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车祸后醒来，一把将我推到地上。
“这个丑女人是谁！我要见我老婆！”
他冲下床，与他的助理紧紧拥吻。
大夫说他记忆混乱，现在受不得刺激。
所有人都安慰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没忍住，转头预约了流产手术。
1
我捂着被撞到床脚的胳膊，疼得发抖看向顾南泽。
“我就是你老婆啊。”
“胡说，我老婆是白婧婧！她比你年轻也比你漂亮！”
顾南泽满脸骄傲，提到他助理名字时，连声音都忍不住温柔起来。
他打开手机，壁纸是他们两个在海边的合影。
两人都笑得幸福洋溢。
对比我，冒着大雨开车赶来，下车摔了一跤，衣服沾着泥，头发滴着水，邋遢极了。
顾南泽的兄弟们尴尬地躲开我的视线。
“嫂子别误会，医生说顾哥撞了脑子，会短暂性失忆，等他想起来就好了。”
“是啊嫂子，白婧婧只是一个助理，顾哥一定是记忆错乱，认错了人。”
他们替顾南泽辩解，而顾南泽像是跟他们作对一样，一遍遍喊着白婧婧是他老婆，他不可能连老婆都认错。
我从地上爬起来，问他：“顾南泽，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他抬头与我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漆黑的瞳孔突然一亮，嘴角也跟着扬起。
一瞬间，我的心跳恢复，我忍住眼眶的湿意，抬手就要抱他。
可他的身影从我身旁掠过，紧紧抱住刚刚走进门的白婧婧。
“老婆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被别的狐狸精勾走了。”
我僵硬地愣在原地。
明明我才是和他结婚三年的妻子，可现在他们却像是真情侣一般撒娇开玩笑。
白婧婧熟练地抬手抱住他的脖颈，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千百次。
她勾唇一笑：“那你会跟她走吗？”
“不会，她连你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说完，他缓缓低下头，吻上了白婧婧的唇。
我的心脏揉成一团，疼得我眼睛发酸。
我死死咬着嘴巴，瞪大眼睛，把眼泪咽回去，不让自己显得像小丑一样可笑。
白婧婧只是挑眉瞥了我一眼，我的委屈便到达了顶点。
我刚朝他们走了一步，就被顾南泽的兄弟拦下。
他吞吞吐吐道：“嫂子，医生说，说顾哥现在受不得刺激，会永久失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等他恢复了我们再喊你？”
他们说白婧婧也是为了配合顾南泽演戏。
可谁家助理会为了老板做这么大牺牲！
况且，若真是演戏，他们几个又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失魂落魄回到家。
满脑子都是顾南泽的脸。
我们交往那天，他跨了半个市，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买了我最爱的蛋糕。
结婚那天，他当着所有亲朋好友，背诵写给我的情书，情到深处，甚至流了泪。
六个小时前，他还给我发消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
我打开手机，看到白婧婧发了朋友圈。
“就算大脑不记得，身体也会记得。”
配图是他们在医院热吻的视频，下面还有顾南泽的点赞。
我的脑袋一阵轰鸣，接着阵阵刺痛。
等头痛消散后，我喘着气，也跟着点了赞。
转头给医生朋友打了电话。
“我要预约流产手术。”
2
顾南泽给我发了一堆工作。
口吻生硬，全是命令，真把我当成了助理。
就算换了手机没了聊天记录，总会有备注在。
他给我的备注是，恒星。
他得意地说：“我对星星的爱，永恒不变！”
那又是什么时候改了备注？
见我没回消息，顾南泽立刻打来电话。
“秦念星！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
自从我们相识以来，他从没有这么大声喊过我的名字。
相反，白婧婧刚进公司时，顾南泽总是跟我抱怨，说她连个文件都能复印错，咖啡也泡得难喝，不知道人事怎么招这么一个废物。
我也见过顾南泽在公司骂她的样子，白婧婧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看着怪可怜的。
我拍了拍顾南泽，“不合适就换一个，天天骂人家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顾南泽听了我的话，眉头一皱。
