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战败，我主动作为人质交换回他。
回来后他却嫌我脏。
“像你这种肮脏的女人，不配进我将军府的大门。”
我死后，他将我的坟刨开，挫骨扬灰，让我死后都不得安宁。
得知真相后，他悔不当初。
01
此时我坟前站满了人。
站在一旁的男子急切地指挥道：“赶紧挖，我要将这毒妇挫骨扬灰，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漂浮在空中，想要阻止下方的人刨我的坟。
可我的手却从他们的身体穿了过去，任由我怎么推搡，怎么呐喊，都没有用。
眼前这个恨我入骨，让我死后都不得安宁的男人，正是我生前的夫君，李泽旭。
站在他身旁的，是他的红颜知己周妍，她穿着一身劲装，将她姣好的身材展露无疑。
周妍劝说道：“李大哥莫急，她就在这里，也跑不到哪去。”
“何必急在一时。”
是啊，我人都已经死一年了，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此时黄土深埋下的棺材里，可能只剩下我的一副尸骨了吧。
听到她的话，李泽旭语气里平静不少：“今天是父亲的忌日，我要让她挫骨扬灰，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周妍红了眼，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李老将军死得好惨，只是她一个人的命，又如何抵消得了李老将军和一万将士的命。”
我闻言怒火中烧，生前自问对周妍不薄，将她视作妹妹看待，吃穿用度从未短过，甚至比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如今为何要如此挑拨离间？
李泽旭闻言神情也激动起来，眼里闪着熊熊怒火。
此刻若是我还在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千刀万剐。
一年前的今天，是李老将军在双峰坡败兵战死的日子。
李泽旭铁了心的认为是我泄露了行军路线给敌军。
无论我怎么辩解都没有用，他都认定了是我。
可明明，知道这件事的不止我一个。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从未想过李泽旭会如此恨我。
恨得要将我刨坟，让我死后不得安宁。
恨得要将我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可明明以前，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啊。
小时候他对我一见钟情，嚷嚷着长大了要娶我。
洞房花烛夜，是他说只愿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也是他说要保护我一生一世，不让我受到一丝的伤害。
可到头来，伤我最深的人是他，死后都不让我安宁的人也是他。
02
一帮人忙活一阵，终于露出了棺材。
李泽旭赶忙命人打开，瞬间一股恶臭的气味袭来，众人纷纷转头过去捂住鼻子。
缓过神来，只见棺材里面静静躺着一具白骨。
那白骨的右手和左腿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弯曲着，骨头上多处地方呈现淡淡的颜色。
李泽旭命人将我的尸骨搬上来，正打算将我挫骨扬灰之际，一道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
“慢着，我看谁敢动她。”
是老夫人的声音，李泽旭的生身母亲。
李泽旭转头看向老夫人，不解道：“娘，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她了吗？我现在要将她挫骨扬灰，不正合你的心意？”
“况且是她泄露了消息，才害得父亲惨死，我这样做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你应该高兴才是。”
生前老夫人很不待见我，她觉得李家是名门世家，而我只是一个小小商人的女儿，我自是配不上李泽旭的。
但李泽旭从小对我很是偏执，也很偏袒我，她虽不喜我，但也从未过多的苛责我，只是对我很是严苛，让我多学习礼仪规矩，这也让很多人误以为她不喜我。
老夫人用手杖用力敲了敲地面：“我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出去，但我相信，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谢晴。”
“反倒是不知道哪个蛇鼠之辈在暗中挑拨。”
她环顾四周，似是意有所指。
周妍听到这话，眼神闪了闪。
如此相信和维护我的人竟是老夫人，我不禁流下眼泪。
李泽旭愠怒道：“不是她，是谁，今天谁也不能阻止我。”
老夫人气急：“枉费谢晴当年不顾性命也要将你救回来。你如今就是这么对待她的，你会遭到报应的。”
