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17日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显示，初步核算，全年国内生产总值1349084亿元，按不变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5.0%，年初既定的经济发展目标得以顺利完成。其中，四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增速达到5.4%，明显好于三季度的4.6%，充分彰显出一系列政策组合拳的陆续生效。
回顾刚刚结束的2024年，中国经济的走势可谓是“一波三折”。在一季度经济增速超预期的背景下，二季度开始国内经济复苏的势头放缓，且下行压力一直延续到了三季度。三季度我国实际GDP同比增速仅为4.6%，创下2023年二季度以来新低。去年9月以来，随着一系列稳增长政策的落地，国内经济基本面呈现筑底反弹的态势，四季度我国实际GDP增速回升0.8个百分点至5.4%。
从生产端来看，第三产业生产的回暖是四季度GDP增速回升的核心驱动力。2024年四季度，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实际GDP同比增速分别回升0.5、0.6、1.0个百分点至3.7%、5.2%、5.8%，无论是基于绝对水平考量，还是对比改善幅度，第三产业的表现均显著优于第一、第二产业。具体到第三产业内部，去年9月以来降准、降息等货币政策接连出台，A股市场成交量大幅提升，地产宽松政策有效稳定楼市，以上均使得货币金融相关的生产性服务业实现了较快增长。2024年四季度，金融业生产指数同比增速月均值达到9.4%，较三季度回升3.7个百分点。除服务业外，工业生产也出现了加速回暖的现象。2024年10月至12月，我国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速分别为5.3%、5.4%、6.2%，良好的发展态势得到进一步巩固。
从需求端来看，近两个月中国经济的表现同样不乏亮点，特别是在商品消费和对外贸易领域。长期以来，在消费、投资、净出口这“三驾马车”中，投资对国内总需求的拉动作用较为突出。不过随着我国经济结构的转型，以及近期政策发力方向的调整，2024年四季度我国经济的增长开始呈现出更为多元且均衡的态势。
一是，此前表现较好的基建投资及制造业投资增速保持平稳。2024年全年，我国制造业投资同比增速达到9.2%，且全年均保持在9%以上的增速。同期，我国基建投资同比增速也达到4.4%，虽然相比于2024年上半年，下半年的基建投资增速有所放缓，但考虑到价格因素对名义增速的拖累，2024年全年基建投资仍对国内经济的增长起到了一定的拉动作用。
二是，政策发力之下，商品消费迎来改善。2024年7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和财政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加力支持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若干措施》, 统筹安排3000亿元左右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用于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此后各地的补贴措施陆续出台，居民商品消费意愿明显得到提振。2024年8月至12月，商品零售月度同比增速由1.9%回升至3.9%，并带动同期社零增速由2.1%回升至3.7%。
三是，海外经济修复叠加“抢出口”效应，外贸增速冲高。按美元计，2024 年四季度我国出口增长 9.2%，较前三季度加快了 2.9 个百分点，环比增长动能也明显强于季节性。一方面，海外经济的修复为我国外贸出口提供了广阔的市场空间；另一方面，部分企业为应对可能出现的贸易保护主义升级、春节假期提前等因素，调整出口节奏，加快出口速度，使得 “抢出口” 效应进一步发酵，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出口的增长。
然而，在肯定我国经济发展成绩的同时也要看到，当前我国经济运行仍面临不少的困难与挑战。首先，国际经贸环境日趋复杂，我国出口的不确定性明显增加。近年来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地缘政治冲突不断，国际市场竞争加剧，这些因素不仅增加了企业的出口成本，还降低了相关产品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其次，从细分数据来看，生产性服务业、商品消费和出口是四季度国内经济表现超预期的主要拉动力量，但这几方面的增长动力未来能否持续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再次，国内物价水平的下行压力依旧存在。2024年四季度，在实际增速回升的同时，我国GDP平减指数反而小幅下滑至-0.8%，这不仅影响了居民部门的获得感，也对企业的生产经营造成了较大压力。最后，国内就业市场存在结构矛盾。2025年全国普通高校毕业生规模预计达到1222万人，较2024年增加43万人，且自动化、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快速发展正在取代部分传统岗位。此消彼长之下，稳就业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性将愈发凸显。
总体而言，尽管面临国际经贸环境复杂、内部增长动力有待稳固等诸多挑战，但中国经济长期向好的支撑条件和基本趋势并未改变。展望未来，随着政策的精准实施与协同配合，中国经济必将在风浪中稳健前行。
（肖立晟系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全球宏观研究室主任、九方金融研究所首席经济学家，李枭剑系九方金融研究所宏观研究员）
作者：肖立晟、李枭剑
编辑：闵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