后来，他没有辞退白婧婧，也再也没有骂过她。
甚至在她家突然停电的时候，把胃病发作的我丢在路上。
“乖，你忍一忍就过去了，白婧婧有幽闭恐惧症，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就算他记忆错乱，认错了我俩，也不该对我破口大骂。
我想起他刚才给我看的合影，白婧婧穿的衣服，和她来医院时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车祸前不久，他们一起在海边拍了亲密照，在他说给我惊喜的时候。
一想到这里，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感直冲喉咙。
他是怎么做到一边说要给我惊喜，一边又和助理亲密待在一起。
我忍住喉咙的不适，咬牙切齿，“顾南泽，你真不要脸！”
“到底是谁不要脸？是谁天天在办公室给我抛媚眼，要不是婧婧大度，我早就辞退了你！”
我有预感，他脱口而出的是事实，只不过那个人是白婧婧。
所以失忆后，才会凭本能把白婧婧当作老婆。
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每次跟我说在加班的夜晚，都在一起吗？
在办公室，在酒店，还是在白婧婧家里？
我感到全身发麻，像有一万只虫子在我身上蠕动，好恶心。
喉咙再也忍不住了，隔夜的食物残渣全被我吐了出来。
我凭借着最后的力气，晕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秦念星？”
电话里，顾南泽的声音，显得分外急切。
我一定是气晕了头，才会觉得他在担心我。
意识模糊间，我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抱了起来，气味也很熟悉。
3
我的同学都知道，有我的地方，一定会有顾南泽。
他们嘲笑顾南泽是我的童养夫，是我的小白脸，被我狠狠揍了一顿。
“他的脸有我白吗？他有我长得好看吗？”
顾南泽的妈妈去世后，我哭着求我妈资助他上学。
因为要是他退学了，那我的年级第一到手得毫无意义，我一定要亲自考过他才算！
顾南泽懂事地让人心疼，我和我妈让他安心学习，他偏要主动来做家务。
我说要亲自考过他，他就偷偷给我笔记，假装不经意间给我透露重点。
看着他因为慌张而泛红的耳尖，我的心跳个不停。
连我都分不清，到底是为了成绩，还是舍不得他离开。
从初中一路同窗到大学，他向我告白那天，我再三向他确认，是喜欢，还是报恩？
他双手捧住我的脸颊，让我躲不开他炽热的视线。
“顾南泽喜欢秦念星，从很早之前到永远。”
可现在的顾南泽，再也不是那个会永远爱我的少年了。
我躺在病床上，意识刚刚回笼，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是被逼着结婚的吗，是为了报恩才跟秦念星结婚的吗？你说迟早要离婚，为什么还要去救她啊！”
“你听我解释，她要是出事了，我还怎么跟她离婚，我了解她，她受不了当别人的替身，只要过段时间，她一定会跟我离婚！”
“要是我提出离婚，所有人都会骂我忘恩负义，连带你也会被骂，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顾南泽拼命地解释，生怕晚一秒，白婧婧就会离他而去。
我全身如坠冰窟，体温骤降，心跳声缓慢，但那么清晰响亮。
原来一切都是他们的骗局。
什么失忆，什么记忆错乱，都是假的。
或许连车祸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可笑我像个傻子担惊受怕地差点出车祸！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认识白婧婧后，还是从一开始都是在表演爱我？
每天关注我的情绪变化，知晓我的喜好，熟悉我的小习惯，也是为了以后好逼我离婚吗？
每次受委屈的时候我都要拼命忍住泪水，假装坚强，生怕被人瞧不起。
可我现在才明白，人在委屈至极的时候，眼泪是控制不住的。
“秦念星！你醒醒！”
或许是看到了我的泪水和滚动的眼眶，顾南泽急切地喊我的名字。
可当我睁开眼后，他却换了一副嘴脸。
“医生说你是因为低血糖晕倒，我警告你，就算用苦肉计，你也得滚出公司！”
我挣扎着起身，下床的时候身体还在晃悠。
我避开顾南泽下意识伸过来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反手向他右脸扇去。
“狗东西！”
白婧婧大喊大叫：“秦念星，你身为助理怎么能这么对老板说话，真是没教养，对吧阿泽！”
