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在甘肃万佛峡，一群土匪将一名道长吊起来抽打，只为逼他交出国宝“象牙佛”。然而，这位道长既不贪金钱，也不惧酷刑，无论匪徒怎么拷问，他都只说：没见过！ 祁连山深处的万佛峡，藏着座千年石窟。 风沙磨着崖壁，倒比人记得更久些的故事，全在里头了。 一九四〇年，几匹快马冲进山谷，蹄子砸得碎石乱溅。 一群土匪勒住缰绳，把石窟里管事的郭元亨道长吊在了房梁上。 鞭子抽得布条混着血黏在背上，匪首只逼问一件东西——象牙佛。 那是榆林窟的镇窟宝。 半尺高的牙雕，合起来是骑象的文殊菩萨，掰开里头密密麻麻刻着五十幅佛经故事，人物车马活灵活现，早明朝就从印度传过来。 几百年里，荒沙埋过石窟，战乱赶走过僧人，到清嘉庆年才叫个叫吴栋云的喇嘛从砖底下翻出来。 传到郭元亨手上，已是乱哄哄的民国光景。 道长早把命豁出去了。 三年前西路红军八百多人退到祁连山，个个衣裳破得挂不住肉，还守着规矩睡野地，不碰道观门框。 他看了不忍，和徒弟连夜扛去两石小麦、半口袋油盐，外搭两头黄牛二十只羊。 红军代军长程世才打了借条，纸上捺着指印说：“革命胜了，一粒麦子也不少还！” 就这张纸要了郭元亨半条命。 红军前脚走，后脚马家军就扑进榆林窟。 土匪搜出借条当罪证，压着嗓门逼他：“象牙佛交出来，换你全须全尾。” 老道眼皮都不抬：“听过名儿，没见过东西。” 鞭子抽烂了道袍，人昏死过去泼醒三回，最后竟被剖开肚腹。 土匪把石窟犁了三遍没找着宝，只得揣走他攒的三两金子、百块银洋。 窟里静得剩风声时，徒弟才敢爬进来。 伤口烂得生蛆，左胳膊筋肉拧成了死疙瘩。 靠着草药盐水硬吊回口气，背上却永远留了块磨盘大的疤。 真金不怕火炼，国宝也经得住血浸。 其实象牙佛早被他裹了十几层绸，铁匣子封严实，掖进山壁顶上的老鹰洞——除了他，连野鸟都寻不见那地方。 太平年月真叫他等到了。 一九五〇年开春，崖顶上几个蹬踏，郭元亨掏出铁匣子捧到安西县政府。 象牙佛进了北京博物馆，他也成了公家人。 政府月月给发米粮工资，敦煌研究所请他守着榆林窟。 驼背的老道巡洞窟时总抬头望崖壁，像和什么老朋友打哑谜。 往后的年月，石窟前的白杨树蹿得比屋顶高了。 郭道长一九七六年过世，埋进榆林河边黄土地里。 二零一七年酒泉电视台拍《守护榆林窟》，镜头扫过他徒弟的皱纹脸：“师父闭眼前还念叨，东西搁博物馆比山窟里踏实。” 那尊象牙佛如今隔着国家博物馆玻璃，光一照，骑象菩萨衣褶里两百多个人物像要活过来。 来瞧热闹的娃娃趴在展柜上，哪知道黄沙里埋着血，血里焐着佛。 信息来源 中国历史博物馆官网藏品档案《象牙雕骑象菩萨像》 甘肃卫视纪录片《河西走廊·榆林窟秘藏》 《甘肃日报》报道《西路红军在酒泉》 酒泉电视台专题片《守护榆林窟·郭元亨的记忆》 国家文物局官网《近现代文物保护人物志·郭元亨传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