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第一次镇压金川土司时候雅州府图的政治军事人文地理绘画价值

书竹随心过去 2025-01-10 01:52:35

论清乾隆彩绘《雅州府图》的军事地理价值

作者:成佳(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四川成都 610064)

穆坪土司

摘要

塘,也就是一小型的营兵驻扎地。房屋几间,另有哨楼或望楼、烟墩等,为塘的基本设施。路口竖旗杆一支,日则悬旌,夜则挂灯。

《雅州府图》宛如一扇通往历史深处的窗扉,不仅细腻地勾勒出雅州府及其周边区域的山川风貌、交通脉络、关隘要冲、津梁渡口,还对雅州府的钱谷储备、祠庙分布予以精准载录,这些珍贵信息都是《雅州府志》所附《雅安县舆图》所缺失的。故而,它在剖析雅州府于平定大小金川叛乱战役里的战略地位时,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是一幅军事地理价值超凡的地图瑰宝。本文将紧扣府图内容,着重从府城构筑、后勤给养、交通邮政、山川地势、关隘险要这五个维度,深入探寻《雅州府图》在军事地理领域的卓越价值。

关键词

清溪县“泰宁协标两营,并所属黎雅、峨边、阜和各营,官共贰拾陆员,马步战守兵丁共贰千叁百名。”

乾隆;彩绘《雅州府图》;军事地理价值

一、《雅州府图》绘制背景及其内容

在历史的长河中,朝廷组织绘图往往承载着两大核心使命:其一是筑牢国家疆土根基,维系国家统一大局;其二是洞悉地理山川形势,为行军作战提供便利。回溯康熙年间,那幅闻名遐迩的《皇舆全览图》诞生之际,正是出于这般考量。

乾隆十二年初,见过大世面打算一统大小金川从而统一嘉绒十八土司的大金川土司莎罗奔诱夺小金川土司泽旺的印信,此等行径瞬间点燃了朝廷第一次对大小金川的战火。

大小金川地区仿若一座天然的迷宫,“重关叠隘,山路险巇”,复杂多变的地形让清军举步维艰。

为了能在这片险地中精准布局、克敌制胜,乾隆果断下令绘制军用地图,这便催生了规模宏大的《四川全图》,亦称《清初四川通省山川形胜全图》。

这部由著名宫廷画家董邦达领衔操刀绘制的巨著,洋洋洒洒囊括一百五十幅图,而《雅州府图》便是其中熠熠生辉的一幅。

此图幅高 47.8 厘米,宽 40.5 厘米,绘制者匠心独运,采用风景画技法来呈现地图内容,使其在具备高度实用价值的同时,还散发着迷人的艺术魅力。它宛如一位忠实的史官,精确地描绘出雅州府的城塘架构、山川走势、道里里程、关隘布局、钱谷储备等关键信息,其史料价值之高,堪称我国古代舆图中的璀璨明珠,为后世研究彼时雅州府在平乱战役中的关键意义,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参照。

整幅《雅州府图》以雅州府城为核心,向外延展。从绘画细节审视,城墙巍峨耸立,砖石纹理历历在目;建筑错落有致,或庄严肃穆,或精巧别致;山川雄浑壮阔,峰峦起伏、溪涧潺潺;道路蜿蜒曲折,串联起四方;关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尽显;堰塘波光粼粼,润泽一方。

鉴于雅州府特殊的地理格局与紧迫的军事战略需求,陆路与水路仿若两条生命线,同等重要。故而,道路名称、关隘标识以及渡口津梁的标注在图上星罗棋布,诸如飞仙关塘、官渡口塘等地名频繁映入眼帘。

再看文字内容,其一为图名,右上方醒目地写着“雅州府,附郭雅安县”几个大字,仿若在宣告这片土地的归属;其二是别具一格的方位标识,与现代绘图习惯大相径庭,采用上南下北、左东右西的古老布局,承载着历史的厚重;其三是四方交界说明,图的上下左右皆清晰标注着与邻县的交界详情,像“飞仙关共五十五里交荥经县界”“金鸡关共二十里交名山县界”,为彼时的区域划分和行军调度提供了精准指引。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图的左上方详实记录了雅州府及附郭雅安县常平仓的储粮数据:“雅州府常平仓谷六千石,雅安县常平仓谷四千九十七石六升零,监谷四千三百一十九石九斗九升零”。

