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我在蹲点抢9.9的计生用品，老公替小秘书清空了购物车。
最新的三折叠手机，五位数一瓶的贵妇霜。
小秘书开心发朋友圈，“爱人如养花，领导说我值得。”
我突然觉得，这段感情，没意思极了。
默默删除所有跟他有关的商品，我给自己定了一张新西兰豪华游玩的机票。
......
1
陆泓琛的小秘书韩甜甜又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他不同角度的照片。
系着围裙煮红糖水的背影，二人对镜自拍的笑脸，陆泓琛伏在她膝上睡着的侧颜。
“三折叠，怎么折，都好帅。”
再往上翻，是她在炫耀被清空的购物车。
许多订单加起来，花了二十多万。
我看了看我的某宝页面。
量大便宜的二十斤洗衣液，两大箱抽纸，新的拖把扫把马桶刷......
还有9.9的计生用品。
总共也不过千把来块钱。
陆泓琛跟我说，今晚又有应酬，怕喝了酒吵到我，不回家住了。
原来是转头去了韩甜甜的家。
我心里有些发涩，给他打去电话，电话那头却是一道娇俏可人的女声。
是韩甜甜。
“沈小姐，领导在洗澡呢，你找我也是一样的，什么事呀？”
刚涌起的委屈瞬间平复了下来。
她这招很拙劣也很老土，但我确实被恶心到了。
“韩甜甜，少惺惺作态，你还没有资格代表我丈夫。”
我挂了电话，把某宝里的日用品全部清空删除。
厨房里煨着醒酒汤，每次陆泓琛在外面喝了酒，我都会替他煮一锅，守着这汤熬一晚上，只为了他回家时能喝上热乎的。
我一边看着包包，一边把砂锅撤了下来，满满一锅滋补的靓汤被我送给了邻居。
随后我抱着砂锅下了楼，狠狠摔碎在垃圾场。
曾经我怕陆泓琛应酬伤身体，特意花了三千多买了养生汤锅，只为给他养胃。
给他购置的所有物品，每一件都昂贵无比，而我却只配在双十一卡着点，用尽所有折扣，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实惠的日用品。
然后我再用着这些东西，在家里当着贤惠的免费保姆。
可我不想贤惠下去了。
我刷了陆泓琛的卡，买了几个当季新款包包，几条高定连衣裙，想了想，又给自己约了新西兰的豪华旅行。
狠狠消费了一通，也才用了不到十万。
我有些茫然。
我事事为陆泓琛着想，即便他已身居高位，是陆氏总裁，我仍想方设法为他省钱。
现在好了，省下来的钱，全给他养花去了。
我明明是陆泓琛的爱人，可是却比不上他身边那个鲜活可爱的小秘书。
我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
这时候，陆泓琛的电话也终于打了回来。
我刚接起，就是他劈头盖脸的怒斥，背景里还隐约能听到韩甜甜的抽泣声。
“沈凌雨，你又有什么资格羞辱我的人？”
原来韩甜甜是他的人......吗？
“你在家天天除了手心朝上要钱，争风吃醋，还会做什么？”
“甜甜比你小那么多，还是个孩子，你就这样欺负她，你真够好意思的！”
“我......”
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行吧？你三十多了，还学小姑娘争风吃醋？”
一句又一句带着嫌弃的反问砸在我心上，几乎喘不过气。
“没事做就自己照照镜子，少来干涉我的事情，你又不懂，我懒得说伤人的话，省得你又找我吵架！”
撂下这句话，陆泓琛挂断了电话。
韩甜甜紧随其后，给我发来私信。
“沈姐姐，你比我年纪大，有经验，帮我看看这个有没有用好吗？”
“我要吃，领导非不给，说这个伤身体，他心疼。”
她发来一张紧急避孕药的照片。
2
我没有回复。
收拾着行李，我开始期待起新西兰之行。
借着这段时间，正好梳理一下思绪，直面自己的内心。
可事不遂人意。
对接的导游打来电话，说新西兰最近一周都是暴风雨天气，行程大概是要搁置一段时间。
我遗憾地把收拾好的行李箱立在一旁。
时隔两天，陆泓琛终于回家了。
这两天我们完全没有交流。
他总说工作忙，不知何时，我们的沟通越来越少，最后慢慢演变成我不发信息，他就根本不会找我。
但在家时，他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就没断过，他的眼神也始终黏在屏幕上。
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我和他的话都越来越少。
他开门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跳。
我以为他还在陪韩甜甜。
陆泓琛看着窝在沙发上的我，又看了看有些积灰的地板，皱起了眉。
“阿凌，地脏了。”
我知道。
没得到我的回应，他眉头拧得更紧。
一个芒果味的冰淇淋蛋糕放在我面前，陆泓琛放软了语气。
“还在生气？是，我说话重了些，可你也太小气了——”
他生硬地止住话头：“不说这些，阿凌，尝尝蛋糕。”
我轻轻地把它推远了些。
陆泓琛见我的动作，眉间染上怒意，正要开口。
“我来例假了，吃不了冰的。”
他这才发现，我怀里捂着热水袋，脸色苍白如纸。
终于，陆泓琛大发慈悲，决定喊家政阿姨上门做清洁。
他让我回房间休息，还贴心地给我冲了红糖水。
我肚子疼得不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有许多破碎的记忆。