“当初她就不该救你回来。”
李泽旭嗤笑一声：“娘，谁不知道救我回来的人是妍儿。”
“你如今为了一个叛徒，竟开始撒起谎了。”
我冲到李泽旭面前，大喊：“是我救的你啊！才不是周妍。”
可不论我怎么大声叫喊，他们都听不见。
当年，李老将军身死后，李泽旭想要为他父亲报仇，便请旨领兵讨伐北漠。
可他人刚到北漠，就被生擒了。
是我孤身前往敌营作为人质，交换回他。
李泽旭今日就像是铁了心一样，不管老夫人说什么，都下定决心要将我挫骨扬灰。
便命人拦住老夫人，不让她再靠近一步。
老夫人在一旁大骂“不孝子”，也没能阻止他。
周妍拿出随身携带的鞭子，递给李泽旭。
他挥动鞭子划过空中，凌厉的劲道带动着风咧咧作响的声音，一鞭又一鞭狠狠抽打在我的尸骨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依然可以感受到痛楚。
疼，好疼。
全身都感觉好疼，疼得令人发颤，疼得让人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像是有无数根针扎在骨子上，我在半空疼得死去活来，跌落在地上打滚，身上冒出了虚汗。
我第一次感受到灵魂的疼痛是何等的滋味。
感觉回到了在北漠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
等他发泄够了，随手扔掉鞭子。
老夫人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又气又急，晕了过去。
他命人将老夫人送回去，又让人将我的骨灰一点点碾碎，直到亲眼看着我的骨灰随风飘散在这尘世间，不留一丝痕迹，才满意地离去。
在临走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周妍回过头，看到我这惨状，一抹得意的微笑浮现在她脸上。
03
我以为我的骨灰都没了，会就此消散在这天地间，没想到我的灵魂依然存在，紧紧跟着李泽旭身边。
李泽旭刚回到府内，正打算喝口茶休息，路过庭院，便听到小兰和几个侍女在那窃窃私语。
“呸，少夫人对他那么好，死后都不能安生，还要将少夫人挫骨扬灰，狼心狗肺的东西。”
“少夫人那么爱他，不惜以命换命，将他救回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我真替少夫人感到不值。”
一旁的几个侍女纷纷点头应和。
原来护送老夫人回来的那几个人将李泽旭将我挫骨扬灰的事说了，现在全府都知道了这件事。
李泽旭一听怒了，走过去就要将几人怒打一顿：“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背后议论主子。”
“我看你们的皮是痒了吧。”
说着就要拿出鞭子，把鞭子往她们身上挥去。
我赶忙站在李泽旭身前阻止他，可他却毫无意外地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心一紧，只能无力眼睁睁地看着鞭子落到小兰他们身上。
好在下一秒，就被周妍制止了。
“李大哥，你何必跟几个丫鬟一般见识。”
周妍给小兰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快走，可小兰她们丝毫不领情，直接走了。
在给他送茶水的时候，小兰更是重重将茶水往桌子上一放，便转身离开。
丝毫不顾及身后李泽旭的怒火。
晚上，李泽旭听说老夫人气急攻心，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不吃饭，就想要去看望她。
可没想到还没进到庭院，就被老夫人轰了出来。
李泽旭无奈，又不能对老夫人发火，只好憋着一股闷气回去了。
路过一处假山，我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我，顺势飘了过去。
来到一座假山后，只见小兰手中烧着纸钱，嘴里一边怒骂李泽旭不是人，畜牲，一边哭着流泪。
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抽泣道：“少夫人，都是小兰没用，死后连你的尸骨都保不住。”
“小兰愧对少夫人。”
“小兰一定会找出证据，还少夫人一个清白。”
我飘在她身边，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五年前，她还是瘦瘦小小的一个女孩，独自来敲李府的门，说她母亲生病了，需要钱为母亲治病，她可以卖身为奴，只求救她母亲一命。
我见她实在可怜，年纪还那么小，便雇佣她来李府干活，做我的贴身丫鬟，如果哪天她不想干了，可以随时离开。
她不是家奴，李府是没有权利对小兰的生杀大权予以决定的，只有解雇的权利。
我当时预支了一些银两给她，请大夫为她的娘亲治病，可惜拖了一年后，她娘亲还是走了。
我的这点恩情她一直记到现在。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眼看李泽旭越走越远，我只能飘走了。
