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宗明/文时隔近1年后，东方小孙（孙东旭）重回东方甄选直播间。

11月24日下午，因“小作文”风波被免去东方甄选CEO职务的孙东旭现身东方甄选直播间。当天下午6时许，东方甄选直播间升至抖音带货总榜第二名的位置，超越与辉同行。次日，东方甄选以股价涨超9%迎接孙东旭的回归。

孙东旭复播，谈不上突兀。虽然去年12月被俞敏洪“挥泪斩马谡”，但他并未离开东方甄选，只是从台前转到了幕后。今年1月初，他曾现身东方甄选直播间带货，称自己是兼职主播。3个月前，罗永浩炮轰俞敏洪时也曾透露，迫于公众压力，孙东旭假装陆续辞去各种头衔后，“目前仍然是东方甄选的负责人（即便不是最高负责人）”。

饶是如此，孙东旭复播的时间点还是有些微妙：一是“小作文”风波男一号董宇辉跟东方甄选分家100多天，大“塌房”没有，但小“翻车”不断；二是东方甄选今年第3季度业绩不佳，自营产品和直播电商业务出现亏损。

当此之时，让孙东旭重新走到台前，是东方甄选“去董化”大戏的第二季，也是俞敏洪给东方甄选打上的一剂强心针。

某种程度上，这也表明，俞敏洪不“装”了。他不想再让东方甄选的人事任用受到董宇辉“丈母娘粉丝”的裹挟，而更想让东方甄选早日走出董宇辉的影响，回到自己预想中的正轨。

对俞敏洪来说，当初拿孙东旭“献祭”本就是情非得已。“小作文”风波本质上是东方甄选“做MCN型直播带货公司还是做电商平台”发展路线之争的矛盾外显，只不过，“丈母娘”们的护婿心切，叠加孙东旭的行为失态（“开会”教育用户），使得矛盾出口最终变成了孙东旭和董宇辉的“二选一”。

在舆论压力面前，摆在俞敏洪面前的选择只剩下“弃卒保帅”——尽管跟随了自己17年的孙东旭是股肱之臣，也是新东方遭遇K12业务挫折后转型的主要功臣，但将其免职成了不得不做出的平息众怒的选择。

但让孙东旭退居幕后，只是东方甄选“做线上版山姆还是做另一个美One”矛盾的延缓，而非化解。直到董宇辉带着与辉同行单飞，路线问题才得以解决。随之而来的，是董宇辉的“唯粉”施加在东方甄选头顶的很多压力消失，东方甄选回到聚焦自营商品、深耕供应链的平台化发展模式，孙东旭“回归”的阻力也渐次消散了。

事实上，在孙东旭被“革职”后，网上就出现了许多为其叫屈的声音，认为他在被解除行政总裁、罢免执行董事职务之后，没有不平，没有辩解，没有负气出走，只是埋头为东方甄选做事，说明他是将公司名誉和股东利益放在首位的。

孙东旭“回归”当日，东方甄选直播间粉丝数并未大面积减少，反而呈现出止跌态势，与辉同行粉丝数也未出现较大增长，从侧面反映出“小作文”风波对孙东旭的余威已趋于平淡；而东方甄选主播们的激动欢呼、股价的上涨，也说明很多人是认同孙东旭管理能力的。

考虑到孙东旭是东方甄选去头部主播依赖、走“平台路线”的最坚定执行者，他在经历口碑回升的缓冲期后适时归来，也在情理之中。

值得注意的是，孙东旭“回归”，正值直播电商风云变幻之时：头部主播接连“塌房”，带货质量问题频遭曝光，致使超级主播的整体声誉降到了最低点。

在此背景下，供应链管理的重要性愈发凸显。不少人也意识到，头部主播虽风光，但供应链才是直播电商整条链路的命脉；而孙东旭就是东方甄选供应链体系的搭建者，即便是“退居二线”时，他仍是东方甄选供应链的负责人。

数据显示，截至目前，东方甄选旗下自营品SKU数量达到了488款，自营产品的GMV占总GMV的约40%。在东方甄选朝着线上版山姆看齐的当下，东方甄选对供应链能力的强化也会转化成俞敏洪对孙东旭管理能力的倚重。

大约1年前，孙东旭“退”，董宇辉“进”；如今，董宇辉“出”，孙东旭“回”。这对曾有知遇之恩与报答之行，后来又陷入风波的“准师徒”，演绎了这样一波三折的剧情，颇有玩味。只能说，现实这张考卷，最好的阅卷人永远是时间。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