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错嫁给了男主,男主自己心里有白月光,但是女主即使知道也尽到了自己妻子的责任,本以为男主会接受肯定她的付出,却没有料到男主最后让女主让位,女主没有闹,只是心早已经凉了,后来想寻短见,后被男二救了下来,男主早已悔恨当初!
【文章选段】
落日余晖隔着薄薄的窗纱射进屋里,静静地洒落在床榻前昏睡的少女身上。
李循睁开眼睛,转头看过去,发现沈虞正枕着自己的半截玉臂睡在他的身旁。
她如鸦的长发蓬乱的堆在雪白的手臂上,乌发雪肤,美得清丽脱俗。
他微微起身,发现指尖上不知何时也缠绕了她的一缕青丝。
他本想叫人进来,薄唇微启,鬼使神差的,竟又忍不住低下头去看她。
她的脸正对着他,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青影,可见这些时日都没睡好过,小巧的琼鼻尖尖俏俏,额头上有几处压痕,雪腮睡得潮红,樱唇也红得娇嫩欲滴。
怎么这种时候,她还在涂口脂?
李循微微皱了眉,嘴角就带了几分不悦。
而后睡梦中的沈虞就忽然感觉到,有人在她唇上狠狠的一蹭。
她陡然惊醒过来,愣了片刻,抬头却发现李循正在盯着她,那神情似带着几分不善。
沈虞揉了揉唇瓣。
火辣辣的有些疼,可能是李循起身时不小心蹭到了,她没在意,松了口气,“世子醒了?妾这就去叫人。”
李循看着她出了门去,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指尖,捻了捻。
等翠眉再进来的时候,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
“去将父王请来。”
李循醒后,郑太医又给他把过脉,大喜:“毒已解了十之八、九,接下来几日世子不要操劳,臣再给世子重新配药,想必不日便可康复。”
“有劳郑太医了,”李循吩咐道:“陈风,你亲自将郑太医送回去。”
“世子真是客气了。”郑太医完成任务,长舒了那剩下的半口气走出了卫王府。
而那厢厢房中,青竹端了碗药进来,“世子妃,这郑太医真是个好人,还特意给您开了张方子。”
昨日沈虞给李循试药,郑太医给沈虞把完脉之后神色凝重,叹了句“世子妃,心病还须心药医”,而后给她开了两张方子。
一张方子是解毒的,试药就是试毒,难免会有副作用。
另一张方子却是治她的“心病”的。
不过郑太医也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世子妃,您是……哪里不舒坦呀,不如还是说出来,这药吃了不一定能管用,但憋着肯定是不行的。”
青竹是在沈虞从乡下庄子回来之后才过来伺候她的,并不知她在洛阳发生了什么事。但看郑太医那个样子,想必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沈虞接过药来喝了,神情没什么起伏,“没什么心病,你莫要想多了,许是闷久了罢。”又若无其事的问:“世子的药可熬好了?”
“熬好了。”青竹将药递给她,想说叫她去就好,可还没来得及说,沈虞便已端着药出了门去。
*
沈虞走到卧房门口,隐约听见里头传来卫王的声音。
“则翊,这些时日你受苦了。”
“都是儿子应该做的。”
“你的伤口现在可还疼?”
“不疼了。”
“今日便叫世子妃搬到琅玕院来照顾你吧,你昏迷的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你。”
里头李循沉默了片刻。
“不必了,”顿了顿,“父王回去吧,儿无事。”
李循没说什么重话,但是他疏远的反应令卫王很难受。
卫王出来时,沈虞微微侧身,转身进了一侧的耳房去。
过了会儿才端着药进去。
李循看见是沈虞进来,没有说话,靠在大迎枕上微微阖了眸。
他刚刚清了毒,但胸口上的伤却并没完全好,适才翠眉已经过来给他换过药了,这会子心口还是有些疼的。
李循也不想说话,沈虞伺候他喝药,难得他没拒绝,一口气将药灌了下去。
“世子。”
沈虞捻起一枚窝丝糖,递过去,示意他含着。
“不吃。”李循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道。
他不爱吃甜的,沈虞也没强迫他,将药碗收拾好给了翠眉,而后坐在一侧静静地看着他。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看的很入神,直到李循再也忍不住,撩开眼皮看向她。
她却好像知道他下句话要说什么似的,先开口道:“妾身这就走,世子好生歇息。”
说完便提着裙子,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去。
李循错愕地望着她的背影,也不知怎么的,心头除了疼,还有些淡淡的烦躁和郁闷。
*
几日后余毒清理干净,李循胸口的伤也愈合的差不多了,虽没有完全好,但他不肯听卫王的劝阻,坚持销掉了自己的病假,又开始早出晚归的上衙处理公务。
李循生病时一直都是沈虞在照顾着他,只是李循病好后,对她依旧冷淡。
沈虞倒不曾抱怨过什么,毕竟她已经习惯了李循对她那不咸不淡的态度。
这期间沈虞也遵照郑太医的医嘱吃着他给她开的两张方子,一连几日身体都没什么问题,除了刚试药那会儿的头晕和犯恶心,后头一点事儿都没了,青竹还说是郑太医多虑了。
不过这话刚从嘴边说出去没一天,第二天沈虞就病倒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沈虞病得实在突然,那日她从琅玕院中给李循送完吃食后就回了盈月院,用完午膳,躺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儿。
沈虞的习惯便是午休休憩半个时辰,她在未时躺下,未正起身,休息的时间很规律,下晌青竹见她到了申时还不起床,便撩了帐子来问,“世子妃,您可要起来?”
