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中,日军侵入桂西大厂矿区。矿工们想打鬼子,有人主张用鸟枪、石头跟鬼子打一仗,有人认为不能跟鬼子硬拼。大家一时拿不出主意。老罗扫视了一下矿工,微笑着说:“我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1944年11月头上,鬼子的铁蹄就踏进了大厂的地界。
鬼子还没到跟前呢,消息就传开了。附近河池长老乡的老百姓拖家带口,呼啦啦全往大厂涌,指望着这山窝窝能躲过一劫。
可谁能想到,祸害老百姓的,还不止鬼子一家!那些扛着洋枪洋炮的国民党兵,鬼子影子都没见着,倒先冲进矿区耍起了威风。
他们不干别的,专盯着逃难的乡亲和矿工下手,抢粮食、夺衣物,比土匪还狠。大伙儿心里那个恨啊,牙根都痒痒。
这帮兵痞子,把矿区搜刮得差不多了,一听鬼子真快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矿老板、工头这些有钱的主儿,也跟着脚底抹油溜了。
剩下矿工们,赶紧把家里最后那点口粮和破衣裳塞进山洞,扶老携幼躲进了深山老林。热闹的矿区,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
可就在这冷冷清清里,偏偏有个破茅草棚子挤满了人。
留下来的都是硬骨头,是铁了心要保卫矿山的矿工。
一个小伙子气得直捶桌子:“那些兵痞,欺负咱们老百姓一个顶俩!听说鬼子来了,吓得尿裤子,夹着尾巴就蹿了!”
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骂着国民党的窝囊,数落着鬼子的残暴。
一个老矿工急了:“鬼子眼瞅着就来了,老罗(罗洪),咱得想个辙啊!”
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角落里一个人,这人五十上下年纪,嘴里叼着旱烟袋,一张脸晒得紫铜色,透着刚强,眼睛亮得跟灯似的。
他就是矿工们的主心骨——老罗,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当年红军赤卫队队长蓝志仁领着大伙打白匪,他就在旁边看着、学着。
这些年在大厂,他带着矿工们跟资本家斗,一回回都赢了,大伙儿都信服他。
老罗其实心里早就在盘算这事了,他磕了磕烟灰,沉稳地说:“过去咱们斗资本家,靠的是啥?是大家伙儿一条心!
现在跟鬼子斗,也得靠这个‘心齐’!光我一个人不行,大伙儿都动动脑子,想想有啥招儿能治住鬼子。”
老罗这话像在油锅里撒了把盐,棚子里立马炸开了锅。
有人嚷嚷着抄起鸟枪、捡石头跟鬼子拼命;可也有人摇头:“鬼子手里是啥?是枪!是炮!咱们赤手空拳,跟人家大队人马硬碰硬,那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磕?肯定吃亏!” 不能硬拼,那咋办?大伙儿一时没了主意,棚子里安静下来。
老罗扫了一圈屋里一张张焦急的脸,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这儿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中不中用?”
“罗师傅,有啥好法子您快说啊!”年轻人性子急,忍不住催他。老罗没直接回答,反而竖起耳朵:“你们听!”
棚子里顿时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只听见棚子外头,哗啦啦的流水声格外清晰。
“罗师傅!我明白了!您是说把引水的竹笕拆了!断了鬼子的水!让他们没水喝,没饭吃!这主意太绝了!”一个机灵的小伙子猛地一拍大腿,喊了出来。
这下子,棚子里又热闹了!大家伙儿都觉得这法子好,简单又管用!为啥?
大厂这地方,山泉水看着清亮,可好些都含着硫磺、铅啊这些有毒的东西,人喝了要命!能喝的泉水就那么几处,像冷水冲那儿。
矿工们祖祖辈辈都是用竹子做成水笕,把好水引下来用。
只要把这些引水的竹笕拆了,鬼子人生地不熟,上哪儿找干净水去?没水喝,他们还能在矿区待得住?说干就干!
矿工们连夜动手,七手八脚把各处的水笕拆了个精光,彻底断了水源。还连夜通知了所有躲起来的矿工和乡亲,谁要是敢给鬼子指路,就是汉奸!
其实老罗心里还藏着一手更绝的,他没跟别人说。
当天夜里,他一个人悄悄摸黑,把工人们平时用的水缸,全都灌满了那种有毒的矿泉水。
这水看着跟清水没两样,也没味儿,可只要一烧开,立马变黄,冒出一股刺鼻的硫磺臭气。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队鬼子兵果然大摇大摆地开进了大厂。
矿工和老百姓早躲进了大山深处,只剩下几个实在跑不动的老人和病人,成了鬼子发泄兽性的对象。
新洲街一个姓唐的妇女,刚生完孩子没几天,身子虚走不动,被鬼子抓住糟蹋死了。
巴里村快六十岁的林老奶奶,也没逃过毒手。
还有个姓吴的跛子,躲在一个矿洞里,被鬼子揪出来当挑夫,走得慢了点,鬼子就用刺刀捅他脖子,血哗哗流,鬼子却在旁边哈哈大笑。
这人翻箱倒柜,搜山洞,把矿工们藏起来的那点粮食、衣物抢了个底朝天。
矿山的机器设备也被他们拆的拆、砸的砸,弄得一片狼藉。躲在山上的矿工们远远看着家园被毁,气得把牙咬得咯咯响。
到了中午,这群作恶多端的鬼子在长坡那边架锅做饭。他们兴冲冲地揭开锅盖,准备“米西米西”的时候,一股浓烈的硫磺臭味直冲脑门!
锅里的饭全变成了恶心的黄色,臭气熏天!倒在地上,连野狗都绕着走。鬼子急得到处乱窜找水,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一滴能喝的。老罗的妙计,成了!
让这群鬼子实在撑不下去,第二天就灰溜溜地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