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苏宁被曝强制员工刷单”的消息，引起广泛关注。媒体记者联系到苏宁易购官方客服，对方表示，苏宁易购官方明令禁止员工刷单，如果出现刷单的状况，则可能为员工的个人行为。然而，刷单行为并不会因为禁止二字而从此消停，甚至刷单本身已经成为了企业潜在规则和商业“惯例”。

据河南电视台12日报道，前苏宁店长小王曝门店“刷单”任务，称每逢节点活动，公司都会要求门店达成一定销售额，如果完不成剩余的缺口需要店员自己先刷出来，后期完成相应的指标再退掉，即“刷单”。多的时候，店长一次能刷3-5万元，店员得刷1-2万元。

对于门店的刷单，企业当然会严厉表达禁止，但是禁止的愿望并不能杜绝现实的行为。原因就在于，从上到下销售额层层下达，不完成任务轻则扣罚，重则滚蛋，作为趋利避害的人之常情，制造业绩假象以活过这个月就会成为员工无奈之举。甚至员工不刷，店长都会要求强刷。尽管如此，没有一个门店或平台会承认有刷单。不少员工自己掏钱去刷、请人去刷，最终都是为了完成看起来好像很美的这个销售额。

这种无非是梦幻泡影的业绩数字，对于企业来说，只不过是企业内部官僚主义积习而成怪胎。只看数字，不管水分，只求汇报，不求回报。这就是企业内部价值观混乱、业绩设置高度扭曲，市场真实状况和员工真实表达无法传递到决策层导致的。时间一长，企业亏损还是会在真正的全年销售与利润中得到体现。而作为企业高层，又只会简单粗暴地认为是员工不够进取，于是就会在各种威逼加利诱中制定更加复杂的考核，导致新的刷单行为。

不但门店内部，双11同样也是网商对外刷单的高潮时期。刷单才有销售量，才有排到搜索前列的可能。而究竟是不是刷单，平台未必都真的有能力和意向去揭发制止。对消费者来说，很多明显是山寨的商品，却因为销量与好评数字多，结果还真的会给消费者以幻觉：“或许这是正品”“或许是捡漏了”“或许是尾货”，总之，“既然这么多人买，应该假不了”。偏偏很多行业的代工和造假水平已经非常高，确实也就给很多无从比较真伪的消费者带来了大量“性价比极高”的名牌商品。

一方面，刷单本身是非法行为，因为它刷出的是虚假的交易信息、交易记录和评价，形成了对别人的误导。以至于刷单本身，都可以成为一种诈骗手法。另一方面，刷单又是商业里常见的“惯例”做法，因为它有助于企业的竞争，当然，这种竞争就是一种不正当竞争。刷单能够方兴未艾，长期存在，这也显示出客户对于商品的真实状况，并没有太丰富的知识储备与认知能力去应对。为了让消费者能够明明白白消费，诸如视频直播、7天包退换、网上申诉等做法，都能起到一定的偏正作用。

然而，唯有刷单本身危害性最大而隐蔽性又是最强的。看销量决定购买与否依然是大多数人的判断坐标，因此无论是企业内部监督还是市场行政监管，都要保持足够的压制能力。全力把泡沫挤掉，才能让市场健康些，消费者少掉坑。

文｜羊城晚报财经评论员戚耀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