04
李泽旭回去直接往周妍的房间走去，一进到房间，对她就是一顿发牢骚。
“妍儿，你说，将军府的众人是不是被谢晴给蛊惑了。我娘是，连府里的下人也是，她可真是擅于蛊惑人心。”
“我今天这么做，还不是想着为父亲报仇，才会把她挫骨扬灰，现在娘倒是怪起我来了。”
李泽旭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对他人，对我的抱怨和不满。
周妍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他说得口干舌燥，只觉怒火中烧，一口喝完。
周妍将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善解人意道：
“旁人不理解没关系 ，我理解李大哥内心的痛苦。”
“我会永远站在李大哥这边的。”
李泽旭闻言将周妍紧紧抱在怀里，将头靠在她肩膀上，闷声道：“妍儿，还好有你在，我现在只有你了。”
周妍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之后，两人开始畅饮，想要一醉解千愁。
我知道，李老将军的死，始终是李泽旭心中的一根刺，他心中认定了我就是那个叛徒。
李老将军出发前的一个晚上，李泽旭跟我说过一下李老将军带领的军队明天会前往北漠，但怎么去，走哪条路我一无所知。
半个月后，京城就传来了李老将军同一万将士战死在双峰坡，全军覆没的消息。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沉浸在悲痛之中。
就见李泽旭一脸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不由分说地打了我一巴掌。
满脸悲愤，朝我怒吼：
“都是你，泄露军情给敌人，害我父亲，一万将士惨死。”
“枉我父亲对你这么好，处处优待于你，你却是如此回报他的。”
“你这个叛徒，你怎么不去死。”
我捂着被打的脸，哭得泣不成声。
李老将军战死，我也很伤心，很难过。
我经常被寄养在将军府中，他待我比我亲生父亲还要好，我怎么会加害于他呢？
可我知道，李泽旭他从小最崇拜，引以为傲的父亲死了，他现在比我还难过。
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默默承受着他对我的辱骂。
只想着让他发泄出来，内心也能减少一点他失去父亲的痛苦。
但他后来骂得越来越激烈，默认了我就是凶手，恨不得杀了我给他父亲报仇。
可那晚我明明看到，他和周妍聊到很晚，一脸兴奋地回屋。
后来他主动请兵前去北漠为李老将军报仇，可没想到他带领的军队刚进到北漠的地界，就被敌军抓住了。
我心急万分，整日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老夫人听到李泽旭被抓的消息，更是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我衣不解带地待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她，她的精神越来越差。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老夫人快不行了，我抱着必死的决心，独自一人跑到敌军那要求交换人质。
我以为没有希望了，毕竟李泽旭是少将军，作为人质，可以向朝廷提出交换要求。
不像我，只是一介后宅女流，用我的命换回李泽旭的命，定是不值的。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敌军就同意了。
再次看到李泽旭，他瘦了很多，发丝凌乱，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旧，但总体上并无受到虐待。
周妍在前方焦急地等他。
我在另一边，被敌人拖着走进军营。
李泽旭没看到我，直直朝着周妍跑去。
他们站在阳光下相拥，而我即将独自走进黑暗。
一进到敌军里，我就被他们侵犯了。
无数的男人在我身上发泄着他们的兽欲。
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求饶，怎么哭喊，也没能得到他们一丝一毫的怜悯。
我无数次想要咬牙自尽，可我心里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我还想回去见李泽旭一次。
就这样，忍受了长达半年非人的折磨。
05
一天，我趁着他们去行军，无暇顾及我。
我九死一生地从那里逃了出来。
等回到将军府，我蓬头垢面，早已看不出模样，府内的下人看到我回来都喜极而泣。
甚至连一向待我严苛的老夫人都湿润了眼眶，不顾及我身上的脏污，心疼地将我抱在怀里。
老夫人拍着我的背，安慰道：“孩子，你受委屈了。”
听到这话，回想起在敌军遭受到的迫害和虐待，路上的逃亡，心里酸涩不已，委屈至极，害怕至极。
