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再赴抱月楼,烟花五月下苏州。
在抵达江南之后,如何顺利接手三大坊就成了摆在范闲面前的头号难题。
在三大坊的权力架构中,长公主是实际控制人,明家人是职业经理人,双方出于各自的利益,都不愿意轻易放弃三大坊这个聚宝盆。
二皇子与明家人,表面上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实际上却是各怀鬼胎、貌合神离,每个人的心里都横着一个小算盘。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败则倾。以前的双方,背靠着三大坊这棵摇钱树,每个人都赚得腰包鼓起、盆满钵溢。有了共同的利益,彼此之间必然是同心同向、共享共赢。
如今,范闲的到来,乍起的狂风,吹皱了所有人心间的春水。二皇子与明家人的塑料盟友情,就此走向了终点。
于是,明青达急着找出路,二皇子忙着断后路。两人隔空下了一局大棋——棋子,正是贱如蝼蚁的百姓。
在这场楚河汉界的博弈中,二皇子是率先出招的那一个。为了防止明家人倒向范闲,二皇子鼓动一大批灾民去劫官船,用近乎造反谋逆的大罪,切断了明青达的后路。
在二皇子运筹帷幄的同时,明青达也没有闲着。他见招拆招,推出一个堂弟作为替罪羊,默默背起了劫官船的黑锅,同时忽悠一帮百姓自杀,营造三大坊失火的假象,给自己找好了出路。
二皇子与明青达,目的不同、手段相似。为了实现自己的设想,他们祭出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桥段——用老百姓的命来对局。
不可思议的是,在这场以人命为棋子的博弈中,并没有威逼利诱、草菅人命的罪恶。无论是被二皇子忽悠去劫船的灾民,还是在明家后院服毒自杀的百姓,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从容赴死的。
对于所有人而言,死亡是人类最恐惧的事情,怕死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但是,在明家后院,在范闲船上,一群又一群最底层的庆国人,都选择了生死看淡。
在明青达毒杀众人之后,负责清点尸体人数的一个下人曾说到,“他们都是自愿的,要不是数量有限,想死的人多了。”
想死的人多了——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却细思极恐。在死亡这样恐怖的事情面前,庆国的百姓们是数量有限、先到先死。这场面、这桥段,很有一种超市酬宾、抢购秒杀的感觉。
人为什么会想死,活着不好吗?
在庆国的百姓看来,饥饿是比死亡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真的无法理解饥饿的痛苦。
在《铁齿铜牙纪晓岚》中,和珅在赈灾时,给灾民吃麸糠和草料,纪晓岚曾当面抨击和珅。对此,和大人是这样说的,“灾民还算人吗?行将饿死的人那就不是人了!那就是畜生!只要能活着,还什么麸糠啊!那是好东西。草根、树皮、泥土都可以吃,你是一介书生,你只会在书斋里,手捧圣贤书骂骂当朝者而已。”
和珅说,他曾亲眼见过易子而食,只是史书上的四个字而已;这换孩子吃啊,就是锅里的一堆肉!
在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上,人吃人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鲁迅说过,在这没有年代的历史里,到处写着吃人两个字。所有生在乱世的底层人,都卑微如蝼蚁,渺小似尘埃。人相食,易子而食,短短的几个字,可能是无数人一生的终点。
江北的灾民之所以愿意为明家卖命,是因为在他们流离失所的逃荒路上,只有明青达能够收留他们,愿意给他们一口饭吃。明家周边的百姓争着自杀,是因为明青达承诺将在今后照顾他们的家人。
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家人。在饥寒交迫的庆国,这样的故事绝不是个案。对比视而不见、作壁上观的当地官员们,明青达至少给了一部分人活的希望,所以自然会有人以命报恩。
这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是底层人民无药可救的穷病。
《白鹿原》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某一个灾荒之年,赤地千里、遍地饿殍,一个新婚不久的小媳妇夜里起床,听见公婆和丈夫商量,要把儿媳妇下锅煮了,新媳妇吓得连夜逃回娘家。惊魂未定的她刚刚躺下,听见亲爹亲妈又在商量,与其让外人吃了闺女,不如我们自己先把她吃了。
在贫穷和饥饿面前,亲情也经不起考验。
韩信在落魄时,曾受过漂母的一饭之恩,从此之后牢记一生。这个故事看似稀松平常,但只有真正挨过饿的人,才知道一顿饭有多珍贵。
百姓,饿极了;庆国,烂透了。
真是说话不长脑子,没一点历史素养。
在小说里,你都能看到庆国烂透了?人才呀,看来日本武士剖腹也应该是饿极啦!……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在这部剧里面,30年多前,庆国还是个弱国,如果按照你烂透的理论,30年后烂透的它应该被北齐大军灭了才对吧,人才小兄弟,难道是因为北齐更加烂,所以庆国勉强没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