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李密护送杨广的萧贵妃回扬州，途中客栈休息时，李密夜里偷偷爬到萧贵妃的床上，萧贵妃生气道："我可是皇上的妃子，你竟敢轻薄于我！"李密把萧贵妃抱入怀中说："能与你共渡良宵，让我去死都值得！" 萧贵妃的身子僵在李密怀里，指尖攥着锦被的力道几乎要将布料掐出洞来。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漏进来，落在她鬓边那支摇摇欲坠的金步摇上——那还是去年杨广在江都宫赐的，如今却跟着她在这荒郊客栈里，被一个反贼搂在怀中。她偏过头，鬓发扫过李密粗糙的衣襟，声音里带着未散的颤："李密，你忘了自己是谁的人？当年在东宫做侍卫时，你连正视本宫的胆子都没有。" 李密的手臂收得更紧，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里带着旅途的尘土气，却又烧得滚烫。"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他说话时喉结滚了滚，掌心抚过她后背细密的绣花，"杨广在江都醉生梦死，连洛阳的烽火都懒得看一眼，他配不上你。" 萧贵妃猛地挣了一下，却被他按得更牢，耳尖撞在他锁骨上，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有亡命徒的野，"娘娘莫怕，李密虽不敢称君子，却也懂得惜香怜玉。等过了这淮河，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呢——到时候，我给娘娘盖一座比江都宫更阔气的宫殿。" 萧贵妃没再挣扎。她闭上眼，想起三个月前从洛阳出逃时的慌乱，禁军在街头厮杀，宫娥们哭着往井里跳，唯有李密带着一队瓦岗军冲进来，隔着熊熊燃烧的宫墙对她喊："娘娘跟我走，我保您周全。" 那时她攥着杨广留下的半块玉佩，看着这个曾在东宫门口给她牵过马的侍卫，如今一身铠甲染着血，眼神亮得像要烧起来。她以为是绝境里的浮木，却没想是另一处漩涡。 天快亮时，李密起身穿衣，手指在她发间顿了顿，终究没说什么，只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萧贵妃睁着眼看帐顶，听见他在门外对亲兵低声吩咐："备好早饭，半个时辰后出发。" 脚步声远了，她才慢慢坐起来，外袍上有铁锈和汗味，混着一点山野间的草木气，竟比杨广身上常年不散的酒气要实在些。她摸着那冰凉的缎面，忽然想起年少时在梁国的日子，那时她还是公主，跟着父亲在玄武湖边看龙舟，哪曾想过会落到这般境地。 过了淮河便是扬州地界，沿途越来越多杨广的残部。李密夜里不再来她房里，只是每次宿在客栈，总会让人给她送来一盏温热的银耳羹——他竟记得她在东宫时爱吃这个。 有天遇着伏击，箭矢擦着车帘飞过，萧贵妃吓得缩在角落里，却听见李密在外头厉声喝道："护好娘娘的车驾！谁敢让娘娘受半分惊吓，我斩了他！"厮杀声震得车窗发颤，她攥着车座上的雕花，指节泛白，心里却奇异地安定下来。 到了扬州城外，李密勒住马，回头看她的车驾。萧贵妃掀开车帘，见他一身风尘，鬓角竟添了几根白发。他笑了笑，声音有些哑："娘娘到地方了。宫里的人该在城外等您。"萧贵妃看着他身后的瓦岗军，那些汉子脸上带着疲惫，却个个腰杆挺直，忽然问："你要去哪？"李密勒马的手紧了紧，"去打洛阳。等拿下了洛阳，我再来看娘娘。" 萧贵妃没说话，只是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锦囊递过去。李密接过来，触手是软的，打开一看，是她用头发编的同心结，里头还裹着那半块杨广留下的玉佩。他抬头时，见她已经放下了车帘，车驾缓缓往城门去了。 后来瓦岗军败了，李密投了李渊，又反了李渊，死在乱箭之下。萧贵妃在扬州宫里听说消息时，正在窗前剪烛花，烛泪滴在手上，烫得她猛地一颤。 宫人进来禀报，说找到李密的尸身时，他怀里还揣着个锦囊，里头是半块玉佩和个头发编的结。萧贵妃没说话，只是将剪子放在烛台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想起在淮河客栈的那个晚上，他抱着她说"让我去死都值得"，原来竟是真的。 参考书籍：《隋书·后妃传》《旧唐书·李密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