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难产那日,
我死命拦住了要去找傅斯年过来的的闺蜜。
“不许找他…去…打120叫救护车带我换医院…”
上辈子因我难产,傅斯年为了陪在我身边,错过了他的白月光的生日。
白月光伤心之下喝了农药。
得知此事的傅斯年,只是平静地为她举办了葬礼。
直到孩子满月那天,他一把火点燃了整个宴会厅,看着我抱着儿子困在火中,满目癫狂。
“徐轻音,不就是生个孩子,要不是你矫情,念念怎么会死!我要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这次,我阻止了闺蜜去找傅斯年。
此刻的他终于如愿陪在了白月光身边。
我却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身下的剧痛惊得惨叫出声。
医生竟然按着我的肚子,强行要将冒了头的孩子塞回去。
1
阵阵剧痛袭来,像是要将我撕裂。
曾经面容和善的家庭医生,此刻犹如换了个人,不断嚷嚷着“用力用力啊!让你用力听见没!”
孩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私人产房内陪产的闺蜜急得满头大汗,拿着手机就要往外走:
“轻音,你、你坚持坚持,我这就去给傅斯年打电话……”
她人还没跑出去,就被医生一把夺走了手机:
“今天是念念小姐的生日,傅总在陪她,你不许过去!”
“夫人再用用力,这孩子就能生下来了,傅总每天忙得抽不开身,你身为他妻子,怎么能尽想着给他添麻烦,能不能懂点事?”
一阵又一阵痛楚和家庭医生的凶恶语气提醒着我,我真的重生了。
前世也是这样。
我因为难产快要坚持不下去,闺蜜陈思担心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请傅斯年过来,也是如此刻这般,被医生拦了下来。
坚称不要因为生孩子这样的小事打扰傅斯年陪他的白月光宋念念。
是我搬出来我首富亲爹,才让陈思叫来了傅斯年。
可是重活这一次,我不想再找傅斯年了。
我强忍着剧痛,对陈思说:
“打120……我要换医院!”
医生脸上一闪而过慌乱,下一刻,就按着我的肩膀将我重重按回到床上。
然后凶神恶煞地把陈思拉回来:
“换什么医院?傅总特意安排我帮夫人生产,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能有多疼,孩子都生不出来,还矫情!”
“要是被外面的记者拍到,连累傅总和念念怎么办?”
“回来!今天谁也不许出去!”
她猛地用力,陈思被她扯了个趔趄,很快就从走廊里里冲进来两个人把她死死按在地上。
我这也才注意到,产房外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了一群黑衣保镖。
明明前世,还没有这些人的。
医生用力掰开我的腿,抓着孩子猛地一拽。
鲜血顿时染红了床褥。
突如其来的撕裂痛感窜入天灵盖,我疼得眼泪直掉,一点儿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拧了把毛巾,恶狠狠道:
“你可省点儿力气吧,傅总今天特意吩咐过的,不管你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去找他!”
我心里一沉,眼泪贴着眼角落下来。
看来,傅斯年也重生了。
这一世,他明知道我会难产濒死,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宋念念。
2
前世有傅斯年在,医生虽然不情愿为我接生,却也没敢对我乱来。
我顺利生下了儿子,母子平安。
宋念念却因为傅斯年没能陪她过生日,一气之下喝了农药。
傅斯年自责难当。
我生产完之后,他在宋念念的卧室里呆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
回来的时候,神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排人把宋念念风光下葬。
然后回来给儿子办了满月宴。
宴上他抱着儿子,平静地接受着众宾客的祝贺。
可在放儿子去桌子上抓周时,他扔出去一个打火机。
我那时也才知道,他提前在礼堂四周泼了汽油。
大火熊熊燃烧,以不可控之势蔓延整个宴会厅。
我想夺过儿子抱着他逃生,他却一把挥开我,当着我的面,将儿子扔进大火之中。
我被大火烧得身上的皮肉都和衣物相粘连了。
他却转头拖着我来到宋念念的遗照前,按着我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火舌肆虐中,他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罗,口中尽是恶毒的话语:
“如果不是因为你,念念怎么可能会死?”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我能依靠。你已经把我从她身边夺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逼她?”
我疼得说不出来话,浓烟呛得我直流眼泪,额头也被他磕破了,血流得我满脸都是。
我只能拼命地摇头。
和傅斯年结婚以后,我提议在市中心给宋念念买一套房子,傅斯年却直接把她接到了我们的新房里。
因为知道她自幼没了父母,结婚三年以来,我把宋念念当亲妹妹看。
甚至在生产前一天,还和我爸说过,找个机会让宋念念来公司上班。
我不知道那天是宋念念的生日,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流了好多血,我怕我会死。
可任凭我怎么哭着求饶,傅斯年也不肯信:
“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心?”
“既然念念是因为你而死,那你就得给她陪葬!”
大火将我们吞噬,也将我对他仅剩的期待烧得精光。
可而今我已经重活一次了,我不想死在这里。
我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流失的越来越多,几乎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意识涣散间,透过产房的门缝我看见我爸之前送给我的边牧土豆,因为担心我,闺蜜来陪产的时候把土豆也带了过来。
我吹了声口哨,土豆立刻从外面飞进来。
医生意识到什么后,脸色大变,抄起手边的剪刀砸过去:
“滚滚滚!死畜生,赶紧滚!”
“你们赶紧,把这个畜生给我抓住!”
黑衣保镖一哄而上。
然而土豆受过特别训练,姿态矫健,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好几次将拦它的医生撞翻。
土豆眼睛紧盯着我,我磕磕绊绊用训练它的口号向它求助:
“去找姥……”
医生却突然转过头来,用湿透了的毛巾死死堵住我的嘴:
“让你说话,让你说话!”