常平仓,这一古老的仓储制度,平日里是预防天灾引发饥荒的坚实后盾,战时则摇身一变,成为军队粮草的关键补给源,为战争的胜负天平增添了沉甸甸的砝码。除此之外,图幅文字中占比最大的当属形形色色的地理名称,涵盖建筑物名、山名、关隘名、堰塘名等,它们如同拼图的碎片,拼接出雅州府完整而生动的地理风貌。

二、《雅州府图》的军事地理价值

(一)府城建设方面

雅州府城,绝非仅仅是一方百姓的聚居之所,它实则是当地的政治中枢、经济核心,更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军事堡垒。城内各类机构的精心设置与合理布局,既能促使政府职能得以高效施展,提升行政效率,又能在风云变幻的战时,成为摆脱困境、保存有生力量的关键依托,为作战胜利奠定坚实基础。

雅州府城傲立在府图中心,宛如一颗闪耀的星辰。

雅州府城内,上(南)部雅安山、文庙相映成辉,承载着厚重的文化底蕴与精神寄托;下(北)方武庙、城隍庙庄严肃穆,守护着一方安宁;

雅州府署雄踞府城正中心,掌控全局,其左(东)侧为雅安县署(不过,在《雅州府志》所附《雅安县舆图》中,雅安县署却位于府署之西,查阅诸多文献后发现并无相关确切记载,因而这一差异尚有待进一步考证)。

这般布局,恰似一幅徐徐展开的历史长卷,大致勾勒出清乾隆时期雅州府人民的政治、宗教、生活空间轮廓,让后人得以窥探当时的社会风貌。

雅州府城,又名石城,其身世可追溯至明洪武五年之年,改雅州木城土城为石城,雅州千户余子正摊牌下去,率领工匠,以石为材,精心修筑而成。

雅州城墙高二丈五尺,周长五里,四方城门巍峨耸立,东门名曰明德,西门称镇戌,南门为威恩,北门叫迎恩,且皆建有气势恢宏的门楼,城外濠沟环绕,深一丈,涧八尺,防御体系固若金汤。

岁月悠悠,风雨侵蚀,雅州城池渐显破败之态,直至清乾隆二十九年,雅安知县王廷取奉命挺身而出,主持重修雅州石城工程,不仅加固墙体,还将四门更名,东门改为仰山,西门为通和,南门是边,北门叫拱辰,更在西门增设一门,取名永康,为雅州古城注入新的活力。

嘉庆六年,又一番补修,使其更加坚不可摧;

咸丰六年,顺应镇压石达开蓝大顺农民起义军战事需求,添设炮台三座,火力大增;

然时光流转,至民国时期,随着时代变迁,古城渐废,一座新城在废墟上拔地而起。

乾隆《雅州府图》犹如一台时光相机,将当时城墙的砖石纹理、东西南北四门乃至门楼的精巧构造都清晰定格,让后人得以目睹其昔日风采。以石筑城,坚如磐石,对外敌攻击有着极强的抵御能力,乾隆二十九年的重修之举,既是对第一次平乱战争创伤的修复,又在不经意间为第二次平乱战争筑牢了防线。

雅州府署,承载着历史的厚重与权力的威严。据《雅州府志》记载,其前身乃旧属州署,坐落于雅安山下,始建于明洪武年间,宣德时期曾经历重修,岁月的磨砺使其渐显倾颓之态。康熙四十四年,知州韩范肩负重任,主持复修工程,六十一年,知州杨文彩接力前行,增建头门两门、大堂、川堂及寝堂左右两廊,还别具匠心地在左侧建造竹屋三间,取名有斐轩。雍正七年正月,这里正式改为府署,乾隆三年,曹抡彬旧屋改造,瓦厅落成,扁曰望来亭,又在二堂之右精心打造银库一座。贾鸿基《雅安历史》亦有载:“雅州府署,旧为雅州署。洪武中建,康熙六年知州韩范重修,六十一年,杨文彩续修,乾隆三年、嘉庆元年,知府曹抡彬、陆元鋐先后补修,光绪十七年,崔志道重修,题堂睽曰:‘吏在此邦宜不俗,禄如太守岂犹饶’。”衙署,作为政府发号施令的核心场所,恰似人体的大脑,掌控全局。清军平乱期间,官员们齐聚于此,共商大计,依据战争形势的风云变幻,果断决策,指挥若定,为平乱胜利指引方向。

