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莲姨
你好!
我今年58了,本该安享晚年的岁数了,可我这心里堵得慌啊!
大孙子出生的时候,我和老伴就已经退休了,因为儿子儿媳工作忙,大孙子就由我们老俩口带。带孙子这五年,我和老伴的日常就是围着孩子转。他接送幼儿园,我做饭洗衣;他教孙子骑自行车,我缝补小书包。虽说累可家里天天热热闹闹的。哪知道上个月儿子说孩子该上小学了,硬是把孙子接回城里。
这下可算是好了,家里空荡荡的,甚至能够听见那钟摆的声响。自从大孙子被接走后,老伴突然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早饭嫌弃粥太烫嘴,晚饭又骂菜太咸。前天他竟然把饭碗往地上一摔,朝我吼道:“养你有啥用!孩子都带不好!”
我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进瓷渣里——当年他追我的时候说“给你做一辈子饭”的那般温柔模样,怎么就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呢?
如今他整日去往河边垂钓,都不回家,我一个人守着那冰冷的锅灶,怔怔地发着呆。也想过离婚,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也怕被人笑话;可不离婚,日子这么过下去,我心口仿若每日都插着把刀,难受啊。
莲姨,我这大年纪,还能重新开启新的生活吗?
——一烦心的老奶奶

烦心的老奶奶:
老姐姐你捡的不是碎碗,是碎了一地的心呐!但咱先不急着说离,容我给你剥开这团乱麻。
第一,老伴的暴脾气里,藏着他的慌。
搬家前对门住着一位老周头。孙女去留学之后,他每天都会擦拭三遍自行车,那车轱辘呀,光亮得很,甚至都能当作镜子了。后来他喝醉了,才说出实情:“突然之间,居然没人再需要我了……”
你老伴呀,其实并不是真的嫌弃饭菜不好,而是被抽走了“爷爷”这一身份,就好像老树被雷劈掉了枝干一样,虽然疼痛难忍,却不会撒娇示弱呢。
第二,把“育儿战场”变“老伴课堂”。
明儿早起,别煮粥了。拎个保温壶,去河边给他送刚烙的葱油饼。就坐在他旁边,嘀咕道:“记不记得,咱刚结婚那会儿,你偷食堂的冬瓜给我熬汤?”钓不钓鱼不重要,其实重要的是钓回当年的那份温情。周末拉他去福利院,给没爹没娘的孩子讲孙悟空——你们俩这身带娃本领,那可真是金贵着呢!
第三,给自己种片“心田”防荒芜。
社区剪纸班的钱姨,带大三个外孙之后,开始学习裁剪。现在她做的旗袍比专柜的还受欢迎;早市卖豆腐的冯姐,每天都会留下两块豆腐,将其雕成小兔子,她在抖音上的粉丝已经超过一万了。
你也试试吧?早晨去公园学习一段太极,晌午去邻居家串串门老姐妹们唠嗑唠嗑,晚饭后跳跳广场舞。当你眼中闪烁着光芒时,摔碗声就再也不会惊扰到你了。
第四,给婚姻松松绑,透透气。
今晚把老伴的钓鱼竿藏在存有你们共同记忆的秘密基地,接下来换上你年轻时的碎花裙:“走,陪我去趟少年宫。”看他瞪眼时,你就笑:“钢琴班的老太太说我手指长,挺适合学《梁祝》伴奏的。你当年不是也说等老了就和我一起跳广场舞嘛,要不咱组个夕阳红乐队?”老夫老妻就如同老棉袄一样,晾晒拍打拍打,即便蓬松了,照样很暖乎。
过日子不像熬中药那样,非得死死地盯着砂罐一直到最后一滴不可。你们就如同两棵挨得很近生长的老槐树,忽然间把中间那株小苗移走了,难免会出现枝干互相磕碰的情况。给彼此半年的时间吧,你去种你的花,他去钓他的鱼。等根系悄悄地再次紧密缠绕的时候,或许某一天抬头一看——嘿,那老树竟然长出新芽了!
祝老姐姐的瓷碗补上金边,日子越摔越结实。
莲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