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前我遭遇了一场绑架并死里逃生。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否认他的存在。
他们说我有病。
直到三天前,他把枪抵在了我未婚夫的头上,猖狂地笑着,
「一切该结束了。」
1
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刻我不敢相信我逃了出来。
白茫茫的天花板甚至让我有了错觉以为自己上了天堂。
直到身体的疼痛向我袭来。
仪器机械的滴答声以及苏之安的呼唤声一并灌入了我的耳朵。
我猛地从床上挣了起来,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看请眼前人是做梦也想要见到的苏之安后,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顾不得疼痛的喉咙,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跟他倾吐而出,
「之安,我终于逃出来了......」
许是他身上有我不熟悉的香水味,我有一瞬地清醒,
「北呈呢?那个绑架犯呢?」
苏之安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一如以前的温柔,
「没有什么绑架犯,晓晓,你生病了。」
不可能,是我亲手放了一场大火乞望着得到周边的注意。
我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去赌一场,怎么可能是假的?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女人,伸出手去指,
「之安,她是谁?」
他没有直视我的眼睛,只是叹了一口气,
「......晓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等你恢复了我慢慢和你说。」
我扯掉了鼻子上的痒管,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她是谁?」
女人向前走了两步,语气充满了歉意,
「穆晓晓你好,我是之安的未婚妻黎离。」
我感觉眼前一黑。
我被囚禁时天没有踏,现在塌了,崩坏的厉害。
2
他们告诉我关于我被囚禁的记忆都是假的。
可不管怎么去回忆,痛苦都是真是存在的。
我清楚地记得,新婚前夜,我在睡梦中被人掳走。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眼睛也被蒙蔽着,黑漆漆一片。
我意识到我被绑架了,从安保系统一向完好的家中。
恐惧和不安瞬间将我吞噬。
除了自己有力的心跳,周围一片寂静,我什么都听不到。
没有时间,不知地点,我在等待中想象了无数种绑架可能,慢慢变得绝望。
就在我要崩溃的边缘,房间里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听声音只有一个人,有回响,说明此处空间较大。
紧接着我眼前的遮盖被撕掉。
我还未睁眼看请,便被一股强光直射眼睛,痛的流下了眼泪。
眼睛适应光线后,我的眼前慕然出现一张男人的脸。
看五官棱角分明,目若朗星。
但胡子潦草,眼神凌厉,像是电影里面的变态杀人狂。
糟了,电影里说,如果凶手在受害者面前暴露了自己的长相,那多半最后也要灭口。
随着嘴巴上的被拿掉,我张口就开始狂说,
「我不管你是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
你想要钱,我爸妈多少钱都会给的,
如果你是我爸仇家派来的,更好商量,
对面给多少,我们给你两倍,三倍......」
男人不为所动,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想活命就闭嘴,妈的烦死了。」
我不说话了,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出来,却也不敢再看他。
电影里还说,凶手会第一个杀哭哭啼啼的那种受害者。
如果你表现得够不一样,够特别,就能被多留一会。
我不想死。
3
我不知道来了多少天。
这个地牢不小,有很多房间,我被带到了其中之一。
从头到尾,男人没跟我说一句话。
他会在我饿得发昏的时候带来吃的东西,然后随意地丢在肮脏的地上。
我跟狗没什么区别,我的自尊一点点被击垮,然后重建。
阴暗潮湿的环境下,一直没洗过澡的我脏兮兮的,浑身散发着异味。
如果给我个镜子,我可能都认不出自己了吧。
他又来了,丢了两个馒头到地上。
我爬过去,抓住馒头疯狂地往自己的嘴里塞。
吃到一半,脑袋上方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这就是你的未婚妻,不想看她遭罪就动作麻溜点。」
我猛地抬头,才注意到他拿着一台相机正在录我。
一时间,羞辱感噌噌上涨。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爬起来就要去夺相机。
男人啐了一口,骂道「蠢女人」,扯着我的脖领反手把我推了出去。
或许他根本没用力,我却直接摔晕了过去。
4
我做了一个梦,断断续续的。
有初遇苏之安时的美好,也有对婚后生活的憧憬。
我的未婚夫,虽是首富独子,苏氏集团唯一继承人。
待人却谦逊有礼,对我也呵护备至。
他曾在求婚时向我承诺,我穆晓晓是他唯一一个女友,以后也会是唯一一任妻子。
所有人无不羡慕我,我也沉浸在喜悦中......
