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春节就是中国式家庭的照妖镜,所有的酸甜悲苦,它都能给照得无所遁形。
突然想起了朋友说过的一段经历。
有一年,吃过年夜饭,爸爸要出去打麻将。
妈妈坚持让她看这部电影。
两人为此起了争执。
朋友说:“其实我不是年初三上班,但想到这个家,我觉得不如去上班……”
一句话,说得爸妈立刻停止争吵,然后认认真真看完了整部电影。
虽然这部电影里的情节,被过于放大,
但很难否认,这就是中国式家庭中,存在的现象。
春节的脚步近了,这部上映于1991年的电影可能已经过时,但透出的世故却没有过时。
所以,看懂这部片子后,我沉默了。
年三十那天,在外打工的程老汉,高高兴兴地往家赶。
为了节省路费,他自制一架爬犁,拖着年货回家。
上面挂了两串灯笼,年味十足。
赶上陡坡,老程便坐在上面,跟老小孩似的滑行一段。
此时,老伴儿正在赶年集,置办年货。
年迈的她,步履蹒跚,拖着满满的一车年货,艰难地前行。
街道上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但她脸上,却涌现出一股愁容。
刚到家没多久,被一群敲着快板,说着吉祥话的年轻人,围拢起来。
他们向她兜售着财神爷的年画。
由于年画比去年贵了一倍,她抱怨着:
“卖财神画的,倒成财神爷了。”
可乡下人都喜欢图个吉利,因此没有多想,便把钱给付了。
卖年画的收到钱,乐呵呵地继续敲着竹板,说着祝福语,散去了。
在一片热闹的氛围里,终于脸上舒展开微笑。
她仔细端详着年画,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一扭头,看着在外务工一年的老伴儿,正站在家门口,跟她打招呼。
她边迎着老伴儿,边嘟哝着:“你咋弄个爬犁回来了?”
老程头扔下拉爬犁的绳子,也丢下了一身的疲惫。
老伴儿继续埋怨:“一出去就半年,回来还计较那俩小钱。”
边说着,边取下围巾,赶紧给老程送上温暖。
老程接过围巾,反手又给老伴儿围上了。
一对老人,用一块围巾,传递着不变的爱。
接着,老程笑盈盈地从爬犁上取下礼物,递给老伴儿:
“这是给你的,赶紧回屋吧,别冻着喽。”
老伴儿没有回屋,而是问他:
“你挣了多少钱,这么开心?”
老程接话:“啥都没挣到。”
老伴儿刚要回屋,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说道:
“小儿子订婚,要开单子。”
难怪她会问他挣钱的事。
老程从爬犁上,取下给孙子买的自行车,问老伴儿:
“都啥时候了,孩子怎么都没回来?”
老伴儿随意附和着,好似这种光景,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老程小声骂了一句,说着反话:
“不回来更清静。”
老程一边跟老伴儿抱怨着,一边搀着老伴回屋。
晚上,老伴儿为老程,做了丰盛的一桌菜肴。
老程拎起一瓶参酒,满满地倒上一碗,也给老伴儿续上一碗。
老伴儿有些得意,叫着老程的乳名:
“好酒管够,我给你存了十瓶呢。”
老两口都挺高兴,乐呵呵地笑着。
笑着笑着,笑声渐渐消失。
脸也像一块乌云,遮住了曜日。
老程皱紧眉头,抬头纹像一道道沟壑。
毕竟是过年,光老两口守着一桌饭菜,一点团圆的气氛都没有。
和老伴儿碰杯的快乐,很快被屋里的冷清掩埋住了。
此时,老两口的话题,又转到了孩子们身上。
看着墙上的全家福合影,老程安慰自己跟老伴儿:
“不回来正好,去年倒是都回来了,差点没闹出人命。
就咱们俩,照样能过个热闹年。”
说完,端起酒,一口闷了下去,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
