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不久前,母亲因为我要与二婚带娃的女友陈鑫领证结婚,与我大吵了一架。
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我要和陈鑫结婚的想法。
母亲看我冥顽不灵,开始破口大骂,甚至拿死来威胁我。
迫于无奈,我只能和陈鑫提出暂时分开。
陈鑫知道原因后没有责怪我,反而主动找母亲去谈。
甚至为了讨母亲欢心,还给她报了旅游团。
没想到,这趟旅行,却让我悔恨了余生……
1
母亲死了,死在了我而立之年……
前不久,我接到了一通从海外打来的陌生电话。
电话里的外国男人用蹩脚的中文告诉我,我的母亲被他们绑架了,他们要求我支付一百万的赎金,否则就将我的母亲杀害。
我听后并没有当真,直接挂断了电话。
毕竟,母亲此时正在夕阳红旅游团里跟着导游欣赏祖国大好河山,每天都会更新照片,又怎么会被绑架到国外呢?
傍晚,我将这件事告诉正在给我做饭的女友陈鑫。
她听后眼中闪过一道恐慌,随即笑道:“我给阿姨报的国内游,她怎么可能去国外?”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甚至翻出当时报团的聊天记录以及签订旅游合同给我过目。
我更加放心,也没有理会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第二天,我再次收到了陌生号码的电话。
这一次,我直接选择了挂断,并将对方拉黑。
我怎么也没想到,正是我的这一举动,让我和母亲阴阳两隔。
2
半个月后,我忽然收到一个海外寄来的到付快递。
因为工资都在陈鑫手里,我连邮费都掏不起,只能无奈拒收。
就在拒收当晚,我收到了一封陌生彩信。
彩信里面赫然是母亲被人殴打的照片,并附文:快递里有更多的内容。
我立即拨打了快递员的电话,要求帮忙拦截这个快递。
快递员表示,快递已经因为我的拒收被登车发回了,他尽力帮我拦下,如果拦不下也没办法。
我听后连声表示感谢,同时把母亲出事的事情告知了女友,让她抓紧联系旅游团询问情况。
女友连忙安抚我,夺过我的手机查看照片,她表示这肯定是AI合成的照片,完全不可信。
随即,女友还向我展示了母亲刚刚发布的朋友圈。
我看着朋友圈发布的时间,以及九宫格中母亲的笑脸,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于是,当着女友的面,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多番拨通后,还是无人接听。
见此情形,我只好麻烦陈鑫帮忙联系下导游,而我则开车去了快递站点。
3
抵达快递站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快递车准备发车,我开车堵住出口,逼停了快递车。
“我有份重要文件还在车上,麻烦开下货箱门,我找找!”
快递站的小哥连忙跑出来,问我:“你叫沈淮安?”
“我就是沈淮安!”
“你赶紧把车停到门口,不影响司机发货。”
我连忙道歉,把车停到一边,接过快递员手里的文件,用借呗付了邮费。
拿到快递后,我迅速将快递撕了开来。
未曾想,照片和光盘以及一些能够佐证母亲身份的物品散落了一地。
我慌慌张张跪在地上,将他们一一捡起,再放回快递袋里。
放好后,我急忙跑回车里,将光盘放进CD机里播放。
随着光盘的转动,母亲被人殴打虐待得遍体鳞伤的样子,出现在我的眼中。
光着膀子的少年,拿着电棍和皮鞭,一下下抽打着母亲。
将奄奄一息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母亲,抽到昏死过去。
然后一盆凉水,将母亲泼醒,继续抽打。
就在他们打骂过瘾后,让母亲留下遗言,送她归西。
母亲望着镜头,眼中满是解脱,“儿子,一定要远离陈鑫!”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鲜血从母亲身上渗出,直至视频结束。
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满是母亲惨遭虐待的画面,泪水止不住的流。
这一瞬间,我的理智被怒火吞噬。
我猛踩油门,开车狂奔回家,准备找陈鑫讨个说法。
4
赶到家,陈鑫迎上来,焦急中带着一丝埋怨,“淮安,我联系上旅游团了,他们说阿姨平安……”
没说完,巴掌就落在她脸上,陈鑫捂着脸,愣愣地看着我。
她想发火,但看我怒气上头的模样,未敢发怒。
可她还想解释,我见状指着她的脸,命令她,“再把刚刚的话讲一遍。”
她张了张嘴,似乎知道了什么,连忙辩解,“淮安,那些照片一看就是假的,一看就是AI和PS合成的!”
