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说程咬金骑了尤俊达给他的铁脚枣骝马,兜了一圈回到庄上,十分惬意。尤俊达趁热打铁:“事已停妥,明日就要动身,今日与你结为兄弟,日后无忧无虑。”程咬金当时就答应了。
尤俊达摆上香案,二人结为生死之交,程咬金小两岁,拜尤俊达为兄。尤俊达请程母出来,拜为伯母;程咬金请尤俊达妻子出来,拜为嫂嫂。而后大设酒席,直吃到天晚。
到了第二天晚上,尤俊达备了几辆车子,以防贼为由,让程咬金全身披挂,来到一个去处,地名叫长叶林。号灯有数百盏,有百余人各执兵器,齐跪在地下称呼尤俊达道:“迎接大王!”
咬金大叫“响马来了”,俊达连忙说道:“不瞒兄弟说,这班不是响马,都是我手下的人,愚兄向来在这里行动。近来许久不做,特请兄弟来做伙计,若能取得一宗大财物,我和你一世受用。”
程咬金只好同意。二人入厅坐下,众喽啰参见完毕,分列两边。俊达叫道:“兄弟,你要讨帐,要观风?”程咬金说要观风,尤俊达说观风即是下山行劫,要带上些弟兄,程咬金就要了一个人。
程咬金带喽啰等到半夜,见一队举旗人马走来,旗上大书:“靠山王饷杠”。原来这是杨林为贺杨广登基,让继子大太保罗芳、二太保薛亮,押十六万饷银,龙衣数百件,到长安进贡。
喽啰连忙说道:“这是杨林的饷银,动不得的。”程咬金哪管那些,催马持大斧,大叫:“过路的,留下买路钱来!”罗芳大喝一声:“何方盗贼,岂不闻登州靠山王的厉害,敢在这里断路!”
咬金并不回言,举斧砍去。罗芳举枪,往上一架,只听一声响,把枪折为两段,吓得回马便走。薛亮拍马来迎,程咬金顺手一斧,正中刀口,噹的一声,震得双手血流,也吓跑了。
程咬金喝道:“你这两个狗头,我们实是有名强盗。我叫程咬金,伙计尤俊达。今日先留下你两个狗头,他日可再送些来。”罗芳、薛亮惊慌逃跑之际,只听见了“陈达、尤金”。
尤俊达远远跑来,叫众喽啰将桶劈开,把元宝装车子内,上下盖好,回至山上。次日晚一更时分,放火烧寨,收拾回庄,从后门而入,花园中挖了一个地穴,将十六万银子全埋了。
罗芳、薛亮将此事汇报杨林。杨林发下令旗令箭,限山东官府一百日内,拿到长叶林劫王杠的响马陈达、尤金。如拿不着,府县官员,全都革职,发配岭南充军。
历城县官徐有德唤马快樊虎、捕快连明问话,樊虎道:“这两个强人,一定是别处来的,打劫后自往外府去了,如何拿得他来?要拿非秦琼不可,他尽知天下响马的出没去处。”
徐有德觉得二人说的有理,即刻上马,投节度使衙门来。唐璧得知后说道:“既发下来,听从便是了。”说罢,就叫秦琼同徐有德下去抓贼。
秦琼暗想一定是少华山人马所为,就去见王伯当。王伯当说我们从来不曾打劫王杠,李如珪说一定是尤俊达合了一个新伙计干的。秦琼听了,便动王身离开。
却说杨林差下许多公人,四下打听。这日早上,众公人只见秦琼挂两根金装锏,急匆匆跑马入城。众公人怀疑秦琼是劫王杠的响马,大家一齐跟了过来。
秦琼进了一个酒店。众公人让店小二一探虚实,店小二与秦琼闲谈,说道劫饷银时,秦琼脸色一变,呆了半响才说:“小二,你快去拿饭来我吃,吃了要赶路。”
众公人随即飞报杨林。杨林派百十名将官,如飞赶来,团团围住酒店,齐声呐喊:“楼上的响马,快快下来受缚,免我动手。”秦琼下楼来,把双锏一放:“我自投罗网,不必你们动手。”
