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序》写得好,需要谢谢屈原?!
怎么回事儿,咱们聊一聊。
大家都知道《滕王阁序》是天下第一骈文,而骈文的前身是魏晋时期的骈赋,骈赋是由汉代的辞赋发展而来,辞赋又是由屈原的骚体过渡来的。
传说上古时期的尧舜时代,大多都是一句三言,就像三字经一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向远。
而后来的文学代表作《诗经》,大多以四言短句为主,重章叠句,许多诗章,只变换少数几个词,这种形式更加适合用来歌唱。如: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后来的屈原,打破了这一节奏短促、单调呆板,容量也有限的文体格式,其代表作《离骚》、《九歌》等。
他大胆地学习民间的“俗歌俚(lǐ)句”“不拘于四言”的经验,有意识地采用民歌中常常出现的五言、六言、七言的新句式,保留咏唱中的语气词“兮”,创造了一种以六言为主、掺进了五、七言的大体整齐而又参差灵活的长句句式。
这就是赋的雏形,不歌而诵谓之赋。
其实开始的时候,屈原也是用四言体,当其受谗被逐,胸中积满了悲愤和痛苦,想要将它化为诗涛喷注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能忍受这种四言体的束缚了。
屈原的骚体,情之所至,笔之所到,全不拘古诗分章叠唱、反复咏叹的章法,它句式灵活,感情表达激烈而丰富,给人以无限施展才华的空间。
如: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再如: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骚体的出现,给春秋以来的诗歌体式带来了一次大解放。
明朝人吴景旭是这么说的:
经之后、赋之先,天地间忽出此一种文字
这种介于诗和散文之间的文学体裁,既有诗的声韵之美,又有散文的清新流畅的新型文体,瞬间风靡华夏大地。
后人在此基础上,不断完善,不断规范,不断取其精华去其阻碍。
汉代诞生了数不清的文学家,在骚体的基础上发展为辞赋,其特点很多,我们只说其中一点,句式:
一、每句以四、六字句为主,并追求骈偶。
二、语音上要求声律谐协。
三、文辞上讲究藻饰和用典。
很明显,这是骈文的雏形。
所以有骈文起于东汉之说。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主流文体发展为更为成熟的骈赋。比较有代表意义的,如曹植的《洛神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fǎng fú)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yáo)兮若流风之回雪。
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洛神赋》与《滕王阁序》在文体上,越来越接近了。
再看300年后南北朝时期著名文学家庾(yǔ)信的《哀江南赋》:
潘岳之文采,始述家风;陆机之辞赋,先陈世德。
这与一百年后的王勃的文体,几乎一模一样了。这也就有了骈文成熟于南北朝之说。
所以说,王勃需要好好谢一谢屈原,要不是他,王勃可能也写不出这么好的一篇文章,同样,每一篇好的文章,其背后也是数千年的文化沉积。
那么问题又来了,楚国有这么好的文化基础,为什么自己的贵族,会在一次次占据优势的战争中,输给一个街溜子呢?
咱们下期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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