陆泓琛以前说喜欢一回家就能看到我忙活的身影，很充实，有家的感觉。
所以我辞掉了阿姨，亲力亲为打理这个家。
还有，他以前从不会忘记我的生理期。
快到日子的时候，他就会提前把冰箱里的饮料冰棍收走，会给我煮红糖水。
而现在......红糖水在韩甜甜家里，他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想指责我不做家务。
这个觉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我再睁眼的时候，房间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怀里的热水袋也不见了。
卧室外隐约传来说话声，分辨不出是谁。
我披上毯子出门，却看见韩甜甜穿着他的衬衫，抱腿坐在沙发上。
我最喜欢的玩偶被她坐着，衬衫下摆遮不住她的腿，白晃晃的很亮眼。
“少装傻，别偷偷背着我喝冰的。”
陆泓琛丢给她一个热水袋，正是我刚刚抱着的那个。
“领导，就一口，求求你了——”
陆泓琛宠溺地笑了一声，把他手里的雪糕递给她，韩甜甜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那雪糕是他吃过的，如今韩甜甜的唇印又覆盖了上去。
韩甜甜注意到了我，她笑得欢快，唇边还沾了雪糕，显得娇憨可人。
“沈姐姐，你醒啦！吃饭了吗？要不要喝点水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呢。
陆泓琛迅速收回了拿着雪糕的手，有些无措。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水。
“阿凌，甜甜家停电了，所以过来借宿，你别多想。”
“没事，安全第一嘛。”
见我如此大度，他松了一口气。
我端着水又回了卧室。
陆泓琛一颗心都在韩甜甜身上，他忘了，茶壶里的是凉水。
我明明刚刚才和他说过，我不能碰凉的。
3
我躲进被子里，打开了微信。
这几年来，我并非两手空空。
我写了好几本书，攒下了不少钱。
原先有一本有影视化的打算，但资方想要我跟着进组，我就拒绝了。
因为我要照顾陆泓琛。
可现在，我想为自己而谋划。
这段婚姻，或许也该结束了。
韩甜甜想捡我不要的东西，那就拿去吧。
我回复了负责人张老师，她很惊喜，跟我约好了详谈的时间。
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无视卧室外的欢声笑语，反锁了房门，继续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肚子不痛了，我难得有了兴致，决定出门逛街，给自己买点新衣服。
等航线恢复后，我还要旅游呢。
在商场里逛到大中午，我坐在长椅上休息。
一转眼却看到韩甜甜揽着陆泓琛，一蹦一跳地进了奢侈品店。
她神情雀跃，不住地打量着店内的陈设，而陆泓琛也笑着随她去，喊来导购拿出了几款包。
韩甜甜一一挎在身上试了一下，笑得越发甜美，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陆泓琛敲了敲她的额头。
从这个角度看，韩甜甜有些像我。
像最开始和陆泓琛在一起时无忧无虑的我。
敲脑袋这个举动，也是曾经的陆泓琛最爱对我做的。
我瞬间就觉得恶心极了。
弄来一个跟我神似的人，对着我缅怀我？
我给陆泓琛打去电话。
隔着走道，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我问他在哪，他表情没有半分波澜，告诉我在公司开会。
“陆泓琛，你回头看看呢？”
下一秒，我和他的目光对上。
陆泓琛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几分裂痕。
我快步走进店里，从韩甜甜的手中夺过那款包包。
韩甜甜瑟缩了一下，躲到陆泓琛身后，怯怯地扯着他的衣角。
“陆泓琛，这款包刚披露的时候你就说要送我，现在呢？为什么在她手上？”
陆泓琛往前一步，把韩甜甜挡得严严实实。
“阿凌，别在这儿闹，甜甜小姑娘面子薄，她刚进职场，总要点东西撑场面。”
这款包难买，A城如今也就这一只现货。
我没放手：“可你明明答应过我。”
“你就非要纠结这种小事吗！”
韩甜甜已经哭出了声，陆泓琛突然暴怒，从我手上夺过包包，拿起身边的利器，两三下划得面目全非。
我被他的动作带歪了身子，后腰狠狠撞到尖利的桌角。
“这个包我买了，麻烦帮我损毁扔掉。另外，店里当季的新款和各系列的经典款都给我一样配一只。”
他报出了韩甜甜的地址，让导购直接送过去。
手指轻轻擦去韩甜甜的眼泪，陆泓琛的声音充满安心感：“别怕。领导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捂着剧痛的腰部，半晌直不起身子。
“沈凌雨，你一个家庭主妇，背不背包有什么所谓？我就是毁了，也绝不给你，你能有什么办法？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变成如今这副可憎的模样！”
心里紧绷的弦骤然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