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得知亲妈另嫁富豪，闹着要跟去过当富家小姐。
被我拦下后记恨于心，婚后她撺掇暴力狂老公将我们一家三口打成重伤，不治而亡。
意识回笼时，她正闹着要跟亲妈走。
这一次，我们决定尊重她的选择，放手让她奔赴那个单私生子女就不下十个的后爸。
后来她反倒哭着下跪向我们求助。
1
⌈你们又不是晓晓的谁，管那么宽。⌋
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侄女婿拳打我闺女，脚踢我丈夫。
我捂着身上最严重的一处刀伤，难以置信地看向侄女苏晓晓。
她抛开小刀，走过来用戴满了戒指的手拍打我的脸颊，眼底满是疯狂的恶意。
⌈姑姑，你们为什么总要拦我当有钱人呢？⌋
⌈要不是你们当初非不让我跟我妈走，我早几年就能过上这种好日子了。⌋
⌈现在我嫁了我妈介绍的有钱人，你们居然还一个劲儿哄我离婚。⌋
⌈亏我叫了你们那么多年姑姑姑父，果然，不是亲的就是见不得我好。⌋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缺氧，更因为气愤。
弟弟去得早，弟媳又是个极不靠谱的，那么多年下来她在我家住的时候多。
我们早就拿她当亲闺女看。
顾念多年情谊，苏母另嫁，我们不愿见她跟去受罪，将她过继到自己名下养育八年多。
想学艺术我赞同，要报培训班我支持。
早恋大十几岁的社会青年我好言相劝。
暑期打工被骗进传销我积极寻找救援。
几年大学要的各种费用我没半点含糊。
婚后遭家暴我们一家想方设法讨公道。
咱普通人家，不敢说对她一顶一的好，但绝对不亏欠。
结果因为多年前没让她跟单私生子女都不下十个的有钱老爸，就被记恨到如此地步。
八年多的时间呐！
我就是养块石头也没她这么寒人心。
苏晓晓挽着大她一轮的丈夫把家还时，我们一家三口因为重伤不治而亡。
意识回笼时，刚刚高中的苏晓晓正在面前哭闹不止。
⌈我才不要跟你们这些穷鬼，我要去找我的新爸爸。⌋
⌈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人贩子，大坏蛋，我要跟我妈一块儿去过好日子！⌋
我和丈夫对视一眼，看到了熟悉的默契。
这一次，我们决定让她如愿。
⌈既然你坚持，我们也尊重你的意愿。⌋
⌈咱们会一直记得有你这么个侄女的。⌋
——怎么可能忘得掉呢？
她斩断我们情谊的饯别礼，可是死前那一刀刀的伤，一拳拳的疼啊。
如今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祝她成功入住心心念念的富人家吧。
2
一见我们退让，原本表现得万般舍不得女儿的晓晓妈脸色一僵，转而哭穷。
⌈晓晓，妈是真想带你走啊，可妈手头实在没钱，只够自己的路费……⌋
我开口打断：⌈路费能要几个钱，晓晓这么多年过得也苦，跟你一起走也好，以后到了富贵人家，总不会缺她一口吃，少她一件衣，这路费你出不起，我们来出。⌋
当年弟媳装模装样，让苏晓晓认定她是真心为自己好。
这回我可不惯着这心眼不往正处使的娘俩，让她们和那一屋子人加起来得有八百零二个心眼子的人闹去吧。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苏晓晓施舍般给我一个眼角，喜滋滋地笑。
我也在心底发笑，她对自家亲妈的认知还是不够充分。
她寄予厚望的亲妈，当初知道婆家不喜欢姑娘就找了我弟接盘——要不是她因另生的小孩重病求上门来，我们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这回事。
现在又怀上了人孩子就颠颠凑过去，想母凭子贵。
哪里乐意带她？
苏母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却不得不朝苏晓晓放柔腔调。
⌈晓晓，妈现在过去是要给你铺路，你就先在这边待着，等妈打点好了再来接你风风光光回去啊。⌋
少不经事的苏晓晓轻易信了。
可是，在和她连面都没见的亲爸那里，苏晓晓压根排不上号。
更何况人家至今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个大闺女。
从前我们心软收留她，为了照顾小姑娘心情，就没多嘴挑明她亲妈不想要她的事。
现在咱可不惯着她们这臭毛病。
看苏晓晓就差感恩戴德的模样，我直接丢出王炸。
⌈算了吧，我们也不愿当那叫人骨肉分离的恶人，晓晓是你现任的孩子吧？别急着否认，看长相就知道，你就带着她一块而走，让她见见亲爸吧。⌋
说完，也不理会那娘俩精彩纷纭的脸色，扭头就走。
