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山
来源|博望财经
两件事让遥望科技在6月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
其一是在“618”大促“中，遥望科技的明星直播间里动辄就卖出数十亿元的货，旗下签约明星贾乃亮凭借超强的带货能力晋升为抖音新“带货一哥”。在5月21日的首场直播中，其创下单场4.25亿GMV的成绩。5月的抖音带货达人榜中，贾乃亮以7.07亿元的销售额名列第一。但你能想象吗？这样的成绩，公司可能赚不到钱，还面临倒贴的尴尬。
另一个是在公司交出亏损10.5亿业绩答卷之后，如何回复深交所针对公司营业收入、毛利率、现金流、应收账款、预付账款、商誉减值、大客户和大供应商、关联方占资等情况进行了八连问。经过两次延期，终于在6月17日晚10点，遥望科技才在最后期限前回复了深交所的问询函。
两件事都指向了同一个问题：怎么赚钱？近几年来，遥望科技处于营收越多，亏得越多的怪圈。期间又出现股东接连减持。二级市场股价从2020年的高点36.56元一路下行，截至发稿前，股价收于4.28元/股，相比于之前高点，下跌近90%。
来源：百度股市通
遥望科技是如何沦落到这般境地的？
01
三年亏掉了20亿 屡屡收到监管函
遥望科技前身为星期六股份有限公司，曾是一家专注于女鞋销售的企业。在其辉煌的时候，“星期六女鞋”一度称霸国内女鞋市场。受电商冲击，2017年起公司开始陷入亏损的泥潭。2018年以17.71亿元收购了MCN公司遥望网络。在2019年3月完成资产重组，更名为遥望科技，直播业务迅速成为公司的盈利核心，被称为““直播电商第一股”。
转型直播电商之后，遥望科技的日子并不如外界想象的好，反而陷入了营收越多，却亏损越多的怪圈。
财报显示，2023年遥望科技实现营收47.77亿元，同比增长22.48%，归母净利润亏损10.5 亿元，同比大降299.33%。2021年和2022年公司分别亏损了7亿元、2.6亿元。这样算下来，三年亏掉了20个亿。
遥望科技2018-2023年业绩走势图 数据来源：公司财报
今年一季度，尴尬的情况依旧。一季报显示，遥望科技营业收入为15.81亿元，同比增长43.44%，而归母净利润却为-9423.86万元，亏损同比扩大147.77%。
这样的情况不仅投资者懵了，交易所也坐不住了。
5月26日，深交所对遥望科技下发2023年年报问询函，针对公司营业收入、毛利率、现金流、应收账款、预付账款、商誉减值、大客户和大供应商、关联方占资等情况进行了八连问。
来源：深交所问询函
面对监管问询，遥望科技两度公告延期回复。先是5月31日申请问询函回复日期延期6月7日。后来又以《问询函》内容较多，在公司内部走流程为由。直到6月17日晚10点，踩着最后的期限，才提交回复。
来源：公司公告
来源：公司公告
其实，遥望科技已经多次受到交易所关注。公司今年2月2日收到的深交所的《关注函》中，深交所对遥望科技的应收账款回款、各项主营业务营业收入、毛利率、净利润情况等的亏损情况提出多项疑问。但遥望科技以函件中涉及事项较多为由，在2月23日才给出回复。
此后没过几天，在2月27日遥望科技董事长兼总经理谢如栋等三人就被深交所通报批评，通报指出公司近几年存在存货账面值与实际不符、虚增收入、利润和应收账款回款等违规行为。
来源：公司公告
2023年12月11日，遥望科技陆续因未及时进行信息披露收到深交所下发的监管函。
2019年-2022年期间，遥望科技存在虚增收入、利润等多项违规行为，导致定期报告的财务数据披露不准确，同时其存在多次未及时信息披露的情形，广东证监局对遥望科技时任董事长兼总经理于洪涛等高管，采取出具警示函的行政监管措施。
来源：公司公告
02
增速放缓 直播带货亏本赚吆喝
遥望科技的直播电商业务表面上一派繁荣景象，实则暗藏心酸。
遥望科技属于业内较早将明星引入直播领域的MCN机构，借助明星效应迅速提升品牌知名度，并积极布局直播领域。，与罗永浩的交个朋友，薇娅夫妇的谦寻文化，以及无忧传媒齐名，并成为“国内MCN四大天王”。
数据显示，去年“双十一”期间，遥望科技实现GMV超过32.9亿元，同比增长38%。今年一季度，公司实现付款GMV达45亿元，同比增长80%。与此同时，开播场次和开播账号也分别增长了惊人的157%和108%。
在今年的618大促中，今年618，遥望科技共有153位主播参与大促，带货30000款商品，整体直播时长达到6054小时。其签约的明星主播贾乃亮更是累计直播GMV超过11亿元，单场平均GMV破亿，成功晋升为抖音新“带货一哥”。
遥望科技旗下明星主播 来源：公司官网
