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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冯晓梅，一个来自小县城的普通女孩，今年26岁，本科毕业，目前在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做文职工作，收入不高，但也够养活自己。
我的父亲在我9岁那年因车祸去世，母亲在我6岁时就已经因病离世，从那以后，我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
父亲是家中的老大，下面有两个妹妹，也就是我的两个姑姑，还有一个弟弟，也就是我的舅舅。
母亲那边的亲戚不多，我印象里，只去过一次外公家，那年外公重病去世，外婆早些年也不在了。
父亲去世后，我被送到了舅舅家生活。
舅舅比父亲小三岁，是个中学老师，舅妈是小学老师，家境在我们那个小县城还算可以。
他们有一个儿子，比我小两岁。
那年我才9岁，刚上小学三年级，稀里糊涂就搬去了舅舅家，从此开始了和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而我那两个姑姑——大姑和小姑，在我父亲去世后，除了参加葬礼时哭得震天响之外，就再没有为我做过什么。
甚至在我搬去舅舅家那天，她们连一句“以后有事就跟姑姑说”都没说过。 我记得很清楚，大姑只说了一句话：“女娃不如男娃，你就让她跟着你吧，反正晓梅也懂事。”
那年，我才9岁，懂事的代价，是从此依赖别人生活，寄人篱下。
刚搬去舅舅家的头几个月，我每天晚上都会哭。不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委屈。舅舅家并不穷，但我从来没被当做家人看待。
舅妈对我一直不冷不热。她不会骂我，但也从不夸我。
比如吃饭，餐桌上总是四菜一汤，但我永远只能先等他们一家三口吃了之后，才轮到我动筷子。
即使我饿着肚子站在厨房门口，舅妈也只会说：“晓梅，等一下，孩子们先吃。”
上学的时候，我穿着表姐穿旧的衣服，书包是她用坏了的，连文具盒也是他们家儿子不要的。每次发新书，舅妈都会特别交代我：“封面要包好，别弄脏，明年你弟弟还得用。”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我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去上学，冷得直打哆嗦。老师看不过去，给我买了一件旧羽绒服，说是她女儿小时候穿小了的。我穿着那件羽绒服回家，舅妈看到后冷笑了一声：“你还真会找靠山啊。”
我什么也没说，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顶嘴。
唯一让我觉得不那么孤单的，是舅舅家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弟小磊。他虽然小我两岁，但一直对我挺好。
偶尔他会偷偷把家里好吃的留给我，也会在我被舅妈冷眼时，偷偷拉拉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
有一次，我们俩偷偷在阳台上吃家里剩下的蛋糕，被舅妈发现，她狠狠地打了小磊一巴掌，说他“没大没小，为了个外人撒谎”。
我心疼得哭了，但舅妈一句话也没对我说。
姑姑们呢？
在我父亲去世的那几年里，她们几乎没有来看过我。
只有一次，我大姑来县城办事，顺道来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穿着那件发白的旧棉袄，她皱了皱眉头说：“晓梅啊，你要懂事点，不要给你舅妈添麻烦，她家也不容易。”然后塞给我20块钱，说：“别买零食，买点学习资料。”
我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想过离开，想过是不是可以去福利院，至少那里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累赘。但每次想到父亲临终前紧紧握着舅舅的手说：“晓梅就拜托你了”，我又咬牙忍了。
我知道舅舅是好人，他嘴上不多说，但从来没亏待我学业。他每次开家长会都会去，每次我成绩进步都会在晚上悄悄给我买个蛋挞。
初三那年，我考了全县前十，学校要我参加市里重点高中的考试。舅妈却坚决反对：“离家太远了，住宿费贵，生活费也贵，家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
我低头不语，舅舅那晚什么话也没说，第二天却悄悄陪我去了报名点。他说：“晓梅，去吧，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
那一刻，我哭了。
高中三年，我拼了命地学。周末不回家，寒暑假也几乎不休息。我知道，我只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我的姑姑们，依旧没人来看我。甚至高考那年，我在市里考试，她们一个电话也没打过。
直到高考成绩出来，我考了全省前百名，拿到了985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舅舅很高兴，舅妈却冷着脸说：“大学学费那么贵，我们家出不起。”
我低声说：“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就在我准备去学校报到的前一晚， 小姑突然打来电话。
她说：“晓梅啊，你明天几点出发？我想去送送你。”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告诉了她时间和地点。
第二天，小姑果然来了，带着一个红色的信封。她把信封塞到我手里说：“姑姑没什么本事，这点钱是以前你爸留给你的，我替他保管了这么多年，现在给你。”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存折，存款是三万六千块。
我愣住了，小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爸去世前，拜托我和大姐照顾你。我那时候日子也紧，就把这笔钱存起来了，想着等你上大学用。”
我喉咙哽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姑也来了，带了一大包生活用品。她说：“晓梅，姑姑没照顾你太多，这些是我和你小姑一起准备的，别嫌弃。”
我点点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03大学四年，我靠着奖学金和兼职熬了下来。每当我觉得撑不住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张存折和姑姑们的眼神。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及时兑现，但有些感情，是藏在岁月里的。
我曾以为她们对我漠不关心，直到那天我才明白，也许她们不善表达，也许她们的方式不被理解，但她们终究没有忘记我。
如今我工作了，生活虽不富裕，却也能自立。舅舅年纪大了，我每个月都会给他寄点生活费；舅妈身体不好，我也会买保健品寄过去。
至于姑姑们，我们的关系慢慢缓和了。 偶尔我去看她们，她们也会拉着我的手说：“晓梅长大了，越来越像你爸了。”
我笑了，不再计较过去。
因为我知道，有些爱，是沉默的，但它一直都在。