“痛快,痛快,都不回来,才痛快……”
窗外烟火声传到了屋子里。
外面的热闹,和屋里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许是为了缓解这份冷清。
程老汉摸着腰间的布兜,把一沓沓血汗钱,放在了饭桌上。
然后往老伴儿眼前一推:
“都归你。”
老伴儿深情地看着老程,没有半分高兴之意。
她显得愈发委屈,面部肌肉抖动着,眼看就要哭起来。
窗外烟花的光,忽闪着映在她的脸上,像一种说不出的讽刺。
老伴儿终于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
老程脸上的沟壑更深了些,轻斥老伴儿:
“你看你,没钱哭,有钱也哭。”
他又何尝不知道,她不是为钱而哭。
老程点起一根烟,猛嘬两口,又递给老伴儿:
老伴儿接过烟,抽了两口,又还给老程。
一并把钱,推回到老程面前:
“还是你收着吧,这份情,姐领了。”
程老汉比老伴儿小八岁,一声“姐”道出了最平凡朴实的幸福。
除夕夜,处处都洋溢着年味。
吃完年夜饭,老两口穿着厚实的棉衣,来到热闹的大街上,看别人家放烟花。
瞧着街坊四邻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程老汉和老伴心里特不是滋味。
为了宽慰老伴儿,程老汉拉着她来到烟花摊,挑选了一大堆烟花。
他希望自己家,能像别人家一样,快快乐乐过个大年。
此处,赵丽蓉用一个眼神,将一个期盼儿女回家过年的老太,刻画得入木三分。
第二天,大年初一。
天蒙蒙亮,乡村在大年夜的欢腾后,陷入沉寂。
屋子里,老伴儿卖力地擀饺子皮。
老程头在一旁,无聊地吐着烟圈:
“包那么多饺子,给谁吃?”
老伴儿不以为然:
“万一他们都回来呢?”
儿女们回家,是两人的心愿。
但为这事,两人却起了争执。
老伴儿对儿女抱有希望,
可程老汉提到五个孩子,便总是摇头叹息,手里的烟嘬得更猛了些。
他抱怨着孩子们的各种不是。
大儿子程志是妻管严,妻子王梅是一名售货员;
二儿子程远是研究生,学历虽高但却浮而不实;
小儿子程勇整日游手好闲,连份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有;
大女儿程蓉虽然嫁给了干部,但经常吃丈夫的气;
小女儿程萍背着家人,偷拿户口本,跟喜欢的男人秦大川私奔了。
老伴却提醒道:
“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正说着,程远乘着马拉的爬犁,带着女友田歌回来了。
老两口忙不迭冲出屋外,迎接儿子。
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内心的喜悦之情,却隐藏不住。
刚一进屋,儿子就开玩笑:
“爸,您又挣了不少吧?”
程老汉这边刚跟儿子进屋,老伴儿早已热情招待田歌。
田歌打量着屋子,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样的房子,要是在北京,那可了不得。”
程远问妈女朋友怎么样,老太拉着儿子的手:
“好是挺好,就是我跟她搭不上话。”
程志说,田歌的父亲,级别比部长还高。
老程在外屋听不下去,插话道:
“树杈子那么高,断了可咋整?”
话说没几句,程远这才奔入主题:
“咱家还有积蓄吗?
我寒假要到南方考察,吃住都得自己掏钱,
希望家里资助我一千块钱。”
要知道,这笔钱在人均工资不到二百元的90年代初,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儿子话刚说完,母亲就不住应着:
“放心吧,你爸手里有钱。”
程远高兴得手舞足蹈,另一边的父亲却闷闷不乐起来。
儿子这是回家过年,还是回来要钱的?
