还把我们安置到一处临时住所。到了晚上,村里的阿姨们又好心地送来了被子和米,真的是让我们太感动了。
舟山人都太好了,这个城市对我们也非常包容。早几年,我们在金叶市场里摆摊,去办理相关证件碰到难题时,也是金叶公司帮我们想办法解决了当下的难题。最终,我们靠着自己的双手,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生意慢慢有起色,心里也非常踏实。
参加志愿服务回报社会
我们现在除了食品加工有限公司外,还在金叶、畚金、高云、惠众、绿岛等7家农贸菜场有生鲜面店,现在舟山本地的海鲜面店也会向我们进货,吃手工面的消费群体也越来越大。
我们的饮食和生活习惯也因为舟山慢慢地改变着。刚来的时候,我们压根吃不惯舟山海鲜,家里做饭还是以麻辣为主。现在家里的餐桌上,不时会有舟山小海鲜出现,反倒是回老家适应不了家乡的重口味了。
我以前总想着,年轻的时候到外面闯荡赚点钱,回到老家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才是最好的生活。现在舟山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和老婆都已经适应了这里宜居的气候环境。两年前,我们为二宝读小学做准备,在城东街道的馨园买了套房子,搬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心里就更踏实了。
身为舟山人的一员,我也想为这座城市做点事,融入舟山。我参加了志愿服务队,现在是新居民应急分队的队长,平时利用空余的时间到各水库、水潭做安全巡视,上门接送家居老人去卫生站打疫苗。疫情期间,我们自发捐出几百份蔬菜和面条,平时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去做志愿服务,生活在这座美丽的城市,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让我觉得非常有意义。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记者:朱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