直播带货搞得火热，能否为遥望科技带来可观的收入呢？然而现实并非尽如人意。从其公布的财报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我们注意到，遥望科技的直播业务火爆很大程度依附抖音平台流量投放。财报显示，2023年遥望科技第一大供应商为北京抖音信息服务有限公司，公司向其采购金额高达23.04亿元，在年度采购总额中占比53.87%。而当年的营收为47.77亿元。意味着公司把近一半收入都花费在购买流量上。
来源：公司2023年财报
该业务的盈利能力如何呢？遥望科技2023年直播佣金收入仍然占据整体收入的36%以上，同比下滑了24.19%；但其毛利率急剧下降了22.61%，已跌至-0.38%。毛利率为负数，意味着遥望科技如火如荼的带货直播不仅赚不到钱，还要倒贴。由此，公司2023年出现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2.24亿元就好解释了。
其实，背后的原因也不复杂。随着直播电商市场增速放缓。逐渐进入存量竞争阶段，投流变得越来越贵。遥望科技为了获取更多的流量和曝光度，不得不投入更多的资金用来购买流量，进而增加了运营开支，导致盈利能力下滑。
根据艾瑞测算，2023年中国直播电商市场规模达到4.9万亿元，同比增速为35.2%，行业增速出现一定下滑。艾瑞预计，2024-2026年中国直播电商市场规模的年复合增长率（CAGR）为18.0%，行业未来将呈现平稳增长趋势并步入精细化发展阶段。
在投流越来越贵的同时，消费者的购买欲望却在逐渐减弱。直播带货的杀手锏在于“价格力”，必须依靠低价来吸引用户，通过低价商品刺激销量增长。但对直播公司而言，则可能出现”热卖产品却难以盈利”的局面。
03
热衷追风口 股东接连减持套现
随着带货直播难度不断增加，遥望科技变得“不在安分”，开始紧盯市场风口，只要有风口出现的地方，都能看到遥望科技活跃的身影。
2022年“元宇宙”话题火热，遥望科技推出了虚拟数字人“孔襄”，并发布了孔襄的NFT数字藏品。随后，他们又开设了品牌直播号“遥望未来站”，开启了机构号直播。随后，公司还上线了数字平台遥望云2.0。
ChatGPT掀起全球AI热潮时，遥望科技2023年2月13日在互动平台表示，公司计划基于GPT技术框架做直播带货的AIGC生成，目前正处于研究阶段。5月15日，遥望科技与人工智能公司小冰宣布开展战略合作，将共同探索人工智能在直播、短视频、直播电商、传统电商、新零售等领域的全面合作。
不仅如此，2023年“微短剧”热浪来袭，遥望科技运营的短剧小程序已经于2023年12月上线，已经完成精品短剧在多渠道分发的布局。
当市场关注遥望科技“追风口”的时候，股东们在做什么呢？我们通过梳理发现，遥望科技的股东和创始人在不断的减持股份，并且这种行为是在2019年就开始了。
根据公开信息显示， 2019年末，张泽民实控的佛山兆之隆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原名：深圳市星期六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和其妻梁怀宇实控的LYONE GROUP PTE. LTD.分别持有股份17.70%、14.08%。到今年一季度，这一数值已经下降到5.55%、7.81%，累计套现超过10亿元。
比较有代表性的，遥望科技2023年6月7日公告，云南兆隆完成了2022年11月预披露的1796万股减持，套现约2.8亿元。就在同一天，遥望科技披露了该股东新一轮的减持计划，计划在公告之日起的15个交易日后的6个月内减持不超过1396万股，预计可获得约2.45亿元的资金。这一手“无缝衔接”玩的时真溜！
来源：公司公告
此外，遥望科技第二大股东、董事长谢如栋在2022年12月27日减持1820万股，套现约2.67亿元。
遥望科技前三大股东持股变化趋势 数据来源：同花顺IFinD
以遥望科技的业绩表现，股东选择套现离场或基于出于化解债务压力、减少股票质押融资风险，抑或是有其他投资方面的需求等考虑。但换个角度看，或许是公司实控人和股东对该公司营收模式缺乏足够的信心，同时也暴露了公司内部管理和战略执行方面存在的问题，引发了投资者对该公司未来发展前景的担忧。
如今，遥望科技还在做转型探索。2023年其打造的大型线下商场“遥望X27主题公园”正式营业了，采用“线上直播+线下商场”的独特运营模式。这是遥望科技视作打开公司未来第二增长曲线的重点项目，按照公司的说法,正式营运后首年可实现销售规模300亿至350亿元。现实问题是，遥望X27能否吸引足够的品牌和主播入驻，并且成功运营形成新的商业闭环，成为关键所在。
此外，根据遥望科技对深交所问询函的回复公告中提及，公司国际化正式布局，全球溯源，建立海外直播团队。报告期内，公司通过主播在法国、韩国、新西兰等全球溯源直播，取得了良好的成绩。
来源：公司公告
遥望科技何时能迎来“逆风翻盘”，我们将持续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