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我给快要订婚的小舅子包了五万红包。
可妻子竟然嫌少，怒斥我不懂事。
“滚去把钱全取出来！我还要给弟弟买车买房呢！”
岳母也在一旁阴阳怪气，一家人全都对我横眉冷对。
行，伺候不起，我躲得起行了吧。
可当我决心离婚时，妻子却又后悔给我跪下了。
1.
“姐夫，五万块钱？也亏你拿得出手，这还不够你一次应酬的钱吧？”
“我算是明白了，有钱考验男人，也可以考验他是不是白眼狼啊！”
小舅子撇了眼地上的红包，满脸不屑，语气更是冷嘲热讽。
明天，也就是除夕，小舅子就要订婚了。
所以今天岳母特地把我和妻子江婉喊了过来，想让我们搭把手。
小舅子是家里的宝。
他的婚事是江家最大的事。
所以接到岳母电话时，我们甚至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我更是不顾如今有些拮据，仅留了应急的钱，包了五万的红包表示祝贺。
谁料到这些在某些地方，已经算是结婚全部彩礼的钱，在小舅子嘴里，竟然成了打发要饭的。
这让我不禁皱紧眉头。
刚想开口，江婉却抢先了一步，第一句就是斥责。
“程宇！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和你说包个大红包吗？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赶紧，去楼下银行再取四十万，顺便多买点好烟好酒……”
她斥责的对象不是小舅子，竟然是我？她同床共枕五年的老公？
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心里有些不敢置信。
我知道江婉向来很重视她弟弟。
岳父去世，她又从小在岳母重男轻女的熏陶下长大，觉得小舅子就是江家传宗接代的希望。
所以时常补贴小舅子，连小舅子谈恋爱时的礼物，或是出去玩的钱，都是她掏的。
这些我都知道。
但我也仅是提醒过江婉几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女婿半个儿，我是真心拿小舅子和岳母当一家人看待。
觉得一次几百，接近上千的钱，也没多少，等小舅子工作稳定了，娶妻生子了，比什么都强。
可如今，她明知道我手里的钱有急用，竟然还让我取出来给小舅子？
她到底还是不是我妻子？
我轻吐口气压下不满，把她拉到一旁，满脸无奈的试图讲道理。
“婉婉，五万不少了，我妈还在医院呢，剩下的我得留着给她交医药费……”
谁想到我话没说完，就被江婉皱眉打断，语气充满厌恶。
“又住医院了？程宇，你妈怎么这么多事，还有完没完！”
“我告诉你，我就小峰一个亲弟弟，他就是我们家的命根，这个钱你不拿也得拿！”
“不然……不然我就和你离婚！”
闻言，我瞬间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离婚就这么轻易的从江婉口中说出来了。
结婚五年了，我一直深爱着她，事事顺着她。
结果如今就为了小舅子订婚红包的事，她就拿离婚威胁我？而且竟然还嫌弃我妈多事？
难道生病是我妈愿意的吗？
我正要质问她，这时，在一旁看戏许久的岳母终于忍不住，不耐烦打断我。
“离婚不至于，但是程宇啊，我把婉婉嫁给你，你本来就有义务帮小峰。”
“这样吧，小峰对象家里要50万彩礼，还要三百万买婚房，你把这些出了，我就劝劝小婉。”
“一家人嘛，床头吵架床尾和，都是互相妥协的……”
2.
