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长津湖战役中,17岁的朱彦夫重伤昏迷,被美军补刀划开肚子,疼醒之后他竟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这年寒冬的长津湖战场上,年仅十七岁的朱彦夫正经历着人生最惨烈的时刻。
这个山东沂蒙山走出来的兵娃娃,此刻正蜷缩在二五〇高地的战壕里。
零下四十度的严寒让枪栓都冻得拉不开,战士们把步枪抱在怀里暖着,嘴里嚼着冻得发黑的土豆充饥。
朱彦夫所在的二连原本有四十九个兄弟,可七天七夜的激战下来,阵地上只剩他和指导员。
美军的燃烧弹把山头都烧秃了,指导员胸口中弹时,朱彦夫冲上去背着他往后撤。
指导员咽气前攥着他的手说:"活着回去,把咱连的故事传下去。"这话像烙铁般烫在朱彦夫心上。
阵地上最后三个战友相继倒下时,朱彦夫把三挺机枪架成三角阵。
他记得沂蒙山老家收麦子时,麦垛子要扎得结实才不怕风吹。此刻他就像守着最后的麦垛,子弹打光了就扔手榴弹。
美军的钢盔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朱彦夫把最后一颗手榴弹咬开引信,突然六七颗手雷同时在他身边炸响。
等他从昏迷中醒来,肠子从腹部的伤口流出来,被冻成冰碴子挂在腰上。
更可怕的是美军的补刀队上来了,刺刀划过肚皮的剧痛让他差点喊出声。他屏住呼吸装死,听着皮靴踩雪的咯吱声渐渐远去。
这个沂蒙汉子硬是拖着残躯往山下爬,指甲盖在雪地里磨得翻起,身后拖着长长的血印子。
三天三夜后,两个侦察兵在弹坑里发现他时,十七岁的小伙子浑身结着血冰碴,右眼肿得只剩条缝。
苏联军医摇头说没救了,可这个山东兵愣是挺过了四十七次手术。
当他在长春的医院醒来时,双手双脚都没了,右眼视力只剩零点三。
躺在病床上的朱彦夫想过寻死,他试过吞安眠药,用牙咬动脉,都被护士救回来。
主治医生指着病房外排队献血的百姓说:"看看这些为你输过血的老乡,你的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这话让他想起指导员临终的嘱托,想起沂蒙山腰那三间土坯房,家里的老娘还等着呢。
五年后,这个特等伤残军人做出惊人决定:离开荣军院回老家。县民政局干部劝他:"国家养你一辈子,何苦回去遭罪?"
朱彦夫咬着假牙说:"俺娘教过,站着是条汉子,躺着也得是座山。"
当他拄着双拐出现在村口时,乡亲们都不敢认,因为部队早把"烈士证明"送到他家了。
张家泉村的日子比朱彦夫想象的更难,村里人吃糠咽菜,孩子们光着脚丫满山跑。这个没手没脚的汉子把抚恤金全掏出来,在村头碾盘边办起夜校。
他用残臂夹着粉笔,在黑板上划拉出歪歪扭扭的"人"字。
村里老会计抹着泪说:"彦夫啊,你教娃娃们认字,比给咱发白面馍还金贵。"
大伙推选他当村支书那天,朱彦夫把假肢绑得咯吱响。他带着乡亲们上山开荒,石头缝里抠出二指宽的土都要撒上种子。
修水渠那会儿,他跪在工地上用残臂搅水泥,膝盖磨得见了骨头。村里老人看不下去,偷着把他背回家,第二天天没亮他又爬回工地。
二十五年下来,光假肢就磨坏了七副,硬是把"要饭村"变成了"余粮村"。
退休后的朱彦夫又干起件大事,写书。他让人在钢笔上套铁圈,用残臂夹着写字,口水混着血水把稿纸洇透。
七年时间,三十三万字的《极限人生》写成时,出版社编辑捧着书稿直哆嗦:"这不是用笔写的,是用命刻的啊!"
2019年人民大会堂里,八十六岁的朱彦夫坐着轮椅接受"人民楷模"勋章。
他残缺的身躯裹在旧军装里,胸前的军功章碰得叮当响。
有记者问他这辈子图啥,老人咧开没牙的嘴笑:"指导员让俺活着回来讲故事,俺这故事,得讲到闭眼那天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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