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来部队当兵三年的我,终于可以请探亲假回家了,连队统一给我们回家探亲的士兵买了火车票,又给我们放了一天,我到城里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给父母一人买了一双鞋子。
我们部队平时训练任务重,我们很少有机会出去,每次出去,也仅有几个小时,而且必须按时归队,走出军营那一刻,我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从部队到我们家有一千多公里路程,中途要换乘两次车,我买的是下午的火车票,到达我们省城火车站,刚好是早上,如果能赶上最早的一趟班车,我一天就能到家。
这是我第二次坐火车,第一次是我入伍的时候,当时正值临近春节,火车上的人很多,没买到坐票的人只能站着,我的座位靠近过道,站在我旁边是一位妇女,她还带着一个小孩,我主动把座位让给了她,我整整站了两天,下车时,我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
从火车站出来,我在附近面馆吃了一碗面,不巧的是,我们省城下起了大雪,班车停发了,啥时候发车,还要等通知,我在省城也没有熟人,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便宜的旅店,正当我打算入住时,一位大娘叫住了我。
大娘对我说道“小伙子,你是打算住店”,我对大娘说道“班长停发,我暂时回不去了”,大娘把我叫到一旁告诉我说“我家就在这附近,去我家住,不要你钱”。
我有些不好意思,大娘见我有些犹豫,对我说道“我看你穿着军装,才让你去我家住,我孩子她爸也是军人”,于是我跟着大娘去了她家。
大娘还有一个女儿,一家三口住,家里不大,但是看上去很温馨,墙上挂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叔叔不在家,上班去了,大娘让我不要拘谨随便坐,大娘一边和我说话,一边给我收拾屋子。
我坐了一会,大娘女儿徐爱琴到同学家复习功课回来了,听大娘说,她女儿没有考上大学,准备复读,我起身和她打了招呼,大娘女儿看上去很文静,她放下书本,给我倒了一杯水。
中午叔叔下班回家,我主动跟叔叔打了招呼,我们一起吃了饭,叔叔在部队当了八年兵,转业后,安置到了印刷厂工作,叔叔得知我在部队当兵后,给我讲了他当年在部队当兵的事情,晚上我陪叔叔喝了几杯。
我也是高中毕业,当年我学习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我每天帮徐爱琴复习功课,鼓励她不要气馁,相信自己一定能考上大学,我在大娘家住了三天,临走时,我在枕头底下放了三十块钱,还送了徐爱琴一支钢笔,徐爱琴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说她考上了大学,写信告诉我。
我回到家,过完春节,就返回了部队,1978年,我担任班长也有一年多时间了,这年我们连队有一个提干名额,连长和指导员一致同意,将唯一的提干名额给了我,我提干不久,收到了徐爱琴来信,徐爱琴在信中告诉我,她考上了大学,要来我所在的城市上大学。
得知徐爱琴考上了大学,我心里也替她高兴,徐爱琴上大学期间,我多次到学校看望她,大学毕业,徐爱琴回到了省城,当了一名高中老师,我们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
1983年,我晋升连长,父母多次催我回家相亲,徐爱琴知道后,来部队看我,说要跟我一起回家见父母,我明白徐爱琴的意思,我对她也有好感,一个女孩子都如此主动了,我也没有理由拒绝,我带着徐爱琴回家见了父母,一年后,我们领证结了婚。
我在部队当了二十三兵,副团转业分到了烟草局,一直干到退休,一转眼,我和徐爱琴已携手走了四十年,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很多,她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我也很珍惜这份感情,我觉得择一人白头偕老,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