我原以为岳母是开口劝和，没想到竟又是针对我的一些列要求？
呵！
这让我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为什么妥协的又是我？
为了江婉，我妥协五年了，怎么从没见她们妥协过？
如今竟还让我拿我妈救命的钱补上这个大的窟窿？
怎么可能！
是小舅子要结婚，又不是我，凭什么让我拿这么多钱出来！
几乎是岳母的话音刚落，小舅子就急不可耐的说道：
“妈，你瞎说什么呢？这点钱哪够！”
“程宇，你还得再加一百五十万，我还要买车呢！”
“至于剩下的钱，正好留给我们选婚纱、办酒席、度蜜月……”
他连姐夫都不喊了，语气更像是命令下属。
而岳母和江婉则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满口替我答应下来，转而不耐烦的训斥我赶紧去取钱。
就好像这笔钱是我必须要拿出来的，不拿出来就犯了天条一样。
这不禁让我快要脱口而出的质问瞬间咽回去，心里冒出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我是把他们当一家人看待了。
可，他们恐怕只是把我当人型自动取款机了吧。
不然，又怎么会完全不在乎我的想法和困难，必须让我掏钱呢？
见我沉默不语，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江婉瞬间没了耐心，冷着脸怒斥。
“程宇！你耳朵聋了？还不赶紧取钱！”
“我告诉你，耽误了我弟弟的订婚宴，我饶不了你！”
一家三口全都冷眼看着我，目光中的嫌弃与厌恶，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这也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可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苦涩的点了点头，在几人得意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
从江婉家出来后，我直接来到了医院，却并没有去取钱。
江婉有家人，我也有啊，更是仅存的血脉至亲。
让我把我妈治病的钱全拿出来给小舅子订婚用，这是我完全接受不了，也是不可能做的事。
刚进病房门，我竟然看见我妈在吃馒头咸菜，心里下意识的一颤。
“妈，我不是请了护工让她给你做饭吗？你怎么又吃这些？”
她没料到我会突然回来，手忙脚乱的把咸菜收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用不用，我一个老太婆，请什么护工啊，要是让小婉看见了，你们又得吵架。”
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目光和已经花白的两鬓，鼻子有些发酸。
这些年我忙着赚钱，忙着讨好江婉。
只因为江婉说不想和婆婆住在一起，我妈就独自一人回到了老家居住。
她是顾忌我的感受，不像让我和江婉闹矛盾，才一次次的为了我妥协。
可现在她病了，江婉却让还我把钱给她弟弟……
直到如今，我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到底有多忽略了生养我的母亲。
“妈，你现在是病人，过几天还要做手术呢，需要营养。”
“你先休息一会，我下去给你买点饭。”
我忍着发酸的眼眶，没等她回应，就转身走出病房。
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妈，哪怕江婉不同意。
哪怕她为此威胁我离婚，我也绝不会妥协了。
买了饭，我又跑的远点买了刚炖好的鸡汤才回到医院。
可刚走到病房门口，突然听见江婉充满厌恶与不屑的质问。
“死老太婆，你说你还死撑着干什么？浪费钱治病还不如拿给我弟弟当彩礼呢。”
“算了，不想和你废话，这个月程宇打给你的生活费呢？到月底了，快给我！”
3.
我妈像是有些手足无措，片刻后才开口，语气有些讨好。
“婉婉，我最近一直都在医院住，花不到钱，所以小宇还没转给我。”
“当然，你放心，我这就出院，把医院账户剩下的钱都转给你，你千万别生气。”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小心，像是生怕江婉因为她态度不好而心生不满。
可这却让我心里揪心一样的生疼。
生活费！
我每个月都会给我妈打八千的生活费，可每次回去看望她的时候，总觉得她的身形越来越消瘦，面上的血色更是日渐减少。
为此我还很疑惑，专门问过我妈是不是转的钱不够，或是让她别攒着，该吃吃该喝喝。
可听了病房里的对话才明白。
原来江婉竟然每个月都会让我妈把钱转给她？！
我给她的还少吗？她怎么有脸的！
我不由的攥紧了拳头，猛地推门而入。
此刻，江婉脸上还面带满意，开口却依旧是嫌弃的姿态。
“这还差不多，还有，别告诉程宇，不然你知道后果……”
‘砰’的一声响，开门声打断了她，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我满脸愤怒的质问道。
“后果？什么后果！说出来我听听？”
江婉瞬间愣在了原地，大概没想到我竟然在这儿，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心虚。
可仅片刻后，心虚就被她压下，又恢复了理直气壮。
“我说什么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对了，我不是让你去取钱吗？你拿着饭盒来医院干什么？不会还没去吧！”
她有些恍然，又有些气愤，指着我厉声怒斥，说我看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明天她弟弟就要订婚了，我竟然还有闲工夫来看我妈。
看着她如今的态度，我突然感觉她很陌生，心里更是充满了绝望。
以往虽然她也无理取闹。
但因为我们相恋多年，又结婚多年，所以她做事多少会有个度，从不会闹到急赤白脸的地步。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为了她弟弟，她竟然会变成这样。
难道她就没想过，我妈把钱给了她，自己怎么生活吗？
这次住医院，就是因为胃里已经出现了问题，必须手术治疗。
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她！
我心中冰冷不已，想开口，却被我妈拦了下来。
“小宇，妈没事的，还不赶紧听婉婉的……”
她在一旁苦苦劝导，又祈求江婉不要生气，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最看不得我和江婉闹矛盾，心里一直期望着我们能幸福美满的生活一辈子。
江婉则是板着脸反驳，眼看就要升级到争吵的地步。
我刚想阻止，可不知道是不是江婉听的不耐烦了，突然怒喊一声，“闭嘴！”
伴随着病房里‘啪’的一声脆响，江婉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她看了看我妈浮现红印的脸，又看着着自己有些发麻的手，眼底有些慌张。
4.