(二)后勤保障方面

古人行军打仗,深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至理名言。充足的粮食供应,是战争得以顺利推进的根本保障。而常平仓,这一古老的智慧结晶,其所储备的仓谷,平日里默默守护百姓,预防天灾引发的饥荒,战时则挺身而出,成为军队粮草的坚实后盾,为前线将士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翻开《雅州府图》,左上方那一行醒目的数字映入眼帘:“雅州府常平仓谷六千石,雅安县常平仓谷四千九十七石六升零,监谷四千三百一十九石九斗九升零”。这看似冰冷的数字,背后却蕴含着无尽的温暖与力量。乾隆平定大小金川叛乱时,战火纷飞,局势紧张,官员们为解决军队粮草燃眉之急,毅然将目光投向雅州府谷仓。《钦定平定金川方略》详实记载:“(臣)等以为既有瓦寺可通沃日,应仍由草坡分运前进方敷接济至川南,打箭炉一路军粮原存炉仓一万石,除给过官兵口粮外,又酌拨雅州府仓米五千石挽运炉城……”正是这来自雅州府的仓谷,如及时雨般滋润着前线,让官兵们无后顾之忧,士气大振,为平乱战争的持续推进注入强大动力,确保胜利的曙光最终穿透硝烟。

(三)交通、邮政方面

《雅州府图》之上,四条主要陆路交通干线仿若四条动脉,贯穿南北东西,活力涌动。北边一条干道宛如丝带,连通名山县,沿途底塘、桐梓林塘、金鸡关依次排列,见证着往来的足迹;南边一条道路蜿蜒伸向荥经县,底塘、风木丫塘、八步石塘、观音铺塘、飞龙关塘错落分布,承载着无数的故事;东边一条通途伸向洪雅县,官渡口塘、龙堰壩塘、水津关塘、老鸡漩塘、水口塘星罗棋布,输送着物资与希望;西边一条干道直抵天全州,宋村渡塘、新开田塘、飞仙关塘扼守要道,捍卫着一方安宁。

雅州府地处山水之间,山高水险,仿若世外桃源,却也因此陆路相对稀少,愈发显得珍贵无比。加之行人商旅往来不绝,道路不堪重负,时常破损,故而政府需时刻关注,不时组织人力物力修整维护。曹抡彬《雅州府志》中提及北路金鸡关路段时描述:“但日久沧桑尚易,道路不无崩颓,需人不时修理”,寥寥数语,却道尽陆路于雅州府的重要地位,它是连接内外的生命线,关乎经济繁荣,更关乎战时的兵力调配与物资运输。

铺递,作为雅州府图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一个个木杆上横绑着旗帜,仿若传递希望的使者,醒目地矗立在各个塘边。每个铺递都是一个信息的驿站,其主要职责便是邮政传递,确保战时官文信函能够风驰电掣般及时送达与反馈。乾隆元年,为确保通信畅通,朝廷精心规划,额设铺递十一铺。在城底铺,东至洪雅县界四十里,其间二十里下旅坪,二十里水口铺;南至荥经县界四十里,依次十里对岩铺,十里寺石里,十里观音铺,十里苏柳沟;西至芦山县界四十里,前段三十里杨泗庙,后段二十里新开田;北至名山县界二十里,前段十里桐梓林,后段十里金鸡关;并配备司兵三十六人,每年给予工食银三十六两,总计银二百一十六两。这些铺递平日里默默坚守,不显山露水,然而在随后平定大小金川叛乱的烽火岁月里,却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为清政府传送军事情报立下汗马功劳。一方面,它们让中央政令如同利剑,畅通无阻地直插前线,确保指挥统一、行动高效;另一方面,又能将前线的行军作战情况及时汇报给中央,使决策者能够依据战场动态灵活调整战略,掌控全局。

(四)山川形势方面

雅州府仿若大自然精心雕琢的盆景,四面环山,层峦叠嶂。仅《雅州府图》上清晰标明的山峦就多达六座:城内雅安山傲然挺立,城北金凤山巍峨壮观,城南严道山、玉宝山、观龙山连绵起伏,城西翠屏山郁郁葱葱;城东虽未在图上明确标注山名,但依据《雅州府志》记载推断,当有周公山隐匿其间。