秦琼见到杨林,双膝跪下:“山东济南府历城县捕快秦琼,叩见老大王。”罗芳禀道:“父王,他不是劫饷银的强盗。那劫饷银强盗是青面獠牙,十分可怕,不像这人相貌雄伟。”
杨林便问:“秦琼,你多大了,为何自认作响马?”秦琼谎称“小人父亲秦理,自幼早丧,老母在堂,妻子张氏。今年二十五岁,会使双锏、长枪”。杨林就把盔甲虎头金枪取出来。
杨林说:“这件盔甲,原不是我的。从前我出兵征战,在济南府杀了一名贼将,叫做秦彝,得到他这件盔甲、一枝虎头金枪。孤爱他这盔甲,乃赤金打成,故此留下,今日都赏你吧。”
秦琼只得谢了一声,把盔甲穿戴起来,先把三十六路、六十四招枪法使出。而后提起双锏,四处摆动,开始人锏分明,后来只见金光万道,呼呼的风响逼人寒,闪闪的金光眩双目。
杨林见了大喜:“孤年过六旬,苦无子息,虽有十二太保,过继为义子,本事皆不如你。孤想过继你为十三太保,你意下如何?”秦琼推却道:“小人一介庸夫,哪敢承当太保之列!”
杨林二目圆睁:“孤继你为子,有何耻辱于你?如若不从,左右看刀。”秦琼说道:“大王依得小人一件,如若不允,甘愿一刀。待小人济南见了母亲,一月后同老母前来便是。”
杨林满口答应,秦琼便求道:“失饷银一事,还求父王宽限,令府县慢慢访拿。”杨林道:“看王儿面上,孤再发令箭下去,吩咐府县慢慢拿缉便了。”秦琼这才拜辞而去。
且说王伯当对齐同远、李如珪道:“秦琼母亲九月二十三日,是六旬寿诞。我要往潞州知会单二哥,前去拜寿。你二人稍停几天动身,山东相会便了。”二人应允,王伯当就起身下山。
王伯当见到单雄信,说了祝寿一事,单雄信即取绿林中号箭,让数十个家丁,分头知会众人,限于九月二十三日,在济南府东门会齐。又打点贺礼,同王伯当去往山东。
再说秦夫人这日对罗艺说道:“九月二十三日,乃家嫂六旬寿诞。我已备下寿礼,想让孩儿前去与舅母拜寿,不知相公意下如何?”罗艺道:“这是正理,明日就叫孩儿动身。”
这信一传出来,就有张公瑾、史大奈、白显道、尉迟南、尉迟北、南延平、北延道要去拜寿,都来求罗成同行,罗成父亲面前点了他七人随往。这日,罗成拜别父母,带着七人往济南而来。
李渊也得知了此事,觉得大恩未报,心中不安,于是备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派了官员同柴绍去济南给秦母贺寿。

齐国远、李如珪两人带了礼物,下山前去贺寿。将近山东地界,望见罗成等八人来了,说道:“这班人行李沉重,财物必多,何不打劫来去做寿礼?”于是拍马抡刀叫道:“留下买路钱!”
罗成一马当先杀过去,齐国远用斧砍来,罗成把枪一举拦开斧头,拿起银花锏刺中他头颈。李如珪举起两根狼牙棒打来,罗成一枪逼开狼牙棒,也照样一锏,正中他左臂,李如珪回马便走。
齐、李二人忽见单雄信、王伯当一行人到了,就迎上前细言其事,单雄信大怒,叫众人一齐赶来。罗成正要厮杀,张公瑾认得单雄信,连忙叫道:“公子不可动手,单二哥也不必发怒。”
张公瑾告诉罗成道:“这人就是秦大哥所说的大恩人单雄信便是。”罗成听说,便与单雄信下马相见毕,大家各叙过了礼,又取金枪药与齐国远、李如珪搽好。各位都去拜寿,便一路同行。
且说尤俊达得了单雄信的令箭,吩咐家将打点贺礼,即日起身。程咬金问道:“你去到谁家拜寿?我也去走一遭。”尤俊达道:“这人乃山东第一条好汉,叫秦琼。你何曾与他熟识?”