我啪啪又给了她两个巴掌,直接将她扇倒在沙发上。
她知道我不再相信她,开始痛哭流涕,试图解释什么。
我再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拿出口袋里的快递袋,将里面的照片尽数砸在她身上,“好好看看这些照片吧,陈鑫,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鑫颤抖着拿起地上的照片,面色逐渐发白,嘴巴张了张,似欲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看着她的模样,我语气森寒,“如果拿不出让我相信的理由,你就让家里人给你准备好后事吧。”
此时此刻,陈鑫也决定不再隐瞒,将前不久与我母亲见面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5
据她所说,我妈当初是不同意我俩结婚的,无论她怎么求,都没有改变我妈的心意。
于是,陈鑫向我妈提出,给她一段时间,让她和我断干净,希望我妈不要干预。
我妈答应了,并表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会过问此事,期待陈鑫能抓紧处理,让我早点和别的女人结婚。
陈鑫担心我妈出尔反尔,提出给她自费报个旅游团,等她旅游回来,也正好处理完和我的事情。
我妈答应了,并在陈鑫的引领下去了旅行社,办理了相关手续。
她本想在母亲旅游期间将我们俩的事生米煮成熟饭,结果我妈却是有去无回。
我听后有些半信半疑,随即询问我母亲的朋友圈为何这些天一直更新?
她微微垂眸,语气里带着一丝心虚,“你妈的朋友圈都是我在发,照片是她拍好发给我的。”
我怒从心起,质问道,“我妈什么时候不给你发照片了?”
她听后连忙解释,半个多月前,她以为没有信号,便没有当回事。
后来听说整个旅游团都失联了,她不敢和我说,生怕我误会她。
这一刻,我抬起的手却迟迟难以落下,我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家。
6
走出家门,我开始发动人脉,试图联系上境外有话语权的人,争取让母亲落叶归根。
然而,我周边的人脉资源里并没有这样的人才,我只能咬牙放弃了,给母亲盖了一个衣冠冢。
没想到,没过多久,突然有人找上了我。
他说他也是夕阳红旅游团的受害者家属,并且找到了解救家属的渠道,询问我要不要帮助。
我喜出望外,立刻答应了下来,并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他听后沉默了很久,随即让我和他面谈。
线下见面后,没想到与我通话的男人,居然是我儿时的发小徐朗。
据他所说,他母亲因为相信了我母亲的话,跟她一起报了个旅游团,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羞愧地低下头,连声道歉。
他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都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把人救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推开了酒馆的门,走了进来,坐到我们二人的中间。
他在自我介绍一番后,报出了绑架者开出的解救价格,活的五十万,死的三十万。
徐朗微微皱眉,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价格还能聊吧?”
毕竟两个人一起付,可以算个团购价。
老李仰头看了看我们二人,掏出了手机,在我们的注视下,给绑架集团打了视频电话。
在我们的三言两语之下,绑架集团最终给出的答复是,活二十五万,死十五万。
但要求,必须亲自过去领人。
徐朗微微皱了皱眉,毕竟他母亲所在的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带,谁都不知道去了会发生什么。
不等他考虑好,我脱口而出,“我去。”
对方见我豪爽,又给我和徐朗各让了五万。
随即,我们敲定了赎人的方式及路线,并约定三日后启程。
7
回到家后,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陈鑫,反而是向陈鑫索要放在她那里代管的工资。
陈鑫却说:“花了,都花了,一分不剩。”
我难以置信:“你把钱都花光了?怎么可能?”
她怒道:“有什么不可能?我和孩子的吃穿用度,补贴我父母的费用,哪里不需要钱?”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问道:“你和你前夫生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养他?他爸给过他抚养费吗?”
“他爸给什么给,我还要倒贴钱养他……”
话音未落,她忽然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原本低着头不敢看我,此时更是羞愧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这一刻,我才明白,母亲当初为什么宁可死,也要逼我分手。
原来,陈鑫从来就没有和我一条心过。
她的心里,依旧装着将她打到遍体鳞伤的前夫。
我指着大门的方向,让陈鑫立马地滚出我的家。
陈鑫还想和我狡辩,见我眼中的火意燃烧,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迅速地收拾了行李,滚出了我的家。
随着大门合上,我瘫坐在地,泣不成声。
如果,当初我听母亲的话,事情绝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8
而就在这时,我又接到了徐鑫的电话,他问钱凑得怎么样,如果实在不行,他想办法给我弄点钱。
我摇头表示不用,自己能解决。
最后,我咬牙将房子以低于市场30%的价格打包卖给了觊觎我家房子许久的隔壁邻居。
对方欣喜若狂,甚至都没有还价,但他强忍着喜悦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三言两语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下。
没想到对方得知后,竟然按照市场价收购了我的房子,并将屋内的家电以原价打包买走。
临走前,对方握着我的手说:“小陈啊,钱不够再找大哥啊!”