回到家，脸庞稚嫩的闺女小雅正一脸严肃地板着脸，一见到我们就扑过来。
⌈老妈老爸，你们千万别收养苏晓晓，她会害死我们全家！⌋
⌈养她还不如养块叉烧，真的，你们信我。⌋
看起来颇有我们一开口拒绝就撒泼打滚的架势。
我当即红了眼眶揉她脑袋：
⌈臭丫头，多大人了还打算打滚呢？⌋
⌈从前是咱糊涂才吃了大亏，这回咱们才不管她。⌋
丈夫也在一旁悄悄抹泪：⌈老天给我们重生的机会，咱们这回关起门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绝不再跳她这坑。⌋
⌈那也不行，爸妈，咱们也得立人设。⌋小雅愤愤地说。
苏晓晓平时在人前柔弱可怜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和旁人聊起天来，总隐晦地说咱们生生叫她和爸妈骨肉分离，还对她⌈这也不准，那也不让⌋，叫大家都觉得我们是一家子心怀不轨的控制狂。
我们死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全都拍手叫好。
在小雅的提议下，这次，我们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苏晓晓会凹人设，咱们也会。
真当谁还没点演技在身上不成？
3
苏晓晓最终没跟亲妈去外省，仍在本市住校上学。
班主任因她网恋大十几岁的社会青年约谈家长。
可她亲妈远在外地养胎，亲爸那头一学期过去也没人来见这排不上名号的私生女一面。
找来找去，这倒霉差事还是落到了我们这双怨种头上。
一见来人是我们，苏晓晓当即变脸。
⌈老师，你不是要见我家长吗？找无关人士来做什么？⌋
对咱们家庭关系一知半解的班主任满脸不赞同。
⌈苏同学，这两位是你的姑姑姑父，开学时还是他们送你报道的，怎么就是无关人士了？⌋
苏晓晓恼了，高声强调：⌈我爸可是富家翁，我才没有这种穷亲戚。⌋
全然没有自己目前对她富爹来说，也算作⌈穷亲戚⌋一类的意识。
转头又恶狠狠看向我们：⌈你们别想道德绑架我，图我爸的钱！⌋
凹人设的机会出现了。
我想着从前对她好却换来全家遭殃的结果，酝酿出泪意，哭得真情实感。
⌈晓晓，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这些年你的养育费我们都没要，又怎么可能为了点钱坏了情意呢？⌋
苏晓晓理不直气也壮地梗着脖子喊：⌈你们少在这里假惺惺，要不是你们当初拦那一阵叫我妈改了主意，她早就带我去找亲爸了。⌋
这话听得我差点笑了。
她亲妈当初找我弟接盘没错，她亲爸明知道有这么个女儿却不闻不问没错，她欺软怕硬狼心狗肺更是半点没错。
千错万错全是我们的错！
这回我们可是积极支持她跟亲妈走啊，结果她们母女俩最后没达成一致也能怨到我们身上啊？
见她说完就要离开，班主任差点气了个仰倒：⌈站住，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你！⌋
⌈嘁~还规矩呢？就你们这种垃圾学校屁事多，我亲爸很快就要接我离开这破地方，去他们那边读贵族学校，你们这些没用的穷鬼少管闲事。⌋
她为了炫耀，声音囔得可大，教学楼走廊上的来往的人全都为之侧目。
但她到底没离开，在一旁椅子落座，脚搁桌面上。
班主任好半天才喘匀气，向我们展示班级群聊天记录，尽职尽责完成谈话工作。
苏晓晓在其中大肆宣扬⌈金钱至上⌋的恋爱观，话里话外全是找对象一定要找有钱的。
⌈学校这边找你们来，是为苏同学最近总在班级内宣扬有害思想的事。⌋
⌈咱们学生正在建立三观的重要时期，她这种行为很容易带偏同学们。⌋
⌈最近也有不少家长向我们反应自家孩子突然热衷于网恋，影响恶劣，希望你们做长辈的能够加以教导。⌋
当事人听了翻着白眼反驳。
⌈我这怎么就有害思想了？这可是从我妈身上看到的真理。⌋
⌈再说了我男友可是博士，他教我可比你们好懂多了，明明是好事非被你们说成什么样。⌋
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的苏晓晓不知道，博士不过是她那对象为了骗小姑娘营造的⌈精英⌋外包装。
从前我们费心揭穿对方真面目，却被苏晓晓说是见不得她找了好对象出言污蔑。
她宁愿信每天只隔着网络动动手指、发发早晚安和教学链接的网恋男友，也不肯信和她相处过十多年，一心想她好的熟人。
如今，我们心也寒了，人也累了。
就像我家小雅说的，恋爱脑的世界，咱不理解，碰上了别沾边就是。
⌈老师，我们如今是越劝越错，再劝怕是连最后一点情分也要丢了，这事还是问晓晓妈的意思吧。⌋
在苏晓晓期待的目光中，我一通电话拨给前弟媳。
