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蜜桃
校长办公室居然供奉了灵位。
重点是，其中一个上面贴着我的照片。
为了查清真相，我遇到了留级五年的女孩。
可她却说，另外一个牌位是她的。
身后的门关注，我知道，我们被发现了。
1.
我名叫王晓悠，打小开始，我的脸蛋上就有那么一道疤，从嘴巴边上斜拉到耳朵旁边，因此大伙儿都戏称我为“裂嘴姑娘”。
自然而然，在孤儿院里头，我成了最晚一个被人家挑中领走的小孩。
记得妈妈当时跟我说，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起点。
说来搞笑，可我对孤儿院那前半截子的记忆压根儿就没啥印象。
家里头的生意不景气，到了我二十岁那年，我转学去了龙原中学念书。
反正我也不是那块上大学的料，家里大人也向来没怎么操心过我的学业，我呢，心里头就琢磨着干脆破罐子破摔得了。
开学第一天迈进学校大门，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里，感觉特有家的味道。
跟外头那些对我指手画脚的人不一样，在这儿，没人真正在意我长啥模样。
我心里头挺知足的。
有一回上体育课的时候，我瞅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冲动，我就逃了课，悄悄地跟在他后头。
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家伙居然溜进了校长办公室。
我眼瞅着他鼓捣了几下书架，旁边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扇小门，随后他就闪身进去了，没几分钟又出来了。
我这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来了，于是乎，凭借着我那点小聪明，顺手牵羊搞到了那把钥匙。
到了晚上，我趁着夜色潜入，照着那人的方法，顺利打开了那扇隐秘的小门。
往里头一瞅，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里边竟然供着三块灵牌。
我定睛再看。
旁边这块，那不是我自己的照片吗？...
2.
我走近看了看
旁边这个灵位竟然放着我的照片？！
工艺还挺好，看着就价值不菲
其余两个，一个放了张小孩的照片，另一个显然是被盘过很多次，字迹都看不清了。
我吊儿郎当的到处乱逛，这地方还挺大。
忽然，有块突出的墙壁吸引了我的注意。
按照电影剧情，主角按下就发现了密室，里面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藏。
我满怀信心地按下。
旁边竟然真的有个小门暗暗打开了。
走进去，发现里面弯弯绕绕，一会上坡一会下坡。
走了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出口。
我大跌眼镜。
什么鬼，竟然是一片墓地？
这墓地还挺奇怪，一边是土包，一边是正常公墓。
我又四处逛了逛，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不过大致明白原来这是学校的后山。
龙原中学在龙原县里，旁边全是大山，最近的村子也有十来公里。
我溜着溜着，看见两个很特别的土包。
别的土包都有墓碑并且相隔甚远，这两个土包不但没有，还靠的很近。
我走近，看见地上好像刻了几个字。
“魑魅魍魉之墓。”突然一个沧桑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
我吓得一抖，
“是我刻的，这是两具无名尸。”
“您是？”
“我是这里的守墓人。”
说完，他拄着拐棍走了。
我摸不着头脑，全当探了个险，原路摸着黑回学校。
没想半夜，我被压的喘不过气，一睁眼。
一张黑洞洞的人脸倒着在我面前！
3.
“啊啊啊啊啊！”
我被吓到，突然这个黑影伸出了一张手捂住了我的嘴！
“嘘！别说话！”
她摘下帽子，
“我是高三一班徐靓，你也知道那件事吧？
我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
“什么？哪件事？”
“我看见你下午偷偷去了校长办公室！”她顿了顿，
“你也看见了吧？通往后山！”
怎么她看见的是小路，没看见灵位呢？
我决定先诈她一诈。
“对，怎么了？”
“我跟你说这里不简单，”徐靓煞有介事地说，
“我觉得，校长有问题！”
“怎么说？”
“十年前，有学生失踪了，我们都知道肯定是校长搞的鬼！”
我摸不着头脑，校长跟失踪有什么关系？
“那个学生叫迟雪，是我的朋友，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她！”
“求求你，帮帮我！”
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大，反正在学校也无聊，我就答应了她。
但是希望她不要大晚上的来吓唬我了，我们约好以后午休见面。
第二天，我就碰见了传说中的校长。
果然就是昨天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我刚想打招呼，校长看见我，屁滚尿流地吓跑了。
什么鬼，你这老头，我还没怪你瞎装我的灵位，你倒是先跑了。
“这个学校可真奇怪。”午休时间，我如约见到徐靓，
“对！我发现校长每个周末都会去墓地祭拜一个无名墓，我怀疑小雪就在里面！”
“行，那这周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和徐靓早早蹲在了墓地旁边，等到了中午，校长还没来。
我却拍死了好几只蚊子。
“走吧，他不来了。”
“再等等！”
“来了来了！”
我俩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越来越近。
看清楚之后，很意外。
竟然是他？
4.
