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同事脑出血进 ICU，丈母娘和老婆要放弃，男方是独生子，他父母说倾家荡产也要救。双方就这样在医院吵起来了走廊里的椅子被撞得发出声响，男方母亲扶着墙，头发乱蓬蓬的，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缴费单。 周一早上刚到公司，就听说小李进了ICU。 三十四岁的人，前一天还跟我吐槽孩子奶粉又涨价，转头就因为脑出血被推进抢救室。 他是家里独苗，父母从老家赶来时，眼睛都是红的；老婆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在走廊角落蹲了半天。 医生说情况不乐观，每天的费用像流水一样淌——监护仪上的数字跳一下，可能就是几百块。 丈母娘拉着小李老婆的手，声音压得很低：“要不……算了吧？” 这话被赶来缴费的老李听见了，走廊里的塑料椅“哐当”一声被带倒，他指着亲家母：“我儿子才三十四！你让我怎么算了？” 小李母亲扶着墙，头发乱蓬蓬的，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缴费单，纸边都被汗水浸得起了毛。 其实前一天晚上，双方已经在医生办公室碰过面。 主治医生拿着CT片说，最好的情况是植物人，最坏就是这几天的事，让家属考虑后续治疗方案。 老李当场就哭了，说砸锅卖铁也要治——他们连夜找亲戚借了五万块，现在缴费单上的数字已经爬到了八万。 小李老婆没说话，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紧，女儿的小手抓着她的衣角，咿咿呀呀地哼。 你说她真的想放弃吗？ 后来我偷偷问她，她红着眼圈掏手机，里面存着孩子下个月的早教费催缴短信，还有医生私下说的“就算手术成功，后续康复费用可能比抢救费还高”。 老李两口子攥着缴费单不肯松手，不是固执，是他们这代人养儿防老的观念刻在骨子里——儿子没了，家就散了。 小李老婆蹲在地上哭，也不是狠心，她怕的不是现在，是十年后抱着孩子给瘫痪的丈夫擦身，而公婆已经老得走不动路。 走廊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只有监护仪的滴滴声在响。 丈母娘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塞进老李手里：“这是我攒的养老钱，先交上去——但医生的话，咱们也得听。” 老李没接，只是把那张皱巴巴的缴费单又攥紧了些，纸角硌得手心发红。 其实啊，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对错？ 不过是有人盯着眼前的救命稻草，有人望着身后的万丈悬崖。 要是当时有人先问一句“你是不是怕……”，maybe争吵就不会那么凶了。 现在缴费单还在小李母亲手里，只是不再那么皱了——她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汗渍，像是想把那些看不见的眼泪也擦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