程咬金大笑道:“这人是我从小相知,我还是他的恩人呢。他父亲叫秦彝,镇守济南,被杨林杀了。他乳名太平郎,母子二人与我母子同住多年,后来各自分散。难道不是熟识?”
尤俊达、程咬金一起上路,转出山头,望见单雄信一队人马,程咬金大叫:“妙呀!大风来了!”抡起宣花斧就去劫财,单雄信一马上前,用金顶枣阳槊就打程咬金。
程咬金把斧一架,架过了槊,噹噹的连砍两斧。单雄信急架忙迎,觉得两臂发酸。叫声“好家伙”,回马忙走。罗成冲过来拦住程咬金,摇枪便刺。程咬金躲过枪,用斧还招。
罗成拦开斧,呼的一枪,正中程咬金左臂。程咬金回马要走,不提防腿上又中了一枪,大叫:“风紧,风紧!”这时后边尤俊达到了,见程咬金受伤,就抡起朴刀,拍马赶来战罗成。
单雄信认得后面上来的尤俊达,连忙叫住罗成,不要追赶。尤俊达也唤回程咬金,大家相见,罗成取出金枪药,与程咬金敷了伤口。大家合做一处,取路而行。
接近济南就是贾柳店,十分宽敞,这几十人全都住了进去。店主贾闰甫见这班人不三不四,心内疑惑,就叫柳周臣在此看店,他入城去报信,让秦琼过来一看究竟。
秦琼进店与弟兄们一叙阔别之情。走到程咬金面前,却不认得,程咬金大喝道:“太平郎,可记得当初与我母子同住,你忘记了我程咬金么?”秦琼叫声:“原来你就是程哥,多多有罪!”
徐茂公道:“今日众英雄齐聚,很是难得。何不就在此歃血为盟?”众人齐声赞同,就于楼上摆设香案,个个报了年纪,写了盟单,众人在臂上刺出血来,滴入酒中,大家各吃一杯血酒。
次日早饭毕,众人到了秦家厅上,摆满寿礼,无非是珠宝彩缎金银之类。大家先与秦琼见礼,然后请秦夫人出来,轮流拜寿。
秦琼安排宴席,众人一起饮酒。程咬金想调理罗成与单雄信,就趁秦琼暂时离开之际,分别对二人对了坏话,结果这二人便打了起来。
此时秦琼回来了,拉开二人,他不好说单雄信,就骂了罗成一句,哪曾想罗成一气之下,竟然拜别秦夫人,撇了张公瑾等七人,上马回河北去了。
秦琼大惊道:“这样一来不就结仇了吗,哪一位兄弟去追他回来?”程咬金答应一声,带了斧头上马追去。徐茂公怕两人回来再出是非,又叫尤俊达在后面追程咬金。
再说杨林又起了十六万饷银,恐路中有失,亲自押送。程咬金恰巧遇上了,一见饷银可乐坏了,拍马摇斧高直奔过去,叫道:“来的留下买路钱!”
罗芳看见认得程咬金,飞报杨林说:“前日长叶林劫王杠的响马又来了!”杨林闻言大怒,提起两根囚龙棒,飞马出来喝问:“大胆响马,你是陈达还是尤金?”
程咬金笑道:“我是程咬金,伙计尤俊达,你快把王杠送过来,免我动手!”杨林道:“你可晓得靠山王杨林吗?”程咬金道:“我不晓得什么靠山王、靠水王,吃我的斧子吧!”
