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一声,钢叉刺破豺狼腹部,腥热的鲜血喷溅在老羊倌老满叔的脸上。
他来不及擦拭,因为另外四头凶残的豺狼正虎视眈眈地收紧了包围圈。
一个年过六旬的老汉,一柄三尖钢叉,近百只待宰的羊群,对阵五头穷凶极恶的豺狼。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个皱纹纵横的老人能在豺群的围猎中护住全部羊群?
但像这样以钢叉血战豺群的壮举,足以让围着热炕头的汉子们羞愧难当。
甘肃的夜色就像泼墨一般迅速染黑了天空。
老羊倌老满叔赶着羊群往回转,铜铃"叮叮当当"的声响在荒凉的沟壑间回荡。
羊群沿着小道前行,老满叔握着钢叉在后面赶着。
他今年六十有三,一辈子放羊,对这片黄土地的脾性了如指掌。
天边最后一抹红霞消失时,他察觉到了异样。羊群变得躁动不安,领头的老母羊停下脚步,耳朵警觉地抖动着。
老满叔瞬间绷紧了神经,他太熟悉这种预兆了。
"咝咝"的脚步声从沟壑两侧传来。老满叔眯起老花眼仔细观察,只见五个灰褐色的身影正在向羊群逼近。
豺狼!不同于独来独往的狼,这些家伙总是结伴而行。
老满叔握紧了手中的钢叉,那是他唯一的武器。
领头的公豺体型壮硕,比一般的豺狼还要矮壮。
它那双眼睛死死盯着羊群,口水顺着尖嘴滴落在地上。
其余四头豺狼已经分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包抄之势。
它们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狩猎了。
老满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形势。几十年的放羊经验告诉他,此时最要紧的是镇定。
"咩咩"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羊群本能地向中间收拢。
老满叔一边用钢叉轻敲地面震慑豺群,一边低声安抚着羊群:"别怕别怕,有我在。"
豺群并不急于进攻。它们保持着包围圈,缓缓收紧。
领头的公豺龇牙咧嘴,发出阵阵低吼,这是进攻前的信号。
老满叔知道,一旦羊群慌乱奔逃,就会被豺群各个击破。他必须主动出击,打乱豺群的部署。
突然,领头的公豺一声嘶吼,五头豺狼同时扑向羊群!
老满叔早有准备,他挥动钢叉直取最近的一头豺狼。
三尖叉"呼"地一声扎向豺狼前胸。那豺狼虽然灵活闪躲,但仍被叉尖划破了皮毛,带出一道血痕。
"滚开!"老满叔怒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沟壑中回荡。
他知道豺狼虽然凶狠,但胆子没有狼那么大。
又一头豺狼从侧面扑来,老满叔迅速转身。
钢叉挥出一道寒光,正中那豺狼的腹部。
"嗷"的一声惨叫,那豺狼连滚带爬地逃开了。
领头的公豺见两次进攻都被击退,不甘心地龇牙低吼。
它没想到这个老羊倌身手如此了得。
老满叔趁胜追击,挥着钢叉向领头公豺逼去。
锋利的叉尖在夜色中闪着寒光,直指公豺咽喉。
公豺后退了两步,但其他三头豺狼已经从两侧包抄过来。形势危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狗吠声。是家里的牧羊犬!豺群顿时慌了神。
领头的公豺一声长嚎,带领剩下的豺群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这群凶残的猎手,终究抵不过人的勇气和意志。
夜色更浓了,铜铃声再次响起。老满叔赶着羊群继续往家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的钢叉上,还残留着豺狼的血迹。
路过一处高坡时,老满叔回头望去。月光下,隐约可见几个灰影徘徊在远处。
他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遭遇。这片黄土地上,人与野兽的较量从未停止。
第二天一早,老满叔血战豺群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年轻人惊叹:六十多岁的老汉,居然能以一敌五!
老把式们却不以为然:早就听说老高的钢叉功夫了得,当年和狼群较量时就没吃过亏。
队长找到老满叔,要给他配把猎枪防身。
老满叔却笑着摆摆手:跟了我几十年的钢叉,比枪还顺手。
晚上,村民们围坐在老满叔的窑洞里,请他谈谈和豺群搏斗的经验。
老满叔点燃旱烟,慢悠悠地说:豺狼和狼不一样。
狼要凶猛些,胆子也大。豺狼欺软怕硬,只要你不怯场,它们就不敢真拼命。
最重要的是,别让羊群乱。羊一乱,豺狼就有机会下口。守住阵脚,它们反倒投鼠忌器。
有人问:那万一遇上狼群呢?
老满叔苦笑:那就难说了。狼不像豺那么怂。狼若认真跟你干,就是拼个你死我活。
这次遭遇,让村里人警醒起来。队长组织了几个青壮年轮流护送放羊。
老满叔却说:你们跟着我干啥?我这把老骨头,和豺狼打了一辈子交道,有这根钢叉就够了。
但队长坚持:老高,你是好样的,可也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冒险。
老满叔摸着钢叉,望着远处的沟壑,若有所思:这片黄土地养育了我们,也养育了豺和狼。斗了一辈子,也许还得再斗下去。
夕阳西下,老满叔又赶着羊群出发了。钢叉在他手中熠熠生辉,仿佛在告诉那些躲在暗处的豺狼:这个倔强的老汉,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