扔下几句气话后,程老汉跑到外面躲清静。
正好遇上高跷队的表演节目,在往来的人群中,遇到了久未见面的大儿子程志,正带着孙子闹闹看热闹。
程老汉爱孙心切,说给他买了自行车,让他跟着回家去取。
闹闹凑近爷爷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爷爷,我妈不让我去你们家。”
但程老汉一提自行车,闹闹就把妈妈的话,抛到脑后了。
程志要去家访,被尾随的妻子王梅追上。
她知道,程老汉在外大半年,肯定没少挣,这才拉着程志一起去拜年。
随后,程老汉背起闹闹,一扫程远给他的不快,在高跷队里跳得兴高采烈。
老伴儿远远地看着这对“隔辈亲”的爷孙俩,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时候,老程提醒老伴儿:
“别回头,老大媳妇,正在盯着咱们呢。”
说着,便拉住老伴儿,去看秧歌表演了。
王梅拽着程志,跟上公婆,给他们拜年。
老程这才和老伴儿回过头。
王梅招呼着正在骑自行车的闹闹:
“快点过来给爷爷拜年。”
可人群中的闹闹,误以为妈妈要带自己回家,大声吵闹着要留在爷爷家玩。
妈妈满口答应着,谁知闹闹又冒出一句:
“也不准你打爸爸。”
当着公婆的面,王梅装起傻来:
“大过年的,我干嘛要打爸爸。”
闹闹争辩:“你说过的,要是爸爸带我去爷爷家,你就打他。”
这话传到程老汉的耳朵里。
他看着旁边不争气的儿子,扔下了一句话:
“你媳妇要再敢砸衣柜,我就打断你的腿!”
别看程老汉话虽说得挺狠,其实是变相给大儿子台阶下。
话说完后,程老汉转身回家,和老伴儿忙着准备晚饭。
程志和程远都到了,大女儿程蓉马上也要回家,给父母拜年。
程蓉和丈夫丁图此行,也是带着目的去的。
丁图想让妻子,帮着到老丈人那拉赞助,他投资股票,急需一千块钱。
行至半路,他们遇到了程远和田歌。
丁图抓住田歌的手,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怎么都肯松掉。
到家后,母亲见程蓉面容憔悴,不满的眼神在丁图身上,来回扫了个遍。
她知道女儿又流产了。
这里注意一个“又”字,说明了丁图的为人。
母亲心疼女儿,把她带到屋里嘘寒问暖。
随后又叫来丁图,询长问短。
丁图解释,是习惯性流产,搞得他也习惯了。
言语中还带着半分委屈。
话锋一转,他又提到了投资股市的话题,希望得到岳父的支持。
这话很快传到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王梅耳朵里。
王梅听后,马上跑去找到程志。
王梅对程志一顿数落,生怕程老汉的钱,早一步跑到了别人兜里。
正当一家人热热闹闹团聚的时刻,小儿子程勇和女友也回家了。
除夕夜程勇没有回家,而是陪女友通宵看电影。
逢年过节,回家看望老人的意识,在这对年轻人身上,早已淡化了。
程勇跟女友打车回到家里,带着困意倒头就睡。
程老汉看后怒火中烧:
“还有没有规矩,没结婚就睡一个屋?”
程勇刚进屋,程老汉就敲开房门,对他一通数落。
不敢违背父亲的程勇,只好抱着被子到另一间屋里睡。
小儿子的事刚解决完,老伴儿就跟程老汉汇报:
“程萍要回来,还有大川……”
老程听罢,脸耷拉得老长。
那个“拐走”自己女儿的男人,敢来面对自己?
