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15日,《救世主》(Salvator Mundi)在佳士得纽约“战后及当代艺术”夜场拍卖以4.503亿美元成交。据Artnet报道,台湾大收藏家陈泰铭因在拍卖中担保这张画而赚了1.35亿美元。2017年11月15日,《救世主》(Salvator Mundi)在佳士得纽约以4.503亿美元成交,荣登史上最贵艺术品。然而,它的真实性却一直备受争议。
作品来源
图来自Danielle Smith(艺术家德加的电子Catalogue Raisonné的负责人)的《来源与鉴定》讲座。
如上图所示,《救世主》的作品来源里,1763年之前的11个来源都是问号,而每一个问号都代表作品来源的不确定性和证据的缺失。况且,达芬奇在世时并没有任何确凿记录提到他创作了这幅画。尽管1958年的苏富比拍卖上,这幅画以45英镑的价格被售出,但当时并未被认为是达芬奇的作品。
专家意见的分歧
2012年达芬奇专家、达芬奇作品全集(catalogue raisonné)的作者Frank Zöllner就明确否认《救世主》为达芬奇的画。2022年 Zöllner又在学术论文中指出,《救世主》令人困惑的是画中肖像的脸上没有胡子(与代表该主题的所有标准复制品不同);布料褶皱画得很差,且人们对ω形褶皱完全误解,在其它复制品中,ω形褶皱清楚地描绘了基督的伤口(在他的右侧)。Zöllner认为《救世主》可能是由达芬奇的一个学生、同事或追随者完成的。
验证和归属作品真实性的三个必要方面是:作品来源、艺术风格鉴赏、技术或科学分析,这三个方面需要互相印证来创建证据的一致性。如上所述,《救世主》的作品来源已经问题重重了,而关于艺术风格鉴赏,研究达芬奇的专家Zöllner又明确否认这是达芬奇亲手创作的作品。
我们一起来看看《救世主》是否符合达芬奇的总体作品风格?
左图是达芬奇1503年创作的名画《蒙娜丽莎》,现藏法国巴黎卢浮宫;右图是《救世主》。
左图是达芬奇1489 年创作的名画《抱银鼠的女子》,现藏波兰克拉科夫的恰尔托雷斯基博物馆;右图是《救世主》。
将达芬奇的名画《蒙娜丽莎》、《抱银鼠的女子》分别与《救世主》进行比较,可以看出天壤之别::
1.《救世主》中手的画法非常僵硬和匠气。学过画的人都知道手是非常难画好的部位,也是容易区别艺术家们技艺高低的地方。《救世主》中的手,和《蒙娜丽莎》、《抱银鼠的女子》中的手的区别就是工匠和大师的区别。所以可以排除这是达芬奇画的手。
2.《救世主》脸部和五官的画法非常模糊,有种蒙混过关的感觉,人物的表情也呈现呆滞感。而在《蒙娜丽莎》、《抱银鼠的女子》中,达芬奇将脸部和五官刻画得非常细腻,将含蓄微笑的蒙娜丽莎画出了神秘感,将抱银鼠的女子画得灵动又妩媚。
3.《救世主》衣物的画法笨拙又生硬,而在《蒙娜丽莎》、《抱银鼠的女子》中,达芬奇画的衣物极其轻盈、精细。尤其是《抱银鼠的女子》里,达芬奇把右肩蓝色的上衣褶皱都画出了行云流水般的飘逸感,对比《救世主》里僵硬又死板的褶皱,还有人会觉得这两张画都出自达芬奇之手吗?
重要机构的拒绝和降级
The Art Newspaper 2022年11月15日报道“佳士得图录强调了‘不同寻常的一致学术共识’,即是重新发现的达芬奇真迹。然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J·保罗·盖蒂博物馆、波士顿美术馆、柏林Gemäldegalerie、圣彼得堡的冬宫和其它著名机构在2013年将这件所谓的杰作出售给Dmitri Rybolovlev之前拒绝了购买的机会?四年后,当被问及卢浮宫是否应该收购《救世主》时,当时的博物馆馆长让-吕克·马丁内斯说‘不’。”
虽然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在2008年曾非正式接受过这幅画,但并没达成正式共识,显示出对其真伪的保留态度。2008年英国国家美术馆的专家对这幅画没达成正式的共识,尽管在2011年展览中接受了这幅画,但之后的学术讨论中也存在对其真实性的质疑。2019年,它在卢浮宫的达芬奇展览中被取消展出,因为卢浮宫不愿把它挂在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旁边。卢浮宫在一份出版物中将其降级为“工作室作品”,认为这幅画是由达芬奇的工作室创作,而不是达芬奇本人。2022年,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馆也在展览目录中将其降级为“由达芬奇授权和监督的作品、工作室或授权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