雅安山,又名月心山,在《雅州府图》上有着鲜明的笔触,它位于石城东南部,仿若一颗绿色明珠。《雅州府志》记载:“雅安山,在治后山脉,由黎雅而来,因以名州,今以名县,一名月心山,按《坤元録郡图志》云,李冰所凿离堆在其地,此因雅州亦有沫水而传讹耳,离堆山在灌县治西,沫水在灌县西南,为岷江之源,未可以此混彼。”《雅安历史》亦有相关记述:“四面皆山,(雅安)县即以山名,治后雅安山,形如半月,一名月心。”由此可见,雅安山不仅是自然风光的代表,更是雅州府和雅安县名的渊源所在,承载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周公山,又名蔡山,其山名背后隐匿着一段传奇故事。相传三国时期,武侯诸葛亮南征孟获途中,在此驻足停歇,夜梦周公,后人感怀于此,遂立庙祭祀,这座山也因此得名周公山。《雅安历史》便有此记载:“蔡、蒙二山最古,见《禹贡》梁州之域。蔡即周公山也,在城东五里,武侯尝驻兵其下,感梦周公,故有是名。山有龙穴,可卜晴雨……”《雅州府志》亦载:“在治东南,山势屹然,有龙穴。”虽府图中未明确标注周公山位置,但综合上述描述,不难判断出,周公山即为图中先农坛左侧的山脉,它宛如一位沉默的历史守护者,见证着岁月的变迁。

青衣江,在府图中仿若一条灵动的丝带,由西北奔腾而来,绕过城北,而后向着东南潺潺流去,沿途还有支流纷纷汇入,水量渐丰。《嘉庆重修一志》引《旧志》云:“青衣水,源出芦山东南,流至雅州界,合沫水;又大渡水在芦山县北四十里,邛县芦山往来必渡此水,故名大渡。”由此可知,青衣江因与古大渡水交汇融合,曾被称为大渡河,不过它与现今人们熟知的大渡河(古称沫水)并非同一水系,青衣江实则是大渡河的支流,二者在今乐山市草鞋渡携手,汇入岷江,最终奔腾入长江。

雅州府四面环山,中有河流蜿蜒绕城,这般得天独厚的地理格局,赋予了它独特的战略优势。四面环山,仿若天然屏障,使得与外界连通的道路相对稀少,一旦外敌来犯,只需派遣少量兵力扼守关键关隘,便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即便关隘不幸陷落,亦可凭借水路迅速撤离,保存有生力量。此乃雅州府的“地利”之一,为其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提供了坚实的防御根基。

(五)关隘、渡口方面

《雅州府图》因军事所需而生,故而对关隘、渡口的绘制精细入微,仿若一位严谨的军事参谋,将每一处关键节点都清晰标注。关隘方面:南道上,金鸡关(共二十里交名山县界)一夫当关;西道上,飞仙关(共三十里交天全州界)易守难攻;南道上,飞龙关(共五十里交荥经县界)虎视眈眈。渡口则有官渡、宋村渡等星罗棋布。以下为几处极具代表性的关隘和渡口。

金鸡关,雅州府群山环抱之中的咽喉要道。青衣江穿山而过、绕城而行,使得此地交通复杂艰险,关隘、津梁林立,金鸡关便是其中最为耀眼的一颗明珠。《雅州府志》记载:“雅安、名山交界之处,有山高耸,中缺一凹,建关于上,名金鸡关。”它北连名山县,南通雅州府,仿若一条纽带,连接着两地的繁华,行人、商旅往来不绝,是北来南往的必经之路。其险峻与重要性,在《雅州府志》中有生动描述:“雅郡边隅,崇山峻岭,崎岖险隘,所在都有,惟雅、名交界地号金鸡,为芦山、建昌往来大道,商贾络绎不绝,独是雄关,高时仰接青霄,俯临深涧一线,羊肠盤折……”更有古诗为证:“何年金鸡飞过,留下万世间关;沐雨栉风任受,披星戴月等间;舌燥五更唱晓,惊醒迷梦愚颓;好将清德自励,不负名山空还。”金鸡关虽地势险要,但因其处于咽喉要地,地位无可替代,是雅州府防御体系的关键一环。

飞仙关,位于天全州东三十里、芦山县东南五十里处,东与雅安县交界,又名飞仙阁,地势险要至极,仿若天险。它易守难攻,是(雅安)县西障,为雅安城西大门。康熙十一年,吴逆败兵回云南,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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