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八路军司令员李运昌和300名战士,被日军7000人重重包围,一妇女说带他们突围,不料却领着他们来到一座悬崖峭壁前。李司令一看,瞬间惊呆:这下真没办法了! 陡峭之势,仿若斧劈刀削,直插云霄,似要隔绝世间一切通途,尽显冷峻与威严。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如锅底的峡谷,冷风像刀子一样从裤管里往上灌,面前除了这道天堑,再无路可走。 身后几百米外的枪声像是炒豆子一样,越来越密,那是七千多名全副武装的日军正收紧口袋。站在这悬崖边上的,是八路军冀东军分区的司令员李运昌和他的三百名战士。这绝非一场寻常的遭遇战,而是发生于1943年的一场浩劫。彼时,日军对冀东地区悍然发动了惨绝人寰的“大扫荡”,残暴恶行令人发指。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身上。她叫王桂兰,身上穿着不知补了多少层的粗布衣裳,裤腿上全是湿泥。 “大嫂,这就是你说的活路?”有战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绝望。这哪是活路,分明是大家不想当俘虏,准备集体跳崖的绝路。 33岁的李运昌,作为一位历经长征的老红军,此刻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块铅沉甸甸地坠着,那是难以言说的沉重与复杂。这支三百人的队伍刚在盘山伏击了日军的运粮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闻讯赶来的主力死死咬住。三天三夜的连续转战,战士们带着伤,子弹打光了,肚子里只有野菜汤。他看了看那些面带菜色的年轻面孔,又看了看王桂兰那双满是老茧、此时正紧紧攥着镰刀的手。 “你们跟我来,这石头能动。”王桂兰没有多余的解释,转身拨开悬崖边一丛茂密的荆棘,在那看似连成一片的岩壁上,竟真的推开了一块满是青苔的怪石 在原本无路可遁的绝壁之上,蓦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此洞狭窄异常,仅能容一人侧身而过,仿佛是通往未知之地的隐秘通道。李运昌只看了一眼,心头的重石猛地落地,又猛地提了起来——这哪里是路,分明是一道镶在悬崖缝隙里的“褶皱” 这是一条连地图上都不可能标注的“救命道”。早些年这里土匪盘踞,为了保命在悬崖凹陷处硬生生修了栈道,后来土匪没了,这就成了村民们躲避战乱、采草药的秘径。只有村里祖辈口耳相传,外人要是不知道关窍,站在悬崖边哪怕把眼珠子瞪出来,也只能看到乱石杂草。 速行!吾当前方探路,汝务必将足稳踏,切不可有丝毫闪失!”王桂兰把镰刀别在腰后,像只灵巧的山羊钻进了洞口。 这无疑是一场于生死边缘如履薄冰的行军。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刃,每一刻都游走于阴阳之间,危险如影随形,步步惊心。战士们收起惊讶,轻伤员搀扶着重伤员,甚至还得腾出手来帮忙抬着担架,鱼贯而入。通道极为狭窄,一边是粗糙的岩壁,另一边就是呼啸的深渊。脚下的石阶因为长年没人走,积满了滑腻的苔藓,甚至有些石头踩上去还会晃动。 王桂兰阔步前行,身姿昂扬地处于队伍最前端。此刻,她全神贯注,注意力皆凝于脚下,一步一步,踏得沉稳而坚定。她一边挥动镰刀砍断那些挡路又带刺的野藤,一边不停地压低声音往后传话:“这一步要迈大点,这块石头松了别踩! 实际上,她的状况与战士们相比,并无明显优势。为了给部队带路,她把年幼的孩子硬是托付给了邻居,甚至为了把鬼子引开,还故意联合村民在村口造了假痕迹,这才折回来接应大部队。那双露在破鞋外面的脚,早就被乱石磨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在石阶上留下隐约的血印子。 行进到一半,一个年轻战士脚底打滑,整个人往外一歪。王桂兰眼疾手快,猛地伸手一把薅住他的背包带子,巨大的惯性把她整个人狠狠撞向岩壁,额头顿时磕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顺着眼角往下淌。她连擦都没擦,只是把战士拽回来,裂开嘴笑了笑:“没事,这皮肉不值钱,别掉队。 鬼子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苦苦追捕的八路军主力,此刻正贴着他们的脚底板,像壁虎一样顺着这道看不见的缝隙,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向了谷底。那原本气势汹汹的七千日军,此刻被彻底甩在了那一堵不可逾越的悬崖之上,成了还没散去的笑话。 到了安全地带,紧绷的弦一松,战士们才看清王桂兰的模样:额头的血结了痂,满手是被荆棘划破的细口子,脚上的布鞋已经成了烂布条。李运昌心里发酸,命令炊事员把兜底的最后一点干粮和水拿出来,硬要塞给她 “大嫂,这命是你给的。我们三百多号人,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司令员,此刻握着那位农妇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王桂兰却像触了电一样把干粮推回去:“我不要!你们打鬼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比我们苦。我家娃还在邻居那呢,我得赶回去。” 她甚至没给战士们更多感谢的机会,辨认了一下方向,瘦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后来的很多年里,李运昌一直没忘派人回去找这位救命恩人。可那个村子的乡亲们说,王桂兰怕被日军报复,早就带着孩子搬家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像那个时代千千万万个沉默的中国农民一样,在国家最危难的关头,从泥土里站出来撑了一把脊梁,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