“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婉支支吾吾的解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有被我发现的惊慌。
她动手完全是下意识的。
正是如此，却也让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心中的怒火都快把我烧透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江婉当着我的面都敢打我最亲的家人。
那我没看见的地方，岂不是……
我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紧紧盯着江婉猛然上前一步。
可下一刻，病房门再次打开。
“程宇！你要干什么？你是想打我女儿吗！”
岳母和小舅子竟然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奢侈品衣物的包装盒。
见状急忙拦在我和江婉的中间，梗着脖子厉声质问。
我妈不顾脸上的刺痛，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
“亲家母，你误会了，小宇疼婉婉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动手呢。”
“小宇，还不赶紧给婉婉道歉，你是不听我的话了吗？”
我咬着牙站在原地没动，我妈则一直在对我使眼色。
可这却让我心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刺痛。
明明她当初也是如江婉一样的年轻，可现在两鬓斑白，却还是为了我要受这么大的委屈。
岳母却没管这些，脸上带着不屑。
“我可不敢劳烦程宇，小峰要订婚了，他都不帮衬，还算什么姐夫？”
“当然，你要是有意，亲自给我们道歉也行，我也能勉强接受……”
她故意撇了我妈一眼，拉了个长音，意思不言而喻。
我不知道他们俩来医院是干什么，但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妈再受委屈。
我猛的抬起头，目光充满愤怒的盯着她。
“你做梦！明明是你女儿……”。
可我妈却没有丝毫犹豫，突然打断我，从病床上起身就要弯腰低头道歉。
但大概是不小心，碰巧碰倒了桌上的水杯，却正好摔在岳母身上。
里面的水顿时把岳母新买的衣服淋湿。
“对不起对不起，亲家母，我不是故意的！”
我妈有些失措，急忙解释，手忙脚乱的抽出纸巾就要擦拭。
可岳母却面色铁青，把包装盒放地上一扔。
在我没反应过来时，小舅子心领神会，突然狠狠的一脚踹在了我妈身上。
“艹，死老太婆！你知道这衣服多贵吗？”
我妈痛呼着倒地，我目眦欲裂，连忙去关心她的情况。
却发现她捂着腹部痛苦不已，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但就算是这样，她依旧拦着我，甚至还想起身给岳母他们道歉，不想加深矛盾。
江婉见状有些担心我妈出事，小舅子却不以为意，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毒。
“怕什么，这衣服可是咱妈明天要穿的，三万块呢，我动手怎么了？”
“再说了，程宇那五百万竟然还没转过来，教训他妈一下而已，又死不了，正好让他长长记性！”
我妈的身体本就虚弱，这一脚还正好踹在了她肚子上。
结果罪魁祸首张嘴闭嘴依旧是钱，竟然还说有脸说风凉话？
行，想要钱是吧，我给你！
下一秒，怒火在我心中再也压制不住，我猛的起身，一拳狠狠的砸向小舅子。
“吸血鬼杂碎！我去你麻的！”
“就这还想让我出钱给你订婚，滚回你妈肚子里做梦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