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每次上完坟就直接走人,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来过我家,十月初一那天我路上看见她去上坟,特意在路口等她,想请她来家里吃顿饭,结果她左推右推就是不肯来。 那天风刮在脸上凉飕飕的,路边的杨树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我拎着给爷爷奶奶买的纸钱刚要往坟地走,就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我姑穿件深灰色棉袄,头发比去年白了些,手里拎着个鼓鼓的布袋子,里面装着烧纸和两串纸做的元宝,脚步慢悠悠的,走两步还得扶下腰。 我赶紧喊了声:“姑!”她闻声停下,转过身看见是我,愣了一下,嘴角动了动才挤出笑:“是你啊,你也来上坟?”风把她的声音吹得有点散,我走近了才听清。 “嗯,等你半天了,”我晃了晃手里的纸钱,“想着你肯定今天来,特意在这儿等你。上完坟去家里吃口热乎饭吧,我妈早上还念叨你呢,说你爱吃她包的萝卜馅饺子,特意多包了些。” 姑赶紧摆手,布袋子往胳膊上提了提,露出里面的纸元宝,金闪闪的。“不了不了,真不用,”她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怕我拽她似的,“家里还炖着肉呢,出门前刚开火,回去晚了该糊锅底了。” “炖肉不急,”我往前跟了一步,“饺子都包好了,下锅煮十分钟就好,你去了正好赶上热乎的。再说你这大老远来一趟,空着肚子回去哪行?” 她没接话,倒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手又扶上去了,轻轻揉着。“你看我这老腰,”她叹了口气,“今年更不中用了,刚才从公交站走过来,也就二里地,歇了三回。去你家还得爬楼吧?我这腿都打晃,不去给你添麻烦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裤腿沾了点泥,鞋底子也磨得快平了,走路时确实有点瘸。“不爬楼,我家那老房子你忘了?一层。”我赶紧说,“再说我扶着你,慢点走没事。” 她还是摇头,眼睛往坟地方向瞟了瞟,那边的松树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真不用,”她声音低了点,“你爷你奶走了这些年,我也没咋去看过你爸妈,心里本来就过意不去,再去吃饭,更觉得……”她没说完,就拿手抹了下眼角,像是进了沙子。 “姑,你说啥呢,”我心里有点酸,“爷奶活着的时候总说,你在外面打工最不容易,供表弟上学,自己舍不得吃穿,他们都记着呢。你能来上坟,他们就高兴了,哪会怪你?” 风又刮过来,卷起几片落叶打在她棉袄上。她把棉袄领子往上拽了拽,裹得更紧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她吸了吸鼻子,“你快去吧,别让你爷你奶等急了。我弄完也得赶紧回,晚了公交不好等。”说完她转身就走,走得比刚才快了点,就是扶腰的手没松开过。 “那你路上慢点!”我站在原地喊。她没回头,就摆了摆手,布袋子在胳膊上晃悠着,里面的纸元宝碰在一起,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 我看着她背影,头发白的那部分在风里特别显眼,像撒了把面粉。等她走远了,我才拎着纸钱往坟地走,脚下的落叶“沙沙”响,比刚才听着更清楚了。
我姑每次上完坟就直接走人,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来过我家,十月初一那天我路
叙白呀嘿
2025-12-12 00: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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