怎么又是守墓人？
我们看着他在这里来回转圈，扫了又扫，之后细心地把花朵放在了土包上面。
无事发生。
就这么等到了晚上。
“对四！”
“炸了！”
“悠悠你又输了！哈哈哈哈！”
“你怎么跟小雪一样，”徐靓笑的前仰后合，“先走好牌，后面没牌出。”
“再来！”我不服气
“来人了来人了！”徐靓看见一个提着灯的黑影离我们越来越近，果然是校长。
守墓人竟然还在。
而且他们凑在一起说了些什么。
之后他们一起在土包面前跪下磕头。
“他们怎么回事，怎么守墓人和校长认识啊？”徐靓疑惑
“之前一直是校长来，这次他们凑一起了，难道，是共犯？”
我不置可否，确实不太对劲。
来到这个学校一个月了，马上就是一个小长假，我和徐靓打算去周边玩一下。
于是，我们坐着大巴车，来到了最近的忘峰村。
正值赶集，热闹非凡，我俩逛了一天，就这么错过了回学校的末班车。
只好走进村子，希望有人家能收留我们。
村里人要么都睡了，要么就是看我脸长的实在吓人，都不愿意收留我们。
所以我俩走到村里的公园，准备凑合一夜。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住我们。
“两个小孩！就说你们呢！怎么还不回家？”
我们循着声音过去，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家门口。
“看着面生呀…你们是龙原中学的？”
“对…我们没地方住。”
我没敢凑近，怕吓着老人，把徐靓向前推。
“老人家，我们能住您家吗？就一晚，明天就走！”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进来吧！”
5.
“吃饭了没有？”
老人给我俩打了点热粥，我们边吃边聊。
“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老人顿了顿
“我们村呀，之前全是黄土，年轻人都走了，我就带着能动的老人，一块去种树。”
“后来，树种的多了，风沙少了，大路也通进村了。”
“现在我们村的小学，好多老师都是你们学校毕业的，上了大学又回了我们这里，现在生活越来越好啦。”
“村长，还是您种树有方呀！”徐靓跟老人闲聊，
“我们学校校长确实教导有方！每年都有奖学金，所以我们边激励边学习，一点都不累！”
“那就好哇，那就好哇。”
“村长，我们马上要举办一个民俗活动，我们的主题是生与死。”徐靓看了看我，
“您村子里有什么特色民俗活动嘛？”
“对对，关于生死的，”我插上话，脸不小心漏了出来。
村长一愣，显然被我吓了一跳。
“这个嘛…”
“我们村女孩一般不外嫁，男孩会带着看对眼的女方回来，让我征婚。”
“那，如果有人去世呢？”徐靓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村长笑了出来，
“你们学校旁边不就是一处墓地吗？我们村子的人基本都埋在那。”
“家里有点钱的，就送去火化；没钱的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孩子啊，”村长关切的看着我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啊？”
6.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是摔的。
“唉！可怜了！好好的闺女！”村长咂咂嘴起身，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深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凿墙声吵醒。
我晃了晃熟睡的徐靓，她没醒。
没关系！我会自己去！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我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村长家是个老式的四合院，我们住在东屋，挨着柴房和茅厕。
我四处逛了逛寻找声音的来源，但那声音却消失了。
上了个茅厕，我正想转身回屋，没想到那阵声音透过围墙，从隔壁家传了出来。
我提起裤子，走到围墙边，刚将耳朵贴在墙上。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妈呀！”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徐靓。
“你怎么总吓我！”我低着声音说。
但，那个凿墙的声音还是消失了。
“我出来上厕所，就看见你在这趴着，干啥呢？”徐靓不为所动，
“我偷吃呢，行了吧！”
第二天一早，村长给我们备好了早饭。
“咱们这是不是有老鼠啊。”我说
“养着猫呢，哪有老鼠呀。”村长边低头喝粥边说
“但是我昨天听见有凿墙的声音。”
村长沉默了一下，吸了口气。
“你们是外人，这些事情本不该让你们知道的。”
“那是个可怜的女人，死了丈夫，孩子前几年也死了，就疯了。”村长摇了摇头。
“在路上看见谁的孩子都觉得是自己的，不给还抓人。”
“所以把她关里面，现在全靠我们街坊邻居照拂，给点吃的喝的。”
7.
