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南舍北皆是春水,只有群鸥日日相伴,杜甫在成都草堂的居住环境虽然清净冷落,却也能使他率真忘俗,经历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的人,对城市的繁华已经没有留念,江村隐居才是他的归宿。 平日无客,能乐于寂寞;如果有客,也能殷勤相待。花径不曾扫,今日为君扫;蓬门不曾开,今始为君开。这是何等高规格的接待,我要去哪位朋友家做客,他特意为了迎接我搞了一次大扫除,还一直敞着门儿就等着我的到来,我高低当场就得给他磕一个,从此以后他就是我亲生的朋友。 可惜,没这待遇。还是说杜甫吧。 他已经把家中最好的东西都拿出了招待客人了,但实在盘中无兼味、杯中无好酒,因为初到成都的杜甫实在太穷了,就连这个破茅舍还是哥几个帮忙才搭建起来的,生活也要靠人接济:“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江村》) 其实吃喝什么都不重要,他都“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为了让客人尽兴,他还叫来隔壁老头当气氛组,相对饮、尽余杯,陶渊明也有“过门更相呼,有酒斟酌之”(《移居》),这种无需邀约、过从招饮的场景,只有在乡村才会发生,是一种特别率真纯朴,没有虚伪造作的自然人情,现代人从小就被关在小区里,是很难体会到这种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情感了。 这样的杜甫,还有人说他苦吗?这杜甫哪儿苦了,这杜甫可太快乐了,正所谓: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