突然,在那场奢华的婚礼上,暴风雨骤起。
狂风暴雨中走来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他将我拖进地狱,
他在说,
「你完了,穆晓晓。」
我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看着身上的干净衣服与四周的环境愣了一下。
就在我狂喜,以为自己被救了出去的时候,注意到了远处沙发上坐着的人。
我几近奔溃,不受控制地随手拿起枕头他向砸去。
男人轻轻松松接住了枕头,宽大的手掌摊开摆出了一个停的动作,
「你也是个文化人,能听懂人语吧。
现在开始少说话,少做无畏的挣扎。
必要时配合我拍个视频啥的,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会不会撕票。」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也在这时才发现自己仅套着一件宽大的衬衫,里面是真空的。
脸滕地变红,
「你到底想要啥?」
男人看穿我的窘迫,从沙发上起身,两步跨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我小小的影子。
他低下身,单手搂住我的大腿将我举了起来。
我惊呼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胸也挤压在他的肩膀上。
紧接着,我被他扔在了床上。
5
「再加一条,别乱问。」
男人的鼻息炙热,近在咫尺的眼瞳里燃着怒气。
我在他眼瞳的倒影里看见了惊慌失措的自己,
「我,我不问了。」
我快哭了。
男人却贴近我的耳侧轻轻吹气,声音极其蛊惑,
「害怕了?」
下一秒,他起身理了理衣服,鄙夷地扫了我一眼发出一声嗤笑,
「放心,我对你这种干干巴巴的姑娘没兴趣。」
末了,还补了一刀,
「跟根豆芽菜似的。」
后来的几天我老老实实的,话也不多说一句。
男人真的如他承诺没再找我麻烦。
可坏人始终是坏人,你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暴怒。
比如我经常看到他对着钱包里一个女孩的二寸小照片发呆,只是好奇地问了句,
「是你喜欢的人吗?」
他就雷霆大怒,一把推开我,
「那是我亲妹妹。」
我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伸出脚踩住了我的手,看我的眼神像是穿透我看另外一个人,语气十分冰冷,
「你不是喜欢苏之安吗?
跟我说说,你眼中的他。」
他点燃了一根烟,俯身把烟圈吐到了我的脸上。
6
我不敢不说。
之安个人能力上没得挑,不管是学习工作还是管理都是拔尖的。
个人感情生活也是干净的让外界找不出一丝绯闻。
还是个很善良的人,成立了很多基金会,还设置了流浪动物保护组织。
怎么说,都是个十分完美的人,更会是个完美的丈夫。
男人的眼神在烟雾缭绕下更加晦暗不明,他掐灭了烟,
「原来你眼里的苏之安这么好。」
我愤愤地盯着他,
「不然呢?」
难道是你这种偏执又恶心的人渣吗?
若是没有你,我们早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男人欲言又止,挪开了踩在我手上的脚。
「我叫北呈,记住这个名字。」
他抬手捏住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
「穆晓晓,如果苏之安拒绝我的条件,我会亲手杀了他。」
北呈再一次将我拖进黑暗的地牢,一关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仇恨和恐惧一同滋生,我发誓我要活着逃出去。
7
苏之安很爱我。
不管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我要做的就是等待,但我还是怕北呈心情不定随时会杀了我,所以尽力在讨好他。
每次他出现在我的房间,我都会像狗腿子一样去问,
「有消息了吗?他答应了吗?」
北呈有时会不耐烦地回上一句,有时直接无视我的话,自顾自地抽烟。
氛围太过和谐,和谐得像我不是他的囚徒,倒像是他迫于从中获利的同谋。
只有我知道表面假意讨好一个人,背地里却有多么恶心。
北呈很谨慎,一般不会带通讯设备回来,那天却例外了。
我差一点就摸到了手机,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北呈一把搡开我,竟毫不犹豫地接起来了。
是视频通话,我从没见过他对一个人那样温柔的样子。
原来糙汉也能对人轻声细语。
那边的人听声音是个小姑娘。
都是北呈在说,小姑娘偶尔回应一下。
我在床上盯着北呈的方向,不想却也入镜了。
小姑娘问我是谁。
北呈想也没想便说我是他女朋友,还转身向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凶巴巴的眼神不敢不接,演技发挥得跟我之前一样精彩。
「嗨,我是北呈的女朋友。」
画面中的小女孩瘦的脱相,依稀可以看出是那日北呈手中小照片上的女孩。
是他的妹妹吗?
虚弱地女孩勉强扯出来一个微笑,
「姐姐好......」
我猜测出她生病了,不忍伤害她,
「妹妹好好养病,病好了姐姐去找你玩哦。」
也许是那天我假扮北呈女朋友让北呈很满意,之后的几天他对我都很好。
8
我原以为的等待只是几天。
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都没有等到我想要的消息。
密不透风的窗,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也没有任何可供娱乐的项目,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漫长。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他一进门我就大声质问道,
「你给他开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答应?」
北呈苦笑,
「你来质问我开的条件,怎么不去问问你在他心中到底什么地位?
还要垫上你的性命去权衡利弊?」
我奔溃了,扑到他的身上用力拍打他,
「你说谎!一定是你的条件太卑鄙无耻!」
争执间,我才发现他的衬衫有很大一片血迹,慌乱地松开了手。
北呈紧锁着眉头,他把衬衫解开脱下,捂着缠满纱布的伤口缓缓倒在了沙发上。
他随手丢过来一把刀,
「你杀了我就可以逃出去了,警方也会判定你正当防卫。
动手吧。」
眼前的男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上是细密的汗,看起来伤得不轻。
我犹豫着捡起了刀,内心挣扎了十几秒又徒然放下。
就算他这个样子,应该也有力气弄死我,谁知会不会有诈?外面会不会有陷阱?
我靠近他,假装担心,
「你怎么受伤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北呈看着我颓然地笑了,
「妹妹死了,我唯一的家人,死了。」
说完,他痛哼了一声,
「算了,跟你说有毛用。」
我愣住了,脱口而出,
「是先天性心脏病吧?」
北呈点了点头,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
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