临走时，我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女人。
大门紧锁，我趴在缝隙上，本来坐在庭院的她突然跑了过来，喊了几声。
“孩子！孩子！”
我被吓的一抖，跌坐在地上。
村长把我扶起来，敲了敲房门。
“刘嫂，看清楚，这可不是你家孩子！”
“是我孩子…是我孩子…！孩子！娘啊！我是娘啊！”
她更疯癫，边喊边用指甲划门，尖利的声音快要划破我的耳膜。
徐靓赶紧拉我走了。
我们没直接回学校，又去了墓地。
那两个土包前面又放着鲜花，看来守墓人刚刚来过。
“其实那个村子，是小雪的家。”徐靓开口。
“当时我还在这里读小学，去找小雪的时候还见过村长。”
“小雪一到放假时间就喜欢去后山采花，每次我都能找到她…”
“直到那次，”徐靓停顿，之后恶狠狠的开口。
“校长让她过去，说下次上山帮他菜点草药，他会给报酬。”
“然后…”
徐靓拔起旁边的一颗杂草，将它扯烂。
“所以，见到迟雪的最后一个人，是校长？”
“没错。”
“当时警察也去后山找过，什么都没找到。”
“校长为此还开大会，让我们提高警惕，同时暗示我们这件事到此为止。”
徐靓起身，“但我不信，所以我跟随校长，发现了那个通道，还有这里。”
她指了指着两个土包。
“小雪一定在里面。”
8.
“你们说谁在里面？”突然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我俩又被吓了一跳。
“别怕…你见过我…我是守墓人。”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旁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我们的谈话。
“你们知道这里面是谁？”守墓人坐下，又拿了一束鲜花。
“不知道。”我说
守墓人摇摇头，
“告诉过你了，魑魅魍魉。”
“这是什么？”
“害人的鬼怪。”
徐靓不乐意，但又不能开口，索性一屁股坐下，
“那你给鬼怪贡什么鲜花？” 徐靓阴阳怪气地说
“哈哈哈哈。”守墓人笑起来和鬼屋里的鬼一样瘆人，
“孩子，鬼怪死了，灵魂也不得安宁。”
“死而为善，我每日贡花，好让灵魂早日安息。”
我腹诽，怎么没见你给别的墓贡花呢。
守墓人好像知道了我心中所想，起身离开，又在别的墓碑前贡上了花。
等他走远，我对徐靓说：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没错，走，我们去他的房间调查一下。”
我无奈，没想到我的专业手法全干了这种事情！
趁着守墓人扫墓，我们偷偷溜进了守墓人的小屋。
入眼的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个简易的煤气灶。
桌子上的一张相片引起了我的注意，能看出来是年轻的守墓人和别人的合影。
照片里有大概十个人，守墓人的旁边是一个穿花裙子的女人，我看着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徐靓看我在专注的看着照片，拿过来看了一眼
“我就说有鬼！”徐靓指给我看
“这不是校长吗！”
我顺着徐靓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面部轮廓堪堪能看出来一点校长的影子。
“悠悠你初来乍到看不出来很正常，我可是在这学校呆了十年了，怎么能认不出来。”
徐靓又看了看，发出了一阵惊呼。
“他怎么也在这里？”
9.
“谁？” 我放下守墓人的枕头，转头看着徐靓。
“村长！这是村长！” 徐靓激动地说，
“这么说，守墓人是忘峰村的！”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终于出现了一丝线索，我们激动地把照片拍下来保存。
除了照片，别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我俩就回了学校。
“靓靓，你在校长室，还见了什么别的没有？”我坐在天台上，对正在炫饭的徐靓说。
“别的？本来什么都没有，然后我摸了个机关，就开了小门，后面你知道啊。”
我到底还是没问出口灵位的事。
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直指校长和守墓人，并且守墓人还来自忘峰村。
“看来我们离真相不远了！”徐靓激动地说。
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遮蔽在了我的眼睛上面。
“靓靓，上次我见到校长，他屁滚尿流的被我吓跑了。”
“我觉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强，我们不然直接去找他。”
“我觉得可以，正好我是这次民俗活动的负责人。”徐靓说
“看他自己会不会露出马脚！”
下课后，我们在预约时间之前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还没来。
我督见校长的桌子上放着相框，正想过去看看，没想到校长打开门走进来了，只好作罢。
“你们直接开始报告吧，我赶时间。”校长掠过我们，坐在椅子上。
我直面看他，这次他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回事？
“校长，我们这次的主题是…”徐靓见校长没有反正，只好开始汇报。
“接下来由王晓悠同学负责生与死部分的展示。”徐靓说完，起身关了灯，我拿起电脑打开文件转给校长看。
“生与死一直是一个神秘的话题…”我边说边看校长的反应。
一开始校长还镇定自若，但放在桌子上不断抖动的手暴露了他紧张的事实。
“…所以我们拍摄了相关图片…”
“今天就到此为止！”校长拍桌而起。
10.
“你们的展示非常精彩…我还有事…到此为止吧！”
校长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办公室，留下我们大眼瞪小眼。
“他果然心里有鬼，正好给我们一个搜办公室的机会！”徐靓得意的说
“那我负责这边，你负责那边。”我收起电脑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