想着两年多来,他们父女之间断了联系,程老汉气不打一处来。
他叫来大女婿丁图,打探大川的为人。
哪知道,女婿攀比心强,一句好话都没为大川说,
反而落井下石,说了很多坏话。
不过,程老汉也不傻,他清楚丁图的为人。
大川人品如何,还得是他亲自把关才行。
当程萍带着大川来到家门口,母亲心疼地搂住女儿。
大川未免除尴尬,让程萍自己先进去,自己则在外面等信。
程萍进屋后,程老汉沉默着。
他不声不响地坐在炕上,可女儿的一声“爹”,还是让他瞬间心软了下来。
程老汉拭干泪水,让大川进屋。
这等于是他从心里,默许了他这位女婿。
一家人难能可贵地坐在一起,庆祝团圆,程老汉也不想搅了氛围。
他们和和美美,照了团圆照。
过年该有的热闹,在老程家慢慢升腾起来。
大川这次回来,很有心地为每一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
钢笔、布料、人参、红包、皮草,礼物送进了每个人的心坎上。
送给程老汉的,是两瓶茅台。
程萍在送礼物时,总是把大川挂在嘴上。
意思也很明了,你们拿了他送的东西,就要承情,把他当家人。
中国式家庭的人情世故,在程萍送礼物的过程中,展露无遗。
满屋子人都很高兴,除了程老汉。
程老汉以为,大川的钱来路不正。
于是支走了屋里的人,单独留下了大川和程萍。
大川坦言,自己的钱挣得光明正大。
中间,程蓉进屋帮大川说话。
程老汉半信半疑,又叫来大女婿丁图。
结果丁图前言不搭后语,程老汉心里一下明朗起来。
中国式家庭,女婿之间的攀比,在这一刻被揭得毫无保留。
了解了大川的为人之后,程老汉喜笑颜开,一个递烟的动作,缓和了两人之间的芥蒂。
矛盾解除,母亲拿出一篮子鸡鸭鱼肉,给丁图先带回家给程蓉补身子,然后再回来吃团圆饭。
丁图临走前,不忘为自己撒谎的事找补一下,顺便又提了自己投资的事。
反观大川,在老程家的大院里,抡斧头劈柴。
尽管院里的积雪很厚,但大川的热血却感染着每一个人。
大儿媳王梅仿佛被大川带动,跑进厨房帮婆婆刷碗。
边干活,边打起了婆婆手上戒指的主意。
王梅拐着弯说话给婆婆听,言下之意是让婆婆把戒指送给自己。
她甚至抓着婆婆的手不放,婆婆被她说得想送。
可戒指戴了几十年,像嵌进了肉里,根本就摘不下来。
程勇听到大嫂与母亲的对话,故意说话给她听,说女朋友有一只,干脆送给她得了。
言下之意是,不要再为难老人家了。
可王梅仍旧不依不饶,摆足架势不拿到戒指决不罢休。
程勇只好跑回屋里,把录音机的音量调至最大。
两个女儿见状,都默不作声。
她们很了解大嫂的为人,但又无可奈何。
如果她不开心,一大家人都甭想踏踏实实过年。
去年,大嫂生气,把衣橱给砸的事,好像就在昨天。
为了安抚大嫂,程萍嘱咐大川,去街上买只戒指。
戒指买回来了,王梅往手上一戴。
嘴上说着太贵重不敢要,身体却很诚实:
“戒指戴手上,怎么就摘不下来了呢?”
送完戒指,大川继续忙活着,准备团圆饭。
一会儿,丁图回来了,眼尖地看到了大嫂手上的戒指。
当着一屋子人,大嫂说人家有意要送,我总得给人家个面子。
合着戒指不是她脸皮厚要来的,而是人家上赶着送的。
丁嘉丽的表演,将一位市侩的大嫂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
随着一阵鞭炮声响后,团圆饭正式开始了。
所有人都在嬉笑,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
只有大川忙前忙后。
席间,大家正准备吃饭,王梅却打断闹闹夹菜的手,并示意他给长辈们拜年。
中国式家庭的又一痹症,在一场小孩的拜年里,显现出来。
小孩给长辈拜年,也意味着将收到压岁钱。
闹闹一圈拜下来,手里攥着一大把钞票。
闹闹的戏结束后,小儿子程勇搬出了募捐箱。
程勇说着过完年就结婚的打算,希望大家多多少少都能捐点。
大嫂王梅见程勇如此,索性对大川说:
“嫂子以后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可别冷脸啊。”
一旁的程志听后,心里纵有万般不悦,也只能藏在心里。
他敢怒不敢言,端起酒一口干下去。
程远看大家的需求都说出来了,干脆也道出了自己带南方考察的事。
不过他不像大嫂和小弟那么直接,而称自己只是“暂借”。
但儿子用父亲的钱,还需要还吗?