本就不想女儿坏事的苏母巴不得有事绊住她的心神，好叫她别惦记认回亲爸。
一听原委，当即表达赞同，并可劲儿夸她有主见。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一个个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听见没，我妈都说了，就要趁年轻有资本的时候多尝试。⌋
苏晓晓高昂着头颅，活像斗胜的公鸡。
4
经过这次找家长，苏晓晓一战成名。
如今她是全校皆知的⌈那个富家女⌋。
从前收养她，出钱的是我们。
现在没了咱家当血包，亲爸那头又迟迟没声响，为了满足有钱人设，她总开口找网恋对象要钱，却打心底里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
对面想骗色，一点小投入，花了就花了。
可苏晓晓要的钱一回比一回多，对对方的邀请则一次又一次不留情面地拒绝。
这怎么行呢？
投入和收获不对等，她谈了两年多的网恋男友不干了，让还钱还不起，于是聊天记录一整理，起诉她骗取钱财。
我们作为关心她的怨种亲戚，自然是要到场的——天可塌地可陷，人设绝不能崩。
苏晓晓终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亲爸，不过是在调解室里。
她高兴不高兴咱不知道，反正她富有的亲爹一张脸比碳还黑，应该是挺不满意和女儿的这次初见。
富豪爸冷脸为她的恋爱费用埋单，并警告这个没有半点感情基础的女儿此类事情下不为例。
离开时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粒尘埃。
自然，比尘埃大了无数倍的苏晓晓同样被留在原地。
网恋哥在旁看完热闹开嘲：⌈私生女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看，现在你爸不要你了吧。⌋
⌈不可能！⌋
她神经质地咬着指甲。
⌈我妈说了会接我去过好日子的，我爸这次只是忘了。⌋
⌈对，他要管那么大的公司，肯定是忙忘。⌋
⌈他怎么可能不要我，我可是他亲女儿啊！⌋
为了表示对⌈好侄女⌋的重视，我们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
现在领着游魂一样的苏晓晓回去，一路不知道多少热心邻里来问，我也配合演出抹着泪心疼咱们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倒豆子一样将事情吐出去。
⌈连孩子都能忘，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爹的啊！⌋邻居感叹。
苏晓晓用尽在混混朋友那雪莱的招式，冲过来就是一通王八拳。
⌈不许你们说我爸，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们嘴。⌋
⌈你们这些穷鬼，哪里知道我爸当大老板的累。⌋
这下可好，小区谁家不认识几个和她同龄同校的小孩。
一传十，十传百，苏晓晓的头衔上多了个前缀——那个亲爸不要的富家女。
可这人越是缺什么，越是想装什么。
别人笑话她是假千金，她就铆足了劲要向人证明自己是真富家千金。
人不作就不会死，可惜苏晓晓总也不明白这点。
至于富豪爸离开前的警告？
早就抛九霄云外了。
5
见证了苏晓晓落魄的我们，被她视作自己耻辱过往的标志。
整个人巴不得避着我们走，更别谈接受我们这种⌈穷鬼⌋的资助。
但她态度如何，对我们经营人设没有半分影响，每周例行找班主任问苏晓晓近况，将为侄女操碎了心的怨种亲戚形象演绎到底。
只不过是将前世的真情实感拿出来，咱一点不虚。
到最后，学校里只要知道我们的老师，每每碰上就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瞧我们。
甚至还有老师找到升到高中的小雅，委婉地让她劝我们想开点，多关心关心自家小孩。
毕竟苏晓晓在他们眼中，是有亲爸亲妈支持的，大牌奢侈品源源不断，富家女形象深入人心。
可她亲爸压根不愿意搭理，只靠从她妈妈偶尔从指缝里漏出来的那点钱，完全不够看。
如今她已被养大了胃口，没有网恋对象支持，又拉不下脸面打工，手头那钱来源成谜。
但是，她户口跟着亲妈，感情上拒绝承认咱这亲戚，血缘上和咱不相干，真遇到事，也轮不到我们操心。
可惜我不找事，事反找我。
苏晓晓换下小太妹打扮，一幅乖乖女模样找上门来时，我们着实吃了一惊。
我一时没忍住扭头看了好几眼窗外，疑心今儿太阳是打西边里出来的。