没有回应。
沈虞将脸转向墙壁一侧,青竹又叫了数声,这才慌了起来,忙将沈虞的身体强行转了回来,只见沈虞满脸不正常的潮红,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样,身上也热得不像话,顿时便急了,赶紧打发人去请大夫过来,又通知了王氏。
下晌沈虞本答应了王氏陪她一起去库房清点礼品,下个月是明熙帝寿辰,总得挑个贵重又讨巧的 ,没想到晌午沈虞竟然便一睡不起了。
王氏匆匆赶过来,大夫刚隔着屏风给她诊完脉,问过了青竹才知道,原来前些时日沈虞给世子李循试过药。
大夫仔细看了方子,说什么是劳累过甚,气血两亏,又兼那张方子的副作用,一起涌了过来,这才病得不省人事。
晚上李循回来,王氏亲自去了琅玕院,说沈虞病了,劝他去看看。
彼时李循正在处理西北的紧急军务,见王氏进来,叫翠眉给王妃上坐。
王氏坐下了,将大夫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末了说道:“她如今昏睡不醒,却还一直念着你,梦中都在喊你的名字,世子快些去看看她罢。”
李循却好像一副在听别人家事似的,等王氏说完了才不急不缓地问:“大夫可有说何时能醒?”
“难说,现在还在烧着,大夫说也许是明天,”又试探着道:兴许世子去瞧瞧她,她便醒了。”
李循默了会儿,抬头叫门外的陈风道:“去甜水胡同叫郑太医过来。”
王氏刚一喜,便又听李循说道:“母亲先回去吧,边关军务紧急,我现在没有时间去看她。”
王氏探头看了看,发现李循案几上放着一封加了火漆的信。
兴许真是什么紧急军务,可还有何事能比自己妻子的身体更要紧呢?
王氏心里叹了口气,嘱咐两句李循注意身体,就回了松桂堂。
而那厢盈月院,青竹左等右等,直到把郑太医都送走了,夜色深了,也没给李循盼过来。
“亏得世子妃在你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你,现在世子妃病倒了,你连看都不愿来看一眼!”
“唉,真是痴情女子负心汉!”
青竹闷闷地替沈虞放下了帐子。
夜里,她睡在沈虞的身侧,以防她半夜醒来,正睡得模模糊糊间,隐约听见沈虞在小声哭泣。
“我不走了,我这次不走了……逸哥哥,你别再怨我了好不好?”
眼前一道白光划过,紧接着,似有是雨水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沈虞抬头,摸了摸自己濡湿的脸,呼吸一滞。
又是那场雨。
秋风瑟瑟,阴雨连绵。
她看着梦中的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踩着泥泞走在大雨中。
雨水噼啪落在她的身上,她浑身湿透,如同游魂般漫无目的地走着,睁大一双空洞麻木的双眼。
那个人从身后急急地追出来,身上甚至还穿着喜庆的婚服,撑着伞喊她:“小鱼,你去哪儿?”
“我要离开你,从此之后,再也不回来了。”
沈逸快步走过来,将伞撑在她的头顶上,像往常无数次那般温柔的哄她,“等过了今夜,等雨停了再走好不好?”
“看着你和别人洞房花烛,海誓山盟?沈逸,我还没那么贱!”她猛地转过身,一把挥落他手中的伞,大声吼道。
他往后踉跄数步。
雨幕中,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瘦弱的身子直直地伫立着,悲伤而痛苦地望着她。
语气已有些哀求了,“小鱼,不要任性好不好,等雨停了再走,你会生病的。”
“任性?”沈虞又难过又崩溃,“沈逸,在你眼里,我沈虞一直都是一个任性的人是吗?是,我比不上你屋里将要娶的女人,我不会像她那样温柔体贴,可以为你裁衣煮饭日日围着你转,所以你才弃了我而选择她?”
“不是那样的……”他喃喃道。
“够了,别再解释了,我不想听!”沈虞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沈逸,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
她扭过头大步地往前跑,跑着跑着却又忽地顿住步子,问:“沈逸,如果有一天我成亲了,你会来看我吗?”
沈逸说道:“会,天涯海角,若我不死,必定去寻你。”
“好,沈逸,请你一定不要忘记你今夜许下的誓言。”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沈虞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看见沈逸伸过手来,她一把甩开,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的留恋地转了身。
她连夜跑下了山。
不知道多少次在泥泞中摔倒,她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来,决绝的不再回头,以为那是保全她尊严的最好方式。
那时的她想的是,她恨死他了,从前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的,她再也不要爱他。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只是他精心计划的一场骗局,可她却愚钝的相信了,忘记曾经誓言的那个人是她,她以为保全了自己的尊严,代价却是踩碎他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再也等不到那场雨停。
……
沈虞睁开双眼,望着头顶的承尘,任由眼角涌出的泪水默默地打湿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