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听话打死我
文/石清华
近一段时间，至少是在汉安县域内喜欢刷微信的朋友，定然刷到了约一分钟的捉奸视频。
一对壮年男女正一丝不挂地在双人床上快乐着。突然蹿进一穿黑色皮上衣，着浅黑色牛仔裤的中等个子、有点微胖的壮年，猛地将女人身上赤裸、魁梧的男子推倒在床的里边，迅速骑在男人的身上，左手卡住前颈稍下一点，右手扇起了耳光。看上去两手用力不大，因为光身男人（且称奸夫吧）头在不停地两边运动，尽量躲避扇来的耳光。扇耳光的手不算小却没有什么声响，不说软绵绵的，至少用力不够狠。仰面躺着的裸女（且称情妇，大约是捉奸者的妻子）在约五秒钟时的第一反应是“啊”的一声大叫。两录像者站在床脚后从后向前录像，奸夫始终不露真容。并非捉奸者们没有力量，而可能是给其留个面子吧。摄像的两人应是捉奸者请来的得力助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情妇“啊”过后迅速将右手扬向左边，护住情夫的头，连声大叫：“不能打，不能打呀。”
一边大叫一边挣扎着侧身坐了起来，不说美若天仙，至少是小家碧玉。身子左右晃动，去挡丈夫的耳光、拳头，用双手去护情夫的头。捉奸者在裸女的腰间、两臂间寻找空隙打奸夫。也许投鼠忌器吧，落在奸夫身上的拳头显然已是软弱无力了。情妇瞄了一眼脚后的摄像者，怒目圆睁地大吼：“你们是想占小妹的便宜吗？”应该是熟人。继而重复着向捉奸者大叫着保证：“别打啦、别打啦，老公，再不听话打死我。”
趁此机会，情夫勉强坐起来，伸出强健的两臂，用双手护着脸，背对录像者。摄像者用床单裹着奸夫的下身，丈夫则对妻子怒吼：“赶紧把衣穿上。”
情妇怒气冲冲，底气十足、拒绝干脆：“不穿。”
乌黑的卷发蓬乱得像个鸟窝，稍鼓的圆脸变得通红，像初熟的苹果，白皙的肌肤似水欲滴。捉奸者仍然在见缝插针地去打情夫，似乎不如此，就不能解戴绿帽子之恨。情妇用双手去推拉丈夫，不断大喊：“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丈夫回过头来，用右手扇了一下妻子的头发，本要去扇其脸的，实际上却舍不得打。趁此，情妇将情夫挡在身后，视频至此结束。在这一过程中，情夫始终没有反抗，任情敌打；始终没有面对镜头，任情妇遮挡。
笔者反复看了好几遍，很难用世俗的观念去毁誉。毁，则有悖人性；誉，则有违道德。一定要去断个是非，着实有点为难，这并不影响有自己的猜想。
首先，做事不密。孙子兵法说：“兵者，诡道也。”说的是行军打仗要秘密进行。由视频的言行看，情妇情夫都有自己的家庭，且有了孩子。又都移情别恋，恋到深处，如干柴碰烈火，熊熊燃烧是情理中的事。双方也知道有违道德，如招摇过市，更有损于家庭。都明白这是地下活动，犹如行军打仗奇袭一般，尽可能避开他人，特别是熟人。既然如此，只能是稍稍进行，偷情用一偷字，很好地表明了这一点。对此，双方应是心知肚明的。如约会的时间、地点、方式等都会考虑，同时也应观察活动场所，所处环境等是否合适秘密活动，以确保快乐的万无一失。可这对有情人却失手了，他们也许会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无论什么缘由，主因应是做事不密。
其次，真情相拥。录制的视频很好地表现了这一点。情妇“啊”的一声大叫，也许是对做事不密的后悔，明白自己无法改变时，则努力保护情夫尽可能少受伤，不受重伤，不能致残，更不能出现生命危险。为此，情妇一边哀求丈夫不要打了，言外可能有就是打，也不能用力打之意，一边用赤裸的身体去挡丈夫的耳光、拳头。两边都是自己所爱的人，知道丈夫不舍得打她，那是同床共枕很多年的伴侣。对另一男人也许爱得更深，可能是对情味不足的有力补充。饭店酒馆，公园商场，花前月下，相拥情话，更甚于初恋。情夫在此危难之时，情人挺身相救，无论救了多少，有无效果，那份情谊，会铭刻于心。看来，他们不是偶尔激动，而是真情相拥。
第三，不想散伙。丈夫对妻子的出轨，应早有耳闻。开始时将信将疑，说的人多了，也得认真对待。时下的许多中国人，对这类绯闻是津津乐道的。有微风一吹，就说摇动了大树；在某家门前寻到一粒小芝麻，会说那里有一个大西瓜。如果真有风流轶事，那么就会有婆婆妈妈们，叔叔阿姨们炒得满城风雨，他们只管看热闹。至于给被害者个人、家庭造成的不幸，正是这些无聊者的快乐。他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那算什么人？简直就是一帮畜生！当然，无风不起浪，无论多么隐密，时间久了，没有不漏风的墙。丈夫也许在这风言风语中，寻出了蛛丝马迹，又在侦探中得到了证实，因而制订了周密的捉奸计划。目标是让妻子出出丑，使其再不敢胆大妄为，断绝与情夫的关系。家庭不能散伙，有了这个目标，捉奸的过程很有分寸，预备奸夫武力反抗的两摄像者没有出手，连捉奸者也没用多大的力。这为恢复家庭的正常生活预留了空间。
第四，观念更新。从视频看，丈夫打奸夫没有用尽全力。并非没有用全力的理由：夺妻之恨，还有很多中国男人忌讳的“戴绿帽子”。如果逞一时之快：一刀子捅进去，一棍子打下去，一拳头挥下去，犹如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恨是解了，可对方也许残了、也许没命了，按法律规定，奸夫没有死罪。即使有死罪，也不该自己执行。如果奸夫被打死，不偿命也会因过失杀人而坐很多年的牢，那样的话，是划不来的，丈夫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妻子的大叫，用身子挡拳头，除了对情夫的疼爱之外，更重要的恐怕还是担心丈夫在气头上，用力过大、过猛而打残、打死了情夫。其理由也许和丈夫是不谋而合的。由此看来，人们在无论什么活动中，有了法治观念，比起从前的愚昧无知、莾撞粗野来，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公民素质的提高，观念的更新，与时俱进，则是国家走向强盛的基础。
当然，对捉奸各有各的看法，应是可以的。无论有什么看法，大约不会被过多地指责吧。
但愿有一天，可让天下有情人自由往来、热情相拥、倾诉衷肠、共享快乐。
（2018年1月2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