⌈姑姑，姑父，你们帮帮我吧！⌋
门刚一开，她啜泣着就要往地上跪。
真可怕，要不是咱拉得快，还真给她拜上了。
眼见跪不成，她赖在地上不肯起。
⌈哎呀，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呢？地上凉快起来。⌋
我们一左一右抓着她的胳膊往上提。
⌈姑姑姑父，你们是最疼我的了，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看她哭得大声，连姑姑姑父都喊上了，还坚决要跪下甚至有磕头的趋向，我们心里一咯噔。
这次的事儿铁定不小，起码比网恋还钱难搞。
⌈哎哟，你有啥事，也得开口说了我们才好商量啊。⌋
苏晓晓只一个劲摇头，在外头死活不肯说出口。
⌈哎呦傻丫头，你不开口说，咱就是有心也没处使呀。⌋
虽然咱们现在也无心帮忙，但她说出来听听笑话也是不错的。
⌈去屋里说。⌋眼看吃瓜邻里越来越多，苏晓晓还是拉不下面子在外头耍无赖。
她一开口，冲在吃瓜第一线的热心邻里赶忙凑过来，帮着一起将人拉起来扶进屋。
这下子，确实是进屋了，但大门没关，屋里屋外想来表⌈关心⌋的邻居也不少。
大家一双双眼睛满含关切，言语温和地劝她有啥事好好说，别着急，一张张脸上满是比圣母还和蔼的亲切微笑。
虽然我确信看到几个人没做好表情管理，憋笑憋的脸颊直抽抽。
6
明明提出进屋说，可苏晓晓被扶着一屁股坐上椅子，就再没开口。
⌈晓晓，你说吧，咱们都在呢啊，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帮你想法子解决。⌋
我假装没看到她暗示赶人走的眼神，拉着她的手贴心宽慰。
从前我们不止一次这样握手促膝谈心。
不同的是，这一回，她柔软的指腹却覆了一层薄茧，我手心没了厚厚的老茧。
按普通标准供两个小孩我们是供得起，但为了弥补苏晓晓的遗憾，报她要求的一堆⌈名媛必备⌋课程，我们在主职工作外打了不少零工。
顶着沧桑面孔送她去大学报道，被问起时，为了在室友面前赚面子，苏晓晓对我的介绍却是一句含糊的⌈家里的阿姨⌋。
遇见好事避着我们躲，遇着坏事追着我们跑。
我们一家，在她心里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姑姑，我暂时没什么，等以后再说吧。⌋
见事与愿违，苏晓晓勉强一笑，不愿细说。
她好面子，当着这么多双眼睛，拉不下脸面再装模作样地求我们。
⌈别啊，大闺女，你看你刚才都下跪求人了，肯定是有事，还是大事。⌋
⌈就是，你遇到什么和大家伙说，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咱人多力量大，肯定给你圆满解决。⌋
可她想暂退找机会再来，热心邻居却揪着不放，毕竟下次他们可不一定能找到这样近距离看戏的好机会。
⌈你们够了，我真的没事。⌋苏晓晓向来不是软和脾气，没听几句就恼了，⌈就是有事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少在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来看热闹的邻居可不止一两个，她这一句得罪不少人。
论嘴上功夫，她还是比不过纵横菜场几十年的大爷大妈们。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要不是关心你，谁乐得问啊？⌋
⌈就是，真当自己是块宝呢？要不看着你姑姑姑父的面子，咱才懒得搭理你。⌋
⌈是你先说有事，现在又说没有，真拿人当傻子哄呢？⌋
⌈也就是他们一家老实人好欺负，才实心眼惦记着那点情分，要我遇上你这种人，管你死活？⌋
⌈有事就劳他们操心，你自己是没爸妈啊？⌋
⌈人家爹不爱娘不疼的，有没有差别也不大。⌋
大爷大妈们不仅能说，还会说。
刻薄起来嘴巴一张，字字句句精准戳人心窝子。
苏晓晓说不过那么多张嘴，便将火气往我们身上撒。
⌈好好好，好得很，你们不帮就算了，还联合起外人欺负我。⌋
⌈果然不是亲的就是不上心，真当我稀罕你们这些穷鬼亲戚不成。⌋
她用力推开行进路上的所有人，重重摔门离去前，隔着人群向我投来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等着瞧吧，以后有你们好看！⌋
7
但有些事，并不是她不说大家就没法知道。
催债的电话一再打给我，我才知道苏晓晓离去前是什么意思。
她借网贷填的竟我的手机号，真拿我们当没底线的老好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