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继父被抓了，因为他酒驾撞了人。
但是继父的酒搭子却开始向我妈献殷勤。
我看着那经常出入我们家的男人。
终于知道，原来继父是被冤枉的。
1
客厅传来孩子的哭声，我有些烦躁，但是一直不想出去。
可因为今晚睡前喝水太多，没办法，只好起夜。
隔着月光，我看见弟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哭着。
这孩子平日里都是讨人喜欢的，可是这几天老是闹得厉害。
若是平常，弟弟总是要被人说像是个年画娃娃。
隔壁是我妈跟继父的卧室，里面黑漆漆的。
继父看样子还没有回来，我妈也没有开灯，任由孩子在客厅哭泣。
此时正是凌晨三点。
客厅的弟弟不停的大哭，我猜测妈妈已经逐渐烦躁，所以才起来直接将他放在沙发上任由他哭。
我看了一会，正准备过去，就听见敲门声响起，是楼上的高奶奶。
我给她开了门，她将手电筒的光照进屋内。
「这孩子那么能哭，怎么能把他放在沙发上啊，赶紧抱起来哄哄。」
「高奶奶，我妈妈抱着哄了很久了，还是一直哭没办法。」
她收了手电筒，撇撇嘴丢下一句话。
「抱不了怎么不让家里的男人抱啊，弄的街坊邻居都睡不着觉。」
我回过头看着在沙发上扑腾着的小孩，走过去弯腰抱起他。
大约等了又有一个小时，他终于不哭了，妈妈抽了张纸给他擦汗，一边咒骂着继父只知道喝酒，要跟他离婚。
我揉着酸疼的手臂，躺回去继续睡觉。
2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是被弟弟吵醒的。
他从前从来都不会那么爱哭的，我推开门去蹲厕所。
继父的门大敞着，我往里头瞟了一眼，他大喇喇的躺在床上，鞋子都忘了换，好像是刚回来不久。
我没有多想，他是中午日头才醒的。
妈妈将弟弟一把推到他怀里，淬了他一口。
「你儿子昨天哭了那么长时间，你都凌晨了还没回家，你又去跟谁喝酒了，昂？酒鬼改不了吃屎。」
继父没接话，抱着弟弟在怀里哄，笑呵呵的给妈妈接水。
妈妈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殷勤了？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继父揉着眉心说妈妈就是不信任他，可我明显看到了听着这话时继父的脸一僵。
就这样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继父每天都回来的很早，一改反常。
妈妈以为他良心发现了，要顾家了。
结果一周过去，继父被警察带走了。
妈妈一手牵着我一手抱着弟弟到了警局问情况。
她是真的被吓坏了，警察叔叔把我们带到接待室里。
「您丈夫在一周前的凌晨三点十分，酒驾开车撞人被人家报警来了警局，当时就是我处理的他这个情况，您是他的太太，还带了两个孩子，他这都没告诉你吗？」
我妈靠着墙蹲下，怀里的弟弟还在不停的哭。
继父被带出来了，手上带着手铐。
妈妈红着眼眶扑上前骂他连畜生都不如，狗改不了吃屎。
还说等他出来之后就跟他离婚。
说他有了罪名，耽误了两个孩子的前程就跟他拼命。
警车已经开远了，妈妈的脸上掉下来两滴泪水，落在我的手背上。
3
自从嫁给继父后，继父就让她在家里做全职主妇了。
妈妈挣不到钱又要一个人带我们，尤其是还有一个不满一岁的小儿子。
那天家里来了两个叔叔。
一个叫徐清，身材高大手臂上纹着两条龙，眉眼很锋利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
另一个叫黄大飞，矮小瘦弱，却看着和蔼可亲。
进门时他特地换了拖鞋，将几瓶旺仔牛奶递给我，伸出手摸摸我的头。
「这就是甜甜吧，跟嫂子你长的可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将吸管拆开蹲在一旁喝奶，我看着长的小，大人们说话从来都不会避开我。
但是我已经快十岁了，我什么都能听懂，甚至还能理解他们话里的意思。
黄大飞把门口的几个婴儿的小衣服都拿进来，还有一些给我和弟弟的玩具。
我侧过头去看，堆了满满一客厅。
他牵着我过去挑礼物。
「甜甜看看喜欢哪个娃娃，都拿去昂。」
我将想要了好久的小熊玩偶抱在怀里，他现在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叔叔。
但是，好像有些不对。
徐清躺在沙发上玩手机，闻言倪了他一眼。
「嫂子，你听说过一句话没？」
「什么话？」
「没事儿献殷勤，非奸即盗。」
黄大飞一下子站起来，他蹲久了似乎是有点晕，扶着沙发的一角。
「徐清，你说谁呢！咱俩到底是谁非奸即盗！」
4
徐清也不惯着他，随手掏出一盒烟来，看了眼站在一旁怯生生的我。
硬是将烟放进了兜里，一阵烦躁的撩了把头发。
「你自己心里清楚。」
黄大飞气的耷拉着头，但也没有接他的话。
我平白的觉得他有些心虚。
饭后，徐清和黄大飞在卫生间抽烟。
我抱着小熊悄悄的坐在门口，手里玩着玩具看似心不在焉，实则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继父虽然爱喝酒，但他绝对不是冲动的性子。
凌晨发生的事，酒驾撞的人，真的是继父一个人的错吗？
为什么徐清会说黄大飞非奸即盗，难不成继父的入狱跟黄大飞有关？
「黄大飞，你装的一点也不像。」
「那也比你好，咱们竟然对不起人家，就得拿出个态度来不是吗？」
「谁对不起他们家了，你可别什么帽子都往我头上扣。」
「你敢说这件事里没有你吗？你敢说你没有参与吗？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吗。」
砰的一声，卫生间里好像打起来了。
我赶紧跑过去叫妈妈，妈妈正在刷碗直到俩人打起来之后连忙放下碗跑过来。
卫生间的门开了，徐清看着门口的我妈有些愣神。
随后，他又蹲下在我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我的脸。
「小朋友，叔叔下次再来你家里玩，给你带娃娃好不好啊。」
我懵懂的点点头，黄大飞也牵起我的手。
「乖乖，程叔叔也走了，下次再来给你带小蛋糕吃。」
妈妈都替我应着，目送他们下了楼。
5
门彻底关上后，弟弟躺在床上又哭起来，妈妈蹲在我身前捏着我的肩膀。
「甜甜，刚才你听到什么了？都告诉妈妈，一字也不能落。」
话音刚落，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我攥紧了拳头，妈妈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来家里。
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
刚进门他就抱过我弟弟笑眯眯的跟我妈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