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3月,山东省博兴县一位村民挖土垫房基时,挖出了一堆佛像,可惜,当县文物部门闻讯赶来时,现场早已破坏,大部分石像被附近村民当普通石料拉走了。当时,没人想到其中有一件东西是无价的国宝!
01
面对被当石料的佛像,当地的文物干部们没有放弃,几年间共找回了几百余件残块,黏接修复后,合计收回造像、造像座等残缺个体73件,其中最珍贵的一件就是蝉冠菩萨像。
蝉冠菩萨像发现时已经断为三截,破烂不堪。文物干部李少南前后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把佛像从三位村民家中找到。
其中,上身最精美的部分是1980年5月在赵楼村村民赵神之家发现的。赵神之当时正打算把佛像的脑袋和半截身子砸掉,改造成一个圆桌面。他对李少南说:“幸亏你今天来了,你再晚来两天,我这就只能给你一个圆桌面了!”
1982年1月1日,北魏菩萨造像等文物开始整理展出。1983年7月《文物》杂志刊发了题为“山东省博兴县出土的一批北朝造像”的相关简报,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大影响。
谁知,佛像的“苦难”还在后面!
02
1994年7月一个深夜,下着倾盆大雨,蝉冠菩萨像突然不翼而飞。此后几年像蒸发了一样,消失无踪。
直至1999年12月,一封托名北京大学中国著名学者宿白先生书写的,寄送给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杨泓的信才让这个谜团重现于世!
当时,杨泓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来自他的老师宿白先生,宿白是北京大学考古系教授、我国佛教石窟寺考古权威学者。
奇怪就奇怪在,信封上的字并不是宿白先生写的,所署地址和门牌也都不对,而且信是从“广州长寿西路”发来的。信封里面,只有一本日本1997年开馆的著名私人博物馆——美秀博物馆的藏品展览图录。图录中有两页刊登着石雕菩萨照片,有一些国内对菩萨石像的报道资料。一张白纸上用中文繁体字由右至左书写了两个醒目的大字——“国宝”!
开始,杨泓和朋友、《文物》杂志编辑李力都感到莫名其妙,但通过仔细地查找和比对,两人明白了:日本美秀博物馆收藏并展出的石雕菩萨像与我国山东省博兴县1976年出土的石雕菩萨像是同一个。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件文物如今已经流失海外!
李力和杨泓商量后,决定带着这封“神秘来信”到北大去见宿白先生。宿白先生接过图录,第一眼就看出:“这菩萨头上戴的还是蝉冠呢!”在宿白先生叮嘱下,他们迅速向有关部门汇报了情况,并向山东方面寄送了相关材料。
03
国宝到底能不能追回?专家分析:这件东西在《文物》正式发表过,刊登了图像,有准确出土时间和地点,就是有了它原属国家和地区的确证据,按照有关国际公约和惯例,有可能追索回来!
2000年4月,经专家介绍,美国《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登门采访了杨泓及博物馆、卖雕像的商人等,并发表了《被窃的中国文物在日本展出吗?》报道,详细追踪事件始末。
2000年4月的报道
索回国宝的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美秀博物馆方面说,这个石雕菩萨是1995年10月从伦敦的文物商人那里花巨资(1亿日元,约合88万美元)买的。且并不能证实它和山东丢失的石像是同一件东西。他们还强硬地说:“即使它确是1994年被盗的中国文物,也不会将其无偿还给中国!”
中方并没有放弃,经过无数的努力,在长达8个月的磋商谈判后,美秀博物馆最终同意将这件文物无偿返还中国。
2001年4月16日,中国国家文物局与美秀博物馆达成协议,正式签署《备忘录》,日方承诺自当年算起,在2007年底将把雕像无偿归还给中国。
与美秀博物馆签订协议
2008年1月,在外流浪长达14年的蝉冠菩萨像终于回到故乡,入藏山东博物馆!
04
让我们来看看这稀世珍宝:蝉冠菩萨像是我国古代难得的佛教造像精品。最为引人注意的是菩萨宝冠正中雕刻了一只非常醒目的蝉,造型生动,因此被命名为“蝉冠菩萨像”。
这尊菩萨像面庞清秀,表情自然,略含笑意,头戴罕见蝉冠,被称为“蝉冠女神”。蝉冠菩萨像历尽千年岁月,虽出土时即断为三节,双手小臂缺失,身上还有几处破损,但仍难掩其俊秀之姿,因此它又被称为“东方维纳斯”。
国宝终于回家,让人怎能不激动!
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是文化遗产不可分割的部分,无论聚散离合,都牵动着每一位中华儿女的心。国宝能顺利回家,背后凝聚了无数人的努力和心血。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正在越来越强大,实力越来越不容小觑,在国际上也越来越有话语权!
近些年,我们国家正在不断加强文物追索工作,已经和全球27个国家建立了防止文物盗窃、盗掘及非法出境的政府间合作框架,成功促使1900多件(套)流失文物重归故土,如丰邢叔簋、颐和园宝云阁铜窗芯等,希望越来越多本属于我们的国宝回到祖国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