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天下主义”对中国古代战略文化的影响

横行天下 2020-04-10 15:09:52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的文明古国。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中华民族经历历史潮流一次次的冲击、荡涤和淘汰,通过自身的艰苦奋斗、自强不息创造了灿烂的中华文化。

作为为数不多的从古代文明时期延续到至今的文明,中国的古代贤人留下了宝贵丰富的诸多关于民生社稷、邦国安危的思考与观点,这些思想的火花汇成了中国人对国家安全的系统思考,形成了中国自己独特的战略文化。

战略文化是一个国家、民族的领导人对于国家安全问题的独特的战略思维,它最核心的要素是一国对其所处的国际环境的认识与感知。天下主义追求世界大同,相信有教无类,有容乃大。它作为古代人观察世界的根本视角,赋予了古代战略文化鲜明的特色,更是对古代的外交政策产生决定性影响。

中国在东亚大陆上有辽阔的幅员,有优越的地理位置。在新石器时代就在长江、黄河中下游形成了发达而系统的农业文明,一直到十九世纪中后期,中国一直是东亚文明的中心。东亚是一块较为封闭的地域,两条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带来了辽阔广袤的冲积平原,为中华文明的诞生和繁荣提供了舞台,成为中华民族和中华文明的摇篮,这就是中华文明核心的地区。

由浩瀚的太平洋、高耸的云贵高原和青藏高原、辽阔的草原和戈壁这些天然屏障把中华民族隔绝在内,因为以当时的交通条件和能力是无法通过这些地理障碍,自然也与其它民族,其它文明断绝开来。

尽管古时有伟大的丝绸之路,与其它文明和经济碰撞时代的瑰宝,是中国经济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但是,从长时段历史来看,中国文明是在东亚大陆这样一个封闭的生存空间里孕育,繁衍的。

由于中华文明在自然环境、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都优于周边部落,政权,这孕育出了颇具文化优越感的“天下情怀”。衡量一个国家和民族是否为文明的民族在于“德”,因此中华民族自誉为天下的中心是一种文化上的中心主义,中国从来绝非是一个恃强凌弱的国家,而是崇尚和平,遵守道义的天下。

并且,中国人崇尚自己的文化,同时也尊重外来的文化。在中国人眼里,世界是一个有机的主体,天下万物可以并行不悖的相处。因此,中华民族追求和谐,不仅追求人与人的和谐,也追求国家与国家的和谐。这种世界观奠定了中国古代战略文化的基础与底蕴,至今任在发挥影响力。

中国历朝君王都子视为天下的中心,都致力于建设“万邦来朝”的“天朝上国”。这种思想诞生于中国奴隶社会早期。秦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极为重要的时代,是由战国后期的秦国发展起来的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统一的王朝。在这个时期,并开始建立朝贡——以宗藩关系为纽带的一种体系,后世称之为“朝贡体系”。

在朝贡体系下,中华帝国开始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诸藩国承认并拥戴中华帝国,每年定期向天朝朝贡,以此得到天朝的保护巩固国家的政权和保障国家的安全。这种关系并非是殖民者和掠夺者的关系,因为天朝并没有侵犯和破坏藩国的主权和土地的完整性,内部事务也是很少干涉,由此可见,中华帝国的“朝贡”体系更多是为了宣扬国威维护边境的安宁,周边和谐。

前文提到过,“天下主义”是古代中国人对世界一种全面的看法,而朝贡体制则是由“天下主义”衍生出来的一种制度,这两者深深的影响着中国古代战略文化的战略倾向。在“天下主义和朝贡体制当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们不愿与外面交流与延伸。

他们是一个不需要对外扩张和掠夺的文明组织,中国只要保持自身内部的平衡与稳定,保障国家社会的安定与有序,保障文化能做到“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天下文明就能繁荣昌盛,“天下有道”的道德境界就可能实现。唐太宗表明过他的对外战略是“治安中国,而四夷自服”。

这句话表明了中国与周边的民族政权关系不靠武力和战争,而靠“自服”,即文化上的向心力。一个道德完善的社会会吸引周边四夷来依附,这样,中国的地位会不断提高,中华文明的版图会不断扩大,下一轮四夷又重新开始,最终达到“天下大同”的崇高理想。

不可否认,古代中国也发生过以扩展领土、炫耀地位为目的的侵略战争,比如隋炀帝对高丽的战争、元世祖对日本等等,但是,结局就是这些王朝都是短命鬼,中国人一种强调国与国之间和谐共进,对外强调道德,侵略别国绝非中国战略文化的主线。

所以,我们可以说,“天下主义”和朝贡体系所描绘的理想蓝图,实际上是一条“修文德以附远”的道路,在这个过程中,既有中国德力感召的过程,也有四夷感召来附的过程。这表现的是一种双向的特点。天下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以天下为中心,以诸侯为外围是天下主义的核心。

在中华文明漫长的发展过程中,文化观的天下观一直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与西方的世界主义大不相同,西方的世界主义作为一种文明发展方式,其主要的变现形式就是资本主义以欧洲为中心向世界扩张。这一扩张受利益的驱动,往往伴随着暴力,与其相比,中国天下主义的德力扩张更能引起天下人的自觉认同,因此产生的结果更加的坚不可摧。

中国拥有今天辽阔的版图和强大的民族凝聚力,与这种双向度的文化观息息相关。这一战略文化在历史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保证文明的持久发展与国家的强大生命力,指导着中国对外交往。希望今天的中国能将古代的战略文化与当今的国情有机结合,发挥其伟大的影响力,做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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