顾南泽只是用手捂着右脸，愣在原地。
他还有记忆，所以从未想过我竟然会对他动手，甚至还骂他。
白婧婧见顾南泽没有替她出头，突然捂着肚子，大喊大叫。
“孩子！我的孩子！好疼啊！”
顾南泽回过神，抬手把我推到地上，根本不管我身后的柜子上有水杯，还有花瓶，全部都是危险物品。
我疼得额头冒汗，求他喊医生救我。
他踢开我抓住他衣摆的胳膊。
“别装了，要是你害我老婆出了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一眼，让我心寒，十年的感情全部喂了狗。
他甚至抱着白婧婧出门喊医生，将我独自留在原地。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我们从未吵过架，每次争执即将开始，他都会转身离开，过一会拿着小蛋糕来求我原谅，冷静后我们开始复盘讲道理。
谁知这才两天，他对我从厌烦，到厌恶，到怨恨。
我苦笑着抚摸上肚子，这下好了，连手术也不用做了。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出生。
每次我跟他说，生个孩子吧，他都说不喜欢，养孩子太麻烦了。
他不知道，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小朋友，他的眼里都闪着光。
因为他父亲离开，母亲又跟着去世，从小就很羡慕家庭的温暖。
我以为他是担心我的身体，毕竟检查时医生说我体寒，不适合孕育孩子。
我偷偷喝药调理身体，想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他转头和白婧婧有了孩子。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不想让我生下他的孩子。
我哪里对不起他了，他要这样报复我。
4
我的喊叫声引来了医生，医院给家属打电话，顾南泽接通后直接挂断，只好紧急联系了我妈。
她一进门见到我就哭。
说我瘦了。
仔细想想，自从得知顾南泽出车祸后，两天了，我没吃过一顿饭。
我最爱吃的小龙虾，打开就没了胃口，也没有帮我剥虾的人。
“你又惹小顾生气了对不对？你就是太强势，他那么喜欢你，你跟他撒个娇、低个头不就过去了。”
我想说是他对不起我，他出轨了，还一直骗我，根本过不去，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可我还没开口，眼泪先溢出眼眶。
妈妈也是担心我，她也是被顾南泽骗了。
“他这次肯定是很生气才会连你住院都不来看你，回头妈跟他说说，替你道个歉。”
道什么歉，是他背叛了我！
我差点脱口而出，妈妈心脏不好，我不能让她生气。
我使劲眨着眼睛，默默点头。
等一切结束了我再跟她解释。
谁知没多久，医生跟我说，我妈跟别的病人打起来了。
她给我买饭回来时走错病房，看到顾南泽跟我抱在一起，结果走近一看不是我，是白婧婧！
顾南泽喊白婧婧老婆，他的兄弟喊白婧婧嫂子。
我妈当即明白了一切，直接将饭菜扣在他们头上，咒骂顾南泽不要脸。
白婧婧不认识我妈，命顾南泽找人把我妈拖出去。
“哪里来的疯婆子，老公，快把她赶走，吓到我们的宝宝了。”
得知她是我妈妈后，白婧婧更是张狂。
“不要脸的明明是你们母女两个，顾哥哥爱的是我，你女儿才是小三！”
我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南泽一把挥开我妈妈的手，把她推向地上。
“阿姨，你认错人了吧？我和我老婆恩恩爱爱关你什么事？”
他的兄弟们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接，冷漠地看着我妈摔在地上，在地上蜷成一团，双手死死捂住心脏，大口喘着粗气。
她心脏病发作了！
我赶忙推开他们，喂她吃速效救心丸，扶正她的身体。
我害怕极了连忙大喊医生。
对不起，要是我没有和顾南泽结婚就好了，要是我不认识他就好了。
顾南泽小心翼翼靠近，“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咱妈……”
看吧，他明明有记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是故意的！
“咱妈？别说笑了，那是我妈！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你跟我装失忆就算了，可你明知道我妈有心脏病，为什么还要气她！”
“你说是我逼你结婚，是我妈用钱逼你，那就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