我点头,拿着到手的钱,提着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和陈鑫生活了整整两年的房子。
接下来的两天,我陪着邻居大哥去房产中心换完了房证,还跟徐朗一起沟通了救援的详细事项。
到了救援当天,我和老李一起坐上了飞往邻国的飞机。
飞机落地后,两个外国人在机场口举着我们名字的牌子。
我们俩快步走到他们面前,他们用着蹩脚的中文,询问着我的名字。
在确认无误后,将我们带上了他们的车。
9
随着车驶离城区,窗外越来越偏僻,同车的哥们发现我呼吸急促,宽慰道:“别紧张,目的地在另一个国家,我们得偷渡过去。”
我点点头,半开玩笑道:“不会把我卖到园区吧?”
他立马竖起手指摇了两下:“不会,我们不做这个。”
说完还掏出手机给我看,有人重金请他帮忙把我弄进园区,他当场就回绝了的记录。
我看着聊天记录,连忙问他能不能想办法联系到那个想害我的人?
他为难地沉默片刻,告诉我找他的是中介,中介不会出卖雇主,除非……
他没说下去,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保证只要他能帮我,我会给他一大笔报酬。
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并且表示不一定能成。
随即,老李拿起手机跟另一头的人交谈了一番后,询问我能接受一万的价格不?
我连连点头,他当即便替我支付了这一万元。
随后,那个中介就把雇凶买我命的人的照片发了过来。
我看着照片里的她,有些失神了,没想到,想杀我的人竟然是陈鑫。
而据中介说,陈鑫给中介开出的价格,只有十万。
此时此刻,开车的外国人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笑了笑:“拐卖一只猪仔在这里要价二万到六万不等,做掉一个人,十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不解,跟我同床共枕两年多的陈鑫,为何在吵架之后,要置我于死地?
10
身旁的小弟见情况不妙,急忙安慰,让我先救人,其他的事回国再说。
我点点头,只得将陈鑫的事抛之脑后。
没多久,汽车停在了一处小树林,几个持枪的人将黑色裹尸袋以及徐朗的母亲从车里拖了下来。
我立即将钱交给他们,他们清点完后,冲我点了点头,蹩脚地问道需不需要将母亲的尸体火化,否则很难将尸体偷运回国内。
我思索片刻,开口询问了一下价格,他向我表示三万足矣。
我答应了下来,并询问他买断猪仔一条命多少钱?
他听后与几人交流了一下,表示不卖。
同时向我表示,如果我想惩罚殴打我母亲的人,只需另付两万,保证能让那几个人双腿全折。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并将钱转给了他。
事情结束后,我连忙将老李垫付的费用以及感谢他出手的报酬一并转了过去。
与此同时,我和老李将徐朗的母亲扶进车里,安抚她的情绪。
可能是老太太受了这段时间的刺激,精神有些恍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打我”。
见此情形,我也只能给徐朗打跨国电话,告知情况。徐朗听后只是让我们帮忙安抚好他母亲的情绪,并尽快将其带回国。
我和老李听后连忙表示没问题,又闲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11
电话挂断后,我便吩咐司机,开车跟上了载有我母亲遗体的车辆,朝着火葬场而去。
母亲在火化时,与我接头的那个人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透过屏幕,看着那个被放大的视频,听着里面几人的哀嚎声,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几分。
我关掉了手机,将它递还给了接头人,接头人将它接过,笑嘻嘻地说道“老板很欣赏你,不仅打折了那几个人的腿,还挑了他们的脚筋,哪怕养好了伤,这一辈子也是跛子。”
话音未落之际,他忽然伸出手,面带笑容的询问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工作?”
我轻声说了句谢谢,婉拒了他的好意。
接头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询问了火化进度,没多久,便将母亲的骨灰交给了我。
临别之际,他忽然朝着我们车子的方向喊道:“出国后小心一点,不是所有地方,都配称之为人间!”
话落,他和他的伙伴开着一辆越野车,朝着远方驶去。
而我则带着徐朗的母亲,搭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机场,登上了最近的一趟航班,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回到国内,将徐朗母亲交给他后,我和老李转身就离开了他的家,留下他们母子互诉衷肠。
临别前,老李语重心长地告诫我:“做事三思而后行,打听清楚再动手也不迟。”
我点了点头,并表示自己早有打算。
随后,我便正式对外告知了母亲的死讯,并着手准备葬礼。
12
葬礼当天,有不少朋友来悼念我的母亲。
在悼念结束后,他们纷纷询问我,作为我女朋友的陈鑫怎么没来?
我笑着回应道:“我们分手了。”
此话一出,陈鑫便闹到了母亲的葬礼上。
当着众多亲朋好友的面,她表示她怀了我的孩子,现在我却想和她分手,让亲朋好友评评理。
亲朋好友闻言不作声,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似乎在期待我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