杨林气坏了,用囚龙棒拦开宣花斧,伸过手来,一把扯住咬金的围腰带,叫声“过来吧”,将他提过马抛在地上,叫左右绑了。
随后尤俊达赶到,眼见程咬金被擒,飞马舞动钢叉,直奔上前就是一叉,杨林手中棍拦开叉,也伸手把他擒过来,抛下绑了。
杨林就下令安营,发一枝令箭,让济南府中大小官员,并令马上前来听令。文武官员一齐到了黄土岗营外候令,杨林唤历城县徐有德进营。杨林说:“你县里有个捕快秦琼,让他来见我。”
秦琼来到,杨林问道:“秦琼,因何直到如今,不前来见我?”秦琼道:“小人因家母偶然得病,所以违了大王之令。”杨林道:“孤承继你为子,你随孤到京,回来再接你母亲便了。”
秦琼不敢违命,就要回家取披甲兵器。杨林道:“可写下书信与你母亲,我让人去取来。”秦琼索了纸笔,于无人之处写了两封信,交与差官说:“一封送到西门外贾柳店中;一封到我家中。”
杨林要杀程咬金、尤俊达,秦琼上前说:“父王,这两个人不能杀,可交济南府下在牢中。待父王从长安回来,那时再追究,就能前赃明白、诛灭余党,然后斩他未迟。”
杨林听秦琼说得有理,吩咐左右将他二人交与济南府监候。这时,差官取来了秦琼的盔甲兵器,杨林令他引兵先行,而后拔营往长安去了。
且说贾柳店的好汉接到秦琼书信,拆开一看,是叫众人设计,救出程咬金、尤俊达。徐茂公说:“要这二人出狱,必大反山东,方能成事。我有一个计策在此,众兄弟必须听我号令。”
大家都说听他号令,徐茂公就让柴绍带家将先回太原去,再把秦夫人、秦琼妻子送往小孤山安顿。没了后顾之忧,他就开始献计。
徐茂公叫贾、柳二人,取了十来个箱子,放了短兵器并盔甲,贴上爵主的封皮。让弟兄运入城去,在秦家相会;再取毛竹数根,将肚内打通,藏了长兵器,拖进城中,也在秦家相会。

当下众好汉依了徐茂公吩咐,各各进城,齐到秦家。因樊虎熟悉衙门,徐茂公叫他入牢,暗暗告诉程咬金、尤俊达,今夜只听号炮一响,可就动手,自有人来接应。
徐茂公又说: “单二哥,你可在城外黄土岗等候。明日若有追兵,你独自一马挡住。”徐茂公又给剩下的弟兄们各自分配了任务。他就同魏征坐在厅上,只听号炮一响,即刻动身。
鲁明星、鲁明月扮做乞丐,篮内藏着火炮,在街上游走。到了人静更深,走到城东一座宝塔前,二人手脚伶俐,爬上塔顶,取出火炮,把火石打出火来,点着药线,往空中一抛。
那炮虽小,却十分响亮,四下里弟兄听见信号,一齐动手。屈突通、屈突盖在城南放火,尉迟南、尉迟北在北城放火,南延平、北延道在城东放火。
火势不时加大,城中等人梦中惊起,逃出来避火,又遇众好汉厮杀,号哭之声,震动山岳。
公瑾、史大奈、樊虎、连明乘乱打入狱中,尤俊达听见号炮响,就与程咬金挣断铁索,大声喊道:“众囚徒要活命的,随我们一齐反出去吧!”