一大家人,围着饭桌,核心唯有一个“钱”字,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为了各自那点利,露出了真面目。
老程见状坐不住了,直言要去厨房做一道菜。
菜端上来后,大家却纷纷低下了头。
原来,盘子里装着的,是程老汉之前送给老伴儿的那几沓钱。
闹闹看见装在盘里的钱,童言无忌地问道:
“爷爷,钱怎么能吃呢?”
孩子的一句话,啪啪打了大人们的脸。
钱的确不能吃,但每个贪婪的人,却对它爱不释手。
这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一位妇人,点名找丁图放过自己的女儿。
丁图的本性在岳父岳母家暴露无遗,程勇顿时明白姐姐被戴了绿帽,不由分说与姐夫扭打在一起。
哪知,程蓉受了委屈,丁图却一肚子不满。
他觉得程蓉生不出孩子,又不懂浪漫,自己在外沾花惹草,也是情非得已。
这时候,程勇的女友也跳了出来,指着大姐夫丁图道破真相:
“他说要给我们排练节目,却专门勾引小姑娘。
甚至对我还有非分之想,吓得我半个月都没睡好。”
丁图自知理亏,灰溜溜离去。
程蓉也对母亲,道出了自己的苦水。
原来不是她不怀孕,而是丁图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只要怀孕,他便逼着她去打掉。
母亲听着女儿的遭遇,一颗心支离破碎。
程志看到程蓉的处境后感同身受,表示人老实就容易被欺负。
说完,程志独自跑回屋里,继续借酒浇愁。
王梅跑过来,夺下丈夫手里的酒,不停地问:
“桌子上的钱呢?”
看到见钱眼开的妻子,程志恼羞成怒,摔碎手中酒杯。
两口子掐起架来,王梅说着没羞没臊的狠话,惹得程志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被打的王梅不堪忍受,随手抄起一只盘子,掷向衣橱的镜子。
去年,王梅闹腾时,镜子上的裂纹,还没修复。
这一次,镜子彻底碎了,桌子也被掀翻了。
一场团圆饭,把中国式家庭中所包含的丑恶,像年夜饭一样,全部都摆到了桌上。
听着屋里乱作一团的打骂声,和玻璃的破碎声,站在夜幕中的程老汉,佝偻着身子向外面走去。
屋里一片狼藉,大川和程萍准备收拾,母亲却走过来制止道:
“不能扫,扫了会破财的。(这大概是地方风俗,大年初一不扫物舍,是有讲究的。)”
母亲的着重点,并没有放在团圆饭的惨局上,侧面反映出她对家庭的分崩,习以为常。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二,走亲访友的日子。
程老汉雇了一辆马拉的爬犁。
他和老伴儿坐在上面,天下着雪。
临走前,老伴儿说了一句:
“这么好的家,就不要了?”
程老汉回答:“瞎说。”
只是,他所说的“瞎说”,到底是指“这么好的家”,还是“不要这个家”呢?
影片拍摄于三十多年前。
那时候葛优还没遇到冯小刚;
梁天还没有演《我爱我家》;
赵丽蓉还没有登上春晚舞台,成为一代小品女王。
李保田没有拍《宰相刘罗锅》,熟知他的人并不多。
如今,赵丽蓉已经离我们而去。
李保田也少有再拍戏。
影片中的演员,在现实生活中,各有各的故事。
一晃30多年过去了,雪还是白的,钞票却变成了红色。
金镏子在年月更迭中跌跌涨涨,吃年夜饭看春晚的人,越来越少了。
从前的年味儿,还能否追得回?
马上又要过年了,饭桌上的人情世故,是中国式家庭的生动写照。
所以,这部《过年》,看不懂的是幸运,看懂了也便看透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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