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攻打南宋时,快要歼灭一支南宋军队时,遇到了一条大河,河水滔滔,波浪翻滚,湍流如箭,没有船和桥,无法过河。当时又值十月,河水封冻尚早。兵贵神速,忽必烈在河边率大量兵马无计可施,军心浮动,士气不高。 他立于河岸高坡,玄色披风被河风扯得猎猎作响,马鞭在掌心反复摩挲——对岸就是溃散待歼的宋军,可这道天堑像突然横亘的铁闸,将胜利死死挡在眼前。 军营里开始有私语,有人盯着河面发呆,有人偷偷擦拭兵器却眼神涣散,连炊火都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升起。 第一个被派去探河的亲兵,回来时裤脚还沾着岸边的湿泥,他单膝跪地,声音发颤:“大汗,水势太急,别说封冻,连薄冰碴子都没见着。” 忽必烈没看他,目光扫过身后垂首的将领们,突然将马鞭重重抽在地上:“拖下去,斩!” 第二个使者是个老兵,在河边站了足足一炷香,河水撞击礁石的轰鸣震得他耳膜发疼。 他知道前一个人的下场,却还是捧着沾水花的头盔回话:“回大汗,十月河水,断无封冻之理。” 话音未落,刀斧手的身影已经从帐后闪出。 轮到第三个年轻护卫时,他没急着靠近河岸,先绕着营地走了半圈——他看见副将正偷偷清点干粮,看见哨兵频频望向南方,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跑到河边,抓起一把河水,冰冷刺骨,却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喊:“快回报大汗!河面结冰了!厚得能跑马!” 忽必烈闻言猛地站直身体,嘴角竟扬起一丝笑意:“赏!传令下去,今夜伐木造筏,天亮前必须渡河!” 有人说忽必烈是被战事逼疯了,连基本常识都不顾;也有人猜,他早知道河水不会冻,要的从来不是封冻的河面,而是一个让军队动起来的理由。 战场上最可怕的从不是强敌,是停滞——当士兵开始怀疑“过不去”,恐惧就会比河水更汹涌。 前两个使者的死,不是惩罚实话,是斩断“等”的念头;第三个护卫的谎,恰是给了“干”的勇气。 当晚,砍树声、凿木声在河岸响了一夜,没有船,就用树干扎成筏子,士兵们踩着摇晃的木筏冲向对岸,没人再看河水是否结冰——他们只知道,大汗说了,能过。 后来有人说,那晚的河水其实比白天更急,浪花甚至打湿了忽必烈的靴底。 可当第一支木筏靠岸时,他望着对岸溃散的宋军,突然笑了——原来有些天堑,从来不是靠河水封冻才能跨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