众囚徒一齐答应,跟随尤俊达、程咬金打出牢来。恰好众好汉前来救应,尤俊达、程咬金取了披挂马匹兵器,打入库中,劫了钱粮。
单雄信在黄土岗等候,先见徐茂公、魏征过去,又见众好汉并程咬金、尤俊达,载着钱粮,随着许多囚徒,一齐过去,一个也没落下。
此时天色微明,后面唐璧、孟洪公领兵追了过来。单雄信一马拦住厮杀,可他哪里挡得住那么多官兵,一时很危险。
此时王伯当赶来,冲入重围,与单雄信杀出去。孟洪公逞能追来,被王伯当一箭射死。随后又有几个将官赶来,也被他一箭一个,都断了性命。其余的不敢上前,一齐退入城去。
单雄信、王伯当看看再无追兵,一起来到小孤山缴令。徐茂公让他二人回去,各取家眷返回,然后徐茂公倡议扯起招兵旗号。
唐璧返回城中,有人报秦琼举家潜逃,响马还在他家安歇过。唐璧大惊,连忙到秦琼家内一看,桌上有一张大红盟帖,正是众好汉结盟的单子。
原来这是徐茂公想要秦琼回来,故放在明处,名单上只涂抹了柴绍、罗成二人。当时唐璧看见第三名就是秦琼,于是连夜修下表章,连同盟帖一起封了,让差官星夜送往长安。
此时杨林已到长安面过君王,把秦琼封为十三太保。杨林接了唐璧的文书,拆开一看,上说:“九月二十四日,有响马劫牢,大反山东。那响马都是十三太保的朋友,现有盟帖一张,众响马名字在上。”
杨林看了盟单大吃一惊,怀疑秦琼未必如此,就发令箭让尚义去召秦琼。尚义以前有罪当死,被秦琼保救。尚义对秦琼说:“小人蒙恩公保救,今日恩公大难,小人岂敢不以实告?”
秦琼问有什么难,尚义就把盟单的事说了,又说道:“今大王狐疑,让小人来召,此去决无好意,恩公不如走了吧!”秦琼呆了半晌才说道:“走出长安不打紧,只怕不能走出潼关。”
尚义说道:“小人总无妻子,愿随恩公逃走,有令箭在此,赚出潼关便是了。”秦琼点首同意,二人飞身上马,出了长安,竟奔潼关而来。
杨林坐在殿上,直等到下午,不见秦琼前来。刚要派人去催,这时得报说:“有人看见秦琼、尚义,飞马出东门去了!”杨林一听,马上取了囚龙棒,上马赶来。
秦琼的黄骠马快,杨林是赶不上的。可尚义所骑的是一匹川马,行走不快,秦琼只得等他。日将下山,后边杨林赶到,秦琼对尚义道: “你快去赚开潼关,待我去挡他一挡。”
杨林要秦琼跟他回去,秦琼道:“杨林,你要我回去,今生休想了!”杨林怒道:“畜生,怎么叫起我名字来?既不肯回去,吃我的家伙吧!”用囚龙棒就打,秦琼用枪架开,杨林又是一棒。
秦琼回马便跑,杨林追上,秦琼带回马,放下枪,取双锏在手道:“我乃先朝武卫将军秦彝之子。我父被你打死,此仇不共戴天。拜你为父,就想杀你,以报父仇!”
杨林听了大怒,举囚龙棒猛打。秦琼忙举双铜招架,杨林一连七八棒,分量沉重,秦琼拦挡不住,回马便走。杨林拍马赶来,后面十二家太保也带了兵丁追来。
秦琼催马跑到灞陵桥上,看见这桥十分高大,连忙上桥占住上风,下面一条大溪,又无船只。杨林赶到桥边,秦琼在桥上看得分明,一箭射下,把杨林头上龙紫巾射脱,连头发也削去一把。
后面十二太保赶到,叫道:“父王,为何不过桥去?”杨林道:“秦强盗在上边,占了上风,上去不得!”罗芳、薛亮一齐上桥捉拿秦琼,秦琼连发二箭,二人双双中箭,跌下马来。
杨林道:“等天明上去,谅他也飞不出潼关。”双方相持到五更。秦琼心生一计,把马头上九个金铃取下来,挂在桥头栏杆紫藤上,金铃随风朗朗的响。秦琼轻轻退下桥来,飞马直奔潼关。
到了天明,杨林方知秦琼走了,连忙赶到潼关,魏文通率领众将迎接。杨林道:“秦琼这个强盗哪里去了?”魏文通道:“十三太保出潼关去了。他有王爷的令箭,小将才开关放他。”
罗芳说:“就是父王给那个尚义的令箭,他假传令旨,已经出关。父王就让魏文通去捉他便了!”杨林听了,命令魏文通速速出关,捉拿秦琼。于是魏文通奉令赶出潼关,前去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