任由眼泪在脸上流淌，我咽下喉间的酸涩，道：“不委屈。”
“能换回夫君的安好，如今这一切都值了。”
我看着李泽旭，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探去。
可李泽旭看我的眼里没有半分喜悦之情，反而是浓浓的嫌弃之意。
他往旁边一躲，我呆愣地看着他，脚下再也没勇气迈进一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别靠近我，我嫌脏。”
“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不洁之人，你站在这里，简直是玷污了我将军府的门楣。”
我闻言心如死灰，如坠冰窖。
我以为他会看在是我救他一命的份上，才落得如此悲惨，会不在乎我的清白之身。
可没想到他说出来的话，是如此的伤人。
还扎进了我最深的伤口上。
他明明知道我最是重视女子的清白之身。
老夫人扬言就要拿起手杖打他，被他躲了过去。
怒道：“混账玩意，你说得什么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我以累为由，就先回去休息了。
那晚，我浴桶里的水换了一遍又一遍，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
直到我全身的皮肤被搓得通红。
直到我再无力气。
直至我的眼泪再也流不出来。
我穿上我以前最爱的粉色衣服，坐在床上。
三年前，也是这个这样的一个夜晚。
那是我们的新婚夜。
我心情紧张地坐在床上。
他走过来，轻轻掀起我的盖头。
我被他炽热的眼神盯得脸颊发热。
“晴儿，你今晚好美。”
我羞得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但心里却是甜蜜极了。
他说：“我终于如愿娶到你了。”
“今后我定会好好待你，爱你，呵护你。”
“我李泽旭今生只愿与晴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违此誓，定让我不得好死。”
“别。”我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他还向我承诺：“我今生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当初就是这样信誓旦旦，向我承诺的李泽旭，在我为了救他，丢失了贞洁之后，他嫌我脏，嫌我玷污了将军府的门楣。
我独自一人哭着坐到夜深，上吊自杀了。
我死了，但又好像没死。
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我看着在半空中静静垂吊的尸体，失声痛哭。
直到第二日清晨，小兰发现了我的尸体，她失声大叫，很快惊动了府里的人，大家闻声赶来。
小兰她们在一旁抱头失声痛哭，李泽旭和周妍他们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半晌，李泽旭拍手称快：“这都是她的报应，这就是背叛将军府的下场，这是她活该 。”
他还要将我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去，让我死后做一只孤魂野鬼。
老夫人拿出威严，甚至不惜以死相逼，也要将我的灵位安放在祠堂。
“你这么对待晴儿，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李泽旭掷地有声道：“我绝不会为这么一个肮脏的女人后悔。”
听到李泽旭再次说我脏，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愤怒地打了他一巴掌，痛心疾首道：
“若不是为了救你，谢晴又怎会遭此横祸。”
“白白丢了清白之身。”
“你明明知道她最是重视清白，还往她心口上捅刀子。昨日若不是你说她脏，她何故生无可恋地结束她的生命。”
“你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现在人都死了，你还污蔑嫌弃人家。”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听着老夫人为我仗义执言，泪如雨下。
李泽旭被老夫人的这一巴掌打傻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从小到大，老夫人都很宠爱李泽旭，连一句苛责的话都未曾对他说过。
没成想今日会亲自动手打他。
可见这次她是真的动怒了。
06
等回过神来，发现李泽旭和周妍二人已是喝了一壶又一壶的酒，到最后喝得不省人事。
周妍想要让他留在房里休息，都走到床边了，两人倒是双双倒在床上。
周妍一边帮他脱掉外衣，一边深情款款道：
“李大哥，今晚，就让我成为你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