“今天是念念的生辰,你们谁也不许去打扰她!”
我说不出来话,保镖人多力量大,抓不住土豆,但很快就把它赶了出去,它只能在门外一边躲避着保镖的抓捕,一边急切地看着我嗷嗷叫。
好在陈思从小跟着我,她也学过一些训狗的口哨。
可只来得及发出短暂的口哨声,就被医生用力甩了一耳光:
“一个两个,都是晦气的东西,净知道给傅总添乱。”
陈思被人当着我的面死死捂住嘴,强行拖了出去。
产房的门猛地关上。
房间中,就是剩下我和她,还有医院里帮忙接生的其他几个护士。
失血越来越多,痛感却越来越微弱。孩子更是半天没动静了。
我绝望又心慌,只觉得喘不过来气。
医生一边指挥着人,一边忍不住骂:
“真麻烦,谁生孩子像你这样,今天摊上你,算我倒霉了。”
“用力啊,没吃饭吗,赶紧把孩子生了,我还得赶去给念念小姐过生日呢!”
就在我以为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个不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都挡在这里干什么,没看见徐院长来了?还不赶紧让开!”
是大姐?
我心里浮上惊喜,可我已经发不出来声音。
医生为了防止我挣扎,还用绷带绑住了我的手腕。
听到外面的声音,她看着满地的血,表情微变:
“都什么时候了,还生不出来?”
“这血怎么都止不住,不行,可不能给院长看见,不然我就完了!”
“对!塞回去,我得把孩子塞回去。”
她嘴里嘟囔着,一手按着我的肚子,将已经冒头的孩子猛地塞回腹中。
3
我疼得痉挛崩溃,却只能用胳膊肘击奋力打着床板,期待大姐能听见我这里的声音进来救我。
下一刻,外面声音传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门!”
“我妹妹进去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消息!还有,这里是医院,谁让你们过来的?”
大姐一向雷厉风行,放眼整个京圈儿没有敢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
接生的医生突然起身,草率洗了洗满是血的手,对其他人交代:
“都按住她,赶紧把孩子塞回去,院长那里有我来应付!”
她说完出了门。
被她交代了的护士战战兢兢地凑过来,继续医生刚才的动作。
门外传来张医生低声下气的声音:
“院长,您先冷静,不是我不想让您进去。”
“实在是夫人她还在生产中,您也是医生,应该知道,女人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万一吹了风,着了凉,以后落下病根子怎么办?”
“女人生产很快的,我理解您担心夫人的身体,您不如在这里先等一会儿,孩子很快就出来了,我一定会保证母子平安的。”
大姐冷声道: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到了,孩子还没出来,你就从医院滚蛋!”
没过一会儿,我就看见产房门被拉开,然后再次关上。
张医生一脸得意地向我走来,往我身下瞥了眼,一脸嫌恶。
身边的人担忧地看她,小声问:
“张姐,怎么办啊,如果被院长主发现,我们就都完了!”
“慌什么慌?”
她没好气踹了那护士一脚,扭头看我,眼中闪过阴狠,压低了声音说:
“既然这样,就只有死人不会往外说了,女人生孩子嘛,什么情况都有,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大的死了就死了!”
我心脏猛地跌进谷底,恐惧感爬上我的脑中,浑身发毛。
胳膊动不了,我就用脚重重地踩在床板上。
医生立马上前按住我的脚,给了身边的护士一个眼色。
护士还在迟疑:
“可是张姐,她是徐氏集团的千金啊……”
“你也知道她是徐氏集团的千金!”医生一口唾沫啐到她脸上,“今天的事如果被她说出去,我们几个都得被永远封杀送到缅甸,傅总和念念也会被她连累!”
医生说完,那护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几个人一起往我这边走,有人按住我的胳膊,有人用绷带捂住我的口鼻。
我努力挣扎着,恨不得以各种部位击打床板。
门外在这时又传来大姐的声音:
“里面什么动静?傅斯年人呢?我妹妹今天生孩子,他不在这里守着,去了哪里?”
“赶紧的,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滚过来!”
医生压着我的动作僵了下,匆匆忙忙松开我往外走,大叫:
“不行的,院长,不能去请傅总过来!”
“怎么?本小姐要做什么,还轮得着你来说不?”大姐声音骤冷,对她施压。
隔着门口的一条缝隙,我看见医生弯着腰,身体不停地颤抖。
大姐直接让人去找了傅斯年。
我挣扎着,努力伸出手,想阻止她。
我不要傅斯年过来。
我只要大姐来救我。
可我发出的声音和动静,太微弱了。
很快,助理回来了,身后却是跟着傅斯年身边的周秘书。
助理结结巴巴地回复:
“大小姐,傅总说今天是念念小姐的生日,他要陪念念小姐,已经叫人过来守着二小姐了。”
“混账!”
大姐怒不可遏,周秘书跟着道:
“傅总还说,他今天给您安排了相亲,你现在应该去见联姻对象,而不是在这里!”
“傅总说,您若是再不过去,他就会给董事长打电话,让董事长亲口和您说。”
不要,大姐,不要走……
几乎是立刻,我就想到这是傅斯年做的。
医生也小人得志地说:
“院长,您还是先去相亲吧,毕竟是傅总好不容易才给您找到的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不好让人家一直等着。”
傅斯年搬出来我爸,大姐胸口剧烈起伏了下,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我挣脱开压制我的护士,把手术台旁的工具挥落在地。
刚要跟着离开的周秘书突然停下,拧眉:
“里面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