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挂断关机,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她在那头靠在男闺蜜肩上看漫天烟火,我在太平间为岳父盖上白布。
……..
我拖着高烧不退的身体将岳父的遗体送去殡仪馆。
想方设法的联系老婆柳如烟,可她就像是彻底在人间蒸发。
直到我快要心死,打算直接火化岳父遗体的时候,消失了一个星期的柳如烟终于出现。
她拧眉看向我:“都九点半了,你怎么还在家里?公司的事你不管了吗?”
她身为公司总经理都没去,却要求我这个副总时时刻刻守在公司。
我还没说什么,她紧接着就白了我一眼:
“我真是没想到,都结婚七八年了,你还这么疑神疑鬼,简直有病。”
刚吃完退烧药,我实在没力气和她吵架,几次调整情绪才冷静下来对着她说:
“爸的医药费你没及时转过来,我的工资卡半个月前就被你冻结了,呼吸机被停后,爸就已经走了。”
柳如烟一愣,旋即怒斥道:
“周不凡,你有毛病吧?莫名其妙咒我爸做什么?我挂在医院的那张卡每个月都按时打钱进去,怎么可能交不上医药费!”
接着,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看你是找借口让我解冻你的银行卡才会如此口不择言!想要我解冻也可以,你现在立马去向程轩道歉!”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如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想我。
可她却觉得自己猜对了,还恼怒的说:
“要不是我发现程轩一个人抽烟喝闷酒,我都不知道你给人家发了阴阳怪气的留言,你评论‘早生贵子’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思想龌龊吗?”
“我说你怎么突然让我给你转二十万,原来都是吃醋嫉妒!我告诉你,我给他花的钱全是应聘他来公司当高管的酬金!你别乱吃飞醋!”
“一天到晚就盯着我手里的钱,果然和我爸说的一样,就是个吃软饭的凤凰男!”
心中苦涩蔓延,原来在她心里,我是如此不堪。
看着柳如烟对我怒目而视,我陡然感觉这段婚姻没有存续的必要。
“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
柳如烟一愣,扭头难以置信的看向我:“你说什么?”
我语气平缓的说:“我这种吃软饭的凤凰男怎么配得上你,反正你半个月前就已经为了程轩罢免了我的职位,也冻结了我的工资卡,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愿意给你们腾地方。”
我自认已经足够冷静,可柳如烟却说:“你昏了头吧?”
她嗤笑道:“谁不知道你为了我甘愿付出生命,现在莫名其妙提离婚不就是欲擒故纵,想逼我妥协?”
“我可不是任你拿捏的小姑娘,程轩是海归人才,你一个大专生根本比不上他,我选他进公司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说着,柳如烟走上前轻轻为我整理了一下领带,“老公,你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小男生了,怎么不懂其中的利害呢?”
她朝我勾唇一笑,语气轻柔。
这种软刀子比恶语相向更让我如鲠在喉,显得仿佛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彻底失语,愣愣的和她对视。
良久才吐出一句:“离婚,认真的。”
此话一出,柳如烟面色骤然阴沉。
本着最后一丝情分,我又对着她说了一句:“你爸已经死了,遗体在殡仪馆,毕竟我不是他亲儿子,还是由你这个女儿去收尸吧。”
柳如烟眉心紧缩,眼底慌乱一闪而过。
程轩突然冷不丁的开口:“如烟姐每个月给医院打款百万,怎么可能断缴医药费?我看就是你在乡下的妹妹缺钱了才会找这种卑劣的借口!”
柳如烟就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冷着脸对着我道:“不就是你妹去年考上大学我没同意你资助她?你至于咒我爸吗?”
她眼神如冰,认定我在撒谎。
我突然想起,去年妹妹考上大学,试探性想到我借钱上学。
却被柳如烟当场拒绝,她说:“你妹又不是没手没脚,何必要你这个哥哥出钱上学?你已经和我结婚了,又不是孤家寡人,凭什么被这种吸血鬼缠上?”
爸妈当年为了供我读书可谓是砸锅卖铁,就连年幼的妹妹也会到村中加工厂拿货赚钱,只为让我安心学习。
我深知妹妹学习成绩优异,想考研读博,若要她分心兼职只会耽误学业。
更何况我受家人供养,有能力后本应反哺。
可柳如烟却觉得我家要吃她的绝户,妹妹为了不影响我们的夫妻感情,闭口不提学费的事,独自去办了助学贷款。
说起来我这个哥哥年薪百万,出入皆是豪车名牌,却连八千学费都给不了妹妹。
我看着柳如烟,视线突然落在程轩揽在她腰间的手上。
若换了之前,我会立马推开程轩并和他扭打到一起,然后被污蔑一把躁郁症之类的精神疾病。
可现在,我看着柳如烟默许的行为和程轩挑衅的目光,只觉得异常的可笑。
或许从来不是程轩暗中觊觎我的老婆,而是他们一拍即合,暗通曲款。
程轩叹了口气道:“这都快十点了,不凡哥再不去公司打卡上班只怕这个月的全勤都没了。”
他故意露出手上的劳力士腕表,镶嵌着钻石的表带熠熠生光。
这正是柳如烟送给我的订婚礼物,是我从不舍得戴的手表。
可一个星期前,柳如烟说这块手表的秒针有些偏差,要拿去调整一下。
这一调整,居然调到了程轩的手腕上。
我讥讽地看向柳如烟。
柳如烟面上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嘴硬道:“反正你放着不戴,不如送给程轩,下次再给你重新买一个就是了。”
闻言,程轩眼底闪过嫉妒,却还是假模假样的说:“对啊,我用不凡哥不要的就好,如烟姐到时候给不凡哥买新款。”
柳如烟见程轩神情低落,立马开口安慰:“这可是绝版,独一无二的款!”
见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吃醋发疯,柳如烟瞬间不满:
“刚刚你咒我爸的事还没完呢!你必须去医院跪在我爸病床前好好磕头认错!”
不说柳如烟爸早就死了,就算她爸没死,那也只是个躺在医院吸氧的植物人,根本感知不到外人在干什么。
柳如烟说出这番话不过是为了逼我低头。
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没咒你爸,你要是还认他,就打个电话和医院确认一下吧。”
柳如烟气的当场眼冒火星,却还是咬牙说了一句:“不见棺材不落泪!”
当着我的面,柳如烟直接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您好,柳建国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柳建国,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柳如烟浑身一震:“什么